茶花实在拗不过这死活递不进人话的家伙,忍无可忍地冲出了闺房,回到“留梦阁”,一只脚还没踏进东厢,就唧唧歪歪地嚷嚷道,“我劝也劝了,他死活赖着不走!再在那屋里呆下去,我的肺都快被他气炸了!”
“怎么了,茶花?出什么事儿了?”大木落与穆爷对视一眼,疾步迎上前来安慰道,“坐下喘口气再说,他又欺负你了?”以为是那个大将军。
“哪有!来的那个不是‘他’!”郁闷地白了对方一眼,愤愤地吐出几个字,“主子来了,你快去吧。今儿见不着你,‘辛夷坞’一个也活不了!”
“啊?”心中赫然一惊,“这满大街的官兵,他不要命了吗!”
“命重要还是你重要啊?”忍不住妒忌,不冷不热地讽刺了一句,心里想不通,这男人八成是中了魔障!“人家病着呢,一双手烫得跟碳饼一样。那也挡不住翻墙跨院,跟公狗闻着了搔味儿一样!”
“呦,那你可得去看看。”穆香云随口插了一句嘴,“这时候的男人是最需要女人安慰的时候。”
“穆爷,您误会了!”大木落扬起嗓音,赶忙澄清两人的关系,“他就是那个娶了我妹子契丹人,他是我妹妹的丈夫。我不可以给他肩膀!”镇定了片刻,接着说道,“我甚至不敢叫他知道,我们是一双孪生姐妹。怕他对妹妹心生猜忌。。。。。。”
茶花稳定了一下情绪,垂头丧气地撇了撇嘴角,“这下怎么办?要不然,再贴个‘刀疤脸’?小木末让山贼劫了色,东丹王一气之下毁了她的容貌,这几日市井间早就传遍了。”
“呃。。。。。。”真是人言可畏啊!先生定是被这风言风语惹恼了,才会下令全城戒严,逐户盘查。
穆香云细听两姐妹的谈话,翻箱倒柜地寻找着什么。终于在墙脚的大衣箱底下翻开了一个夹层,自里面提出一个红布包袱。
“爷,这是什么呀?”茶花接过包袱,一双眼睛忍不住冒绿光。
穆香云径自解开包袱,托出里面的红漆木盒,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子,“喏,这个想必可以派得上用场。”
“这是什么玩意啊?蝴蝶?”茶花打量着穆爷双手捧出的一块形似蝴蝶的镂空雕件,诧异的问道。
穆香云应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嗯,碧玉蝴蝶——它其实是个面具。”一边说,一边将雕刻在两边的钩槽挂在了小木末的耳朵上,“王宫里的女眷出行时带的。”
“是的,记得母亲从前也有类似的一个,白玉的。”大木落隐约回忆起母亲脸上温柔而慈爱的微笑。
穆香云微微挑了挑眉,轻笑道,“呵,毁容就毁容吧,反正咱不是靠脸吃饭的。把脸遮上对东丹王表示忠贞,对别的男人更多了一层欲罢不能的神秘感。”
“我的天呐——这个,太漂亮了!”茶花眉飞色舞地拍着手,忍不住赞叹道,“我忽然觉得我也需要一个面具。太高贵了,好像哪儿来的王妃似的!”
穆香云看了看那张黝黑却不失俊俏的小脸,又一次忍不住给她泼凉水,“就剩下那张五官精致小脸还像你娘亲,都挡住,那还能看吗?”
“穆爷!你用不用每次都这样说我?”紧紧攥起拳头,眼看就要咆哮了。
“爷说的是实话,还记得那个‘走马观花’的典故么?一男一女相亲,男的腿瘸所以就骑马,女的对眼,媒婆就让她观花。两人一见钟情,立马就相中了!哪有不藏缺点,专把自己的优点藏起来的?”
大木落掩口轻笑,放下手中的菱花镜对着一双终日以斗嘴为乐的“母女”说道,“你们先吵着,我先回房把人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