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律珲登着院墙边的大柳树轻松窜上了房顶。借着殿宇间错落的阴影,在汗王府里高来高去。
一路上左闪右躲,战战兢兢地避开四处巡查的御林军,照眼下的情形看,他们主仆二人的两条命怕是要卖在这儿了!
也不知道少主子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落在他那亲兄弟的手里?皇位之争,不是鱼死就是网破,这种情况下俩人若是碰了面,逃不过一个手起刀落。。
思来想去,若要探听风声,最好的地点莫过于太子爷的寝殿。压低了身子,沿着一排低矮的屋顶爬进了火光冲天寝院。
“刺客在那儿!”
耳边一声大喝,弓弩列队,万箭齐发——
一个踉跄扑倒在房脊上,躲过了迎面飞来的冷箭。身子连打了几个滚,险些落下房檐。大队的追兵眼看就到了脚下,使出吃奶的力气向上攀爬。大吼一声撑上了廊檐,步履生风,跃上对面的房顶。
咔嚓一声,惊觉脚下一软,身体随着碎裂的瓦片轰然下沉。紧跟着”哗啦啦”一声巨响,整个脊背重重地跌落在地面上。再一抬眼,正对上女人惊愕的目光。
“你?”正在沐浴的茶花坐在木桶里,讶然瞪大了双眼,望着从天而降的男人仿佛见了鬼一样。忽听门外暴躁的砸门声,来不及穿上衣服,一群杀气腾腾的羽林已急不可耐地破门而入。
“给我搜!”校尉一声大喝。
千钧一发,小女人一把提起龇牙咧嘴的男人,手忙脚乱地塞进了浴桶。
屏风轰然倾倒,抓起澡盆边的胰皂朝那群东看西看的男人狠狠丢了过去,“滚!还不给我滚出去!没见过美女洗澡啊?看看看看个没完!”
校尉扬起火把,抬眼看了看露了天的顶棚,“人呢?”
“跑了。”谎话扯得有板有眼,“只看见两条腿,脚底下一蹬,又上去了。”隐约感觉到澡盆里挣扎挺起的脊背,双手一用力,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一群人里里外外搜了几圈,一无所获,面面相觑,无可奈何地退了出去。
茶花终于长长出了口气。身子向后一挺,软软地倒进了澡盆里,轻轻唤了一声,“人都走了,赶紧出来吧。”
半晌无人回应。。
心中赫然一惊,赶忙下手去捞,“哎哎,秃驴,你可别吓我。。”猛一提脑袋,抓了一把杂毛,再下手去摸,才摸到光溜溜的脑壳。一用力,搬着脖子揪出了水面,惊惧之下,一个踉跄跌回了水里。用力摇撼着窒息而死的冤鬼,“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哪知道你是个旱鸭子。。哎!哎!醒醒——你倒是醒醒啊?”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湿漉漉的“尸体”拖出了木盆,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蛮横地捶打着僵挺的胸口,“你个死秃驴!洗个澡也不让人家安生!”吸溜吸溜地抹着眼泪,“突然掉下来吓我,还引来那么一堆追兵!”咬牙切齿,砰砰又是两拳,“还想趁你活着的时候占你点便宜呢!摸也摸了,就这么死了,我我我找谁要银子去呀我?”
术律珲忍着忍着,实在忍不住了,“噗”的一声喷出一股水柱,狠狠呛咳了几声,唧唧歪歪地抱怨道,“见过财迷的,没见过你这么财迷的!咳咳咳——我还当你良心发现哭我呢,弄了半天是哭你的银子呢!”
“我救了你两次,你不该给千八百两银子答谢我么?”对方刚要坐起,又被她狠狠地推倒在地上。
“泼妇!你轻点行不行啊?”揉着嗡嗡作响的后脑勺,上上下下打量着黑瓷般晶亮的身子,“千八百两银子就打发了?我的命就那么贱啊!”
好歹他也是未来的“国舅爷”。。
剩下的半句还没来得及想,思维已严重短路:该有的都有,皮肤紧致得像缎子一样。。
没看出来呀?
这烧炭的脱了衣服有看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