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
“你想让我原谅杀死余馨的杀人凶手?”紫衣男子阴着脸看着面前的闵自铭和木丑,“凭什么?”
“广宁王妃的死的确让人觉得遗憾,但是公子殿下不能因为她的离开而随便伤害另一个无辜的生命。”闵自铭极力解释道,现在他是求人办事,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动怒。
“不可能。”燕湄拍了一下桌子,“余馨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当初我本不同意她嫁到大周,但是她对周宁牧执念颇深,我们只得被迫同意,如今她刚为人妇就惨遭毒手,此事我还尚未禀知父皇和母后,如果让他们知道了,难保是一场腥风血雨,而今你竟让我原谅杀人凶手,这未免也太荒唐了。”
“都说了现在还没有查明是谁谋害了广宁王妃,你这个人怎么……”木丑越说越来气,他撸起袖子几步就冲了过去,闵自铭皱着眉头拦下木丑,对他摇了摇头。
“既然公子殿下不肯让步,那我们金辽国也将会不惜一切代价与燕风国为敌。”
木丑眼看着两国战争马上要被挑起,急的团团直转,他一把拉住想要离开的闵自铭,激动地说道:“如果让小姑娘知道你为了救她挑起两国战争,她还不定会被气成什么样子呢。”
“事情已经至此,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只要能救出阿晚,我什么都会做出来。”
闵自铭说完,拉着木丑就要离开皇宫,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突然被燕湄叫住,“等一下。”紫衣男子追上二人,“你刚刚说阿晚?难道是册封为静嘉公主的洛氏阿晚?所以说杀害余馨的人其实就是静嘉公主?”
“都说了多少遍了,小姑娘是被陷害的,她是无辜的,是你一直在振振有词的认为小姑娘是凶手,还非要置她于死地。”木丑看到燕湄的反应,觉得事情似乎有转机要出现,连忙说道:“而且小姑娘之前还和广宁王妃交情颇深,二人虽算不上挚友,却也称得上朋友。”
燕湄狐疑的打量着木丑,“真的是这样吗?但是之前余馨和我提起静嘉公主的时候,态度并不像木丑统领说得这么好啊。”
木丑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一旁的闵自铭打断二人的话说道:“那个人就是阿晚,现在,公子殿下还要不要帮助我取得圣上的赦免呢?”
几乎是毫不迟疑的,燕湄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好,我协助你救出静嘉公主,。”
“什么事?”
“他日你便会知晓。”
闵自铭看着燕湄的脸,虽然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但是为了洛晚,也只得作罢。
等看到闵自铭和木丑离开了,一个人影慢慢从暗处走出来,他担忧的看着燕湄说道:“本以为这次能成功推翻大周,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既然这个静嘉公主存心找死,你又何必救她?”
“如果真是一个普通的公主,自然没有救的必要。”燕湄得意的看着男子,眉间浮上了深深地阴沉。
尚方司。
小姑娘正自言自语的空当儿,周宁牧突然闯了进来,洛晚被吓得措手不及,她本来想着去和男子解释,可刚站起来就被狱卒的尸体给绊倒了。
“你杀了狱卒?”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你居然又杀了人?”
被绊倒的小姑娘惊慌失措的爬到周宁牧脚边,“不是,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阿牧,我没有杀害长烟公主。”
“就算你没有杀害余馨,那这个狱卒呢?你要怎么和本王解释?”周宁牧后退一步,他死死的盯着洛晚,“刚才这个审问间只有你们两个人,难不成你想告诉本王,他是在你面前自杀的吗?”
“不是。”小姑娘摇着头慢慢站了起来,“这个狱卒,”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迹,终于点了点头,“这个狱卒是我杀的。”
男子失望的闭上眼睛,方才他在王府里一直回忆着小姑娘被发现在死去的燕余馨的房间里所露出的表情。
不是她,有一个声音在心底里面小小的呐喊着,一定不是她。
周宁牧被这声音折磨的无法入眠,于是他来不及多想,披上一件外衣就匆匆赶到了尚方司,来的时候他还在暗自责怪自己,怎么能把那么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留在尚方司那么可怕的地方,现在仔细想想,这话仿佛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说过一样清楚。
只是当他赶到了这里,确确实实的看到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之后,周宁牧听到那个声音动摇了,真的,不是她吗?
“阿牧,你听我说。”洛晚平复了一下情绪,“每个人都需要一个面具来伪装自己,我相信你比我再清楚不过了,我也一样的,我同样需要伪装,只不过我和你们的情况不太一样。”小姑娘咬了咬嘴唇,“这件事我本来打算晚一点儿告诉你的,但是我没想到秋狩大会上会突然发生这么一件事情,所以我就把这件事压了下来,但是我现在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
“你想让本王知道什么?知道你本来就是一个蛇蝎毒妇吗?知道杀人如麻才是你的本性吗?”男子甩开洛晚的手,“洛氏阿晚,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
“你现在看到的这副躯体的主人,其实已经死了。”
清明堂。
“洛氏阿晚是杀害广宁王妃的凶手,公子殿下确定真的要这么做吗?”周晟看着一同前来觐见的闵自铭和燕湄,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近日金辽国的骚动已经让他够烦心的了,如今长烟公主的死更是让燕风国和大周的关系雪上结霜,现在这两个最棘手的国家居然凑到了一起,却不知是福是祸。
燕湄点点头,“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静嘉公主就是杀害余馨的凶手,所以我们还不能妄下结论,更何况静嘉公主作为洛老将军的孙女儿,我也不好贸贸然和他们闹翻关系。”
周晟笑了一声,“公子殿下倒是比朕想象的要冷静地多。”他看了看站在一旁一句话没说的闵自铭,“却不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妹妹的样子。”
“燕湄不过是在权衡之下才出此行径,圣上莫不是以为我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就会抛弃余馨吗?”
“怎么会是素不相识呢?”周晟冷笑道:“你们前几日不还在宫宴上见过吗?”
“圣上说的是……洛十一郎?”
“没错。”周晟在心里暗自嘲讽,这个燕湄倒是会演戏,传遍整个京都的事儿他能不知道?但是男子依然装作平静的样子说道:“洛十一郎就是静嘉公主,她不仅是杀害广宁王妃的嫌疑人,而且还是犯有欺君之罪的罪人。”
听到这儿,一直默不作声的闵自铭突然站出来低声说道:“阿晚并不是洛十一郎。”
“储君大人未免也太会空口无凭说瞎话了,这静嘉公主已经在光天白日之下被广宁王妃拆穿了身份,整个京都的子民都看到了,难不成你还想说是他们一起眼花了不成?”
“阿晚被广宁王妃揭穿是不假,只不过那日阿晚是想去给广宁王殿下一个惊喜的。”
“惊喜?”周晟嘲讽的大笑道:“这算什么惊喜?”
闵自铭看了一眼燕湄,张嘴说道:“实不相瞒,阿晚本就与广宁王和广宁王妃是旧日好友,广宁王回京都的那一天,洛十一郎因为出游所以不能出席,阿晚就扮作十一郎的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至于拆穿,也不过是广宁王妃与阿晚开的一个小玩笑。”
“真的吗?”周晟把目光投向燕湄,“广宁王妃与静嘉公主是旧交的事情?”
“不敢欺瞒圣上,确实如此。”
“那既然是这样,为了证明静嘉公主的清白,也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就请储君把真正的十一郎带来如何?”
闵自铭似是早料到了周晟的要求,他不慌不忙的点点头,回身往旁边一侧,就见到一个眉目如画的少年慢慢走了进来。
“十一郎参见圣上,吾皇万岁。”
振虎将军宅邸。
“你们说什么,阿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现在才告诉老夫?”洛天雄在从双生子口中得知这段时间小姑娘经历的事情之后气的火冒三丈,他“刷”的一下子站起来,火急火燎的就朝门外走去,“马上给老夫备车,老夫要进宫面圣。”
夙奴连忙拦住洛天雄的去路,“老太爷别着急,储君大人和公子湄已经入宫为姑娘求情了,相信有燕风国的谅解,姑娘也定会平安无事。”
听到夙奴这么说,洛天雄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稍稍缓和了一点儿,他坐回到石椅上,慢慢说道:“这件事还是要多谢阿湄了。”
妆奴皱着眉头问道:“阿湄?听老太爷的语气似乎和公子湄很熟悉的样子?”
“怎么老夫没和你们说过吗?”
“说什么?”
“阿湄就是老夫从燕风国请来教阿京念书的先生。”
“那这么说……”
“没错,阿晚的事情,阿湄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