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的王氏宗主和王览抬了头,只见祠堂大门被人推开,出现在门口的是一袭锦蓝色衣袍的王泓,脸上带了几分行色匆匆之意,显然是听到王韵被带入祠堂的消息急急赶来。 ̄︶︺sんц閣浼镄嗹載尛裞閲渎棢つ%.%ā
他虽是将门推开,却没能跨进来,只负手立于门外,目光灼灼地看着里面的王氏宗主和王览。
因为门口守着的护卫伸手将他拦住了。
没有王氏宗主的命令,就算是王泓,也不能被放入祠堂。
“阿泓,你来这里做什么?”王览皱了眉头问道,语气有一丝不满。先是王韵做出那种丢家族颜面之事,再是王泓不顾禁令赶来祠堂,他有些担忧地看了王氏宗主一眼,生怕他会因此对大房不喜。
王泓站在门口,冲着王氏宗主和王览行了一礼,“见过祖父,见过父亲。”
王氏宗主冷冷地“嗯”一声,看着王泓道,“阿鸿,若你是来为你妹妹求情的,大可不必。”
“阿韵今日所做之事,的确有些欠考虑,祖父惩罚他也是应该的。只是,我在想,我们不妨利用此事做些文章。”王泓不急不缓将他的来意道来。
王氏这一辈的子弟不少,但能与秦氏九郎而谢氏三郎相提并论之人却并不多,王泓勉强算得上一个,所以王氏宗主对他寄予了厚望。听得他这么说,沉思片刻,低沉开了口,“进来。”
王泓跨进祠堂,厚重的大门在他身后又关上了,祠堂内一时暗了下来。
王韵挺直了背跪在地上,脸上泪痕已干,心里升起一丝希望。
王泓与她一母同胞,两人自幼亲近,他此番急急前来,定然是想到了什么救自己的法子。更何况,他话语中透露出的意思让王韵愈加期待起来。
“阿泓,你方才那话是何意?”王氏宗主看向王泓,微眯的眸中带着深深的打量之色。
“祖父,阿韵方才在城门前的举动,这会想必已传遍了建邺,对王氏名声的影响已然造成。我想,与其任由这流言漫天传播,不如我们对其加以引导,让舆论倒向对我们有利的这一面。”
王氏宗主面露沉吟之色,“接着说。”
王泓应一声,接着方才的话往下说,“祖父您也清楚,现在秦氏小一辈的子弟中,就数秦默最为出众,而照目前这个趋势来看,下一任的秦氏宗主极有可能直接传位于秦默。而反观秦氏属意与我们联姻的秦衍,虽与秦默一母同胞,但并无多少建树,在族中也并受器重。恕我直言,阿韵若当真嫁给他,对王氏并无一点裨益。”
他淡淡地瞥一眼跪在地上的王韵,“秦默有着建邺第一名士的称号,他的妻子,只可能来自四大家族。若我们错失了这个机会,就平白便宜谢氏和萧氏了。所以我想,要想与秦氏联姻,这个联姻人选必须只能是秦默。”
王氏宗主看他一眼,“你以为我和你父亲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么?但秦家那个老家伙咬定了我们先前只是口头协议,我们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王泓勾了勾唇,“现在有了。”
跪在地上的王韵似想到了什么,抬头不可思议地看了王泓一眼。
王泓与她对视片刻,很快收回目光看向王氏宗主和王览,“阿韵今日一闹,全建邺都知道了这事,我们大可在此事上做文章。我想,秦九郎其实是知道阿韵去城门口堵他的真正目的的,所以他抢在阿韵之前找了别的借口出来。如果……如果我们让全城的百姓知道,他和阿韵原本是有婚约的,而阿韵今日前去城门迎接,不过是对其用情至深的无奈之举罢了,我想,百姓的心理自然会倾斜到阿韵这边来。倒是秦氏为了顾及脸面,自然得重新考虑秦默和阿韵结亲一事了。”
他说完这话,静静地立在原地,等着王氏宗主和王览开口。
王氏宗主沉默不语,深沉的目光在他面上凝视了片刻,复又转到了地上的王韵脸上。半晌,他终于开了口,声音不疾不徐,虽然仍带了些许威严,但比之方才还是和缓了不少。
“阿韵,你先起来吧。”
一听这话,王泓心里一喜。看样子,祖父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他搀扶着王韵起了身。地上寒意沁人,王韵又跪了这么久,早已冻得失去了知觉,乍一站起来,双膝只觉得被针刺了般疼痛难忍。脚下一踉跄,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王泓身上。
王泓忙用手撑住她的胳膊,将其重心给稳住。他看一眼面色苍白的王韵,眼中闪过一抹心疼。王泓和王韵自小一起长大,感情自是深厚,如今见一向娇生惯养的王泓平白遭受此罪,心中颇不是滋味。
要他看来,那个秦默有什么好的?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只是……若是阿韵喜欢,他怎么着也得助她完成这个心愿才是!
王氏宗主目光沉沉地看向王韵,“阿韵,你真的非秦默不嫁么?”
王韵坚定地点点头,“请祖父成全!”
“罢了。”王氏宗主微微叹口气,语气变得坚定起来,“既是他秦家毁约在先,就别怪我们采取些非常手段了。”
*
因冀州一行奔波劳累,安帝特意准了秦默五天的假。
清竹园遍植翠竹,便是冬日也郁郁葱葱,绿意葱茏的竹林间,有青石台一案,台前坐着一人,正是白衣胜雪的秦默,他的手中,正持着一卷书卷轻轻翻阅着。
寒冬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