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铭说他是大贵人，一点儿没有说错，当初学校申请教育经费，赵副省长亲自视察学校的时候对他大刀阔斧的整风运动十分赞赏，让他在教育局面前露了脸，不久之后，他就从主任升到了副校长的位置。
现在，赵副省长的秘书突然来访，他欢喜的同时也心生疑惑。
两人寒暄之后，分主次坐下，覃铭忍不住问起了对方来意。
查磊笑道：“覃副校长，我就有话直说了，赵副省长之前一直是十分赞赏贵校的严谨校风，但是最近贵校校纪校风有些散漫，特别是高三三班的杨天同学，又是早退又是旷课，甚至还跑到校外打人……
“他把赵副省长的儿子两度暴打，都打进了医院……对于这种不遵守学校纪律，又滥用暴力打伤人的害群之马必须给予严重的处分……否则，学校的风气就会被这样的同学带坏……影响会越来越恶劣……”
听着查磊开门见山，话锋一下就转到高三三班杨天同学身上，覃铭暗暗吃了一惊。
杨天是整个高三年级的大学霸，虽然平时偶尔会早退旷课，还会勾搭女生，但是他什么时候打了人家的宝贝公子，让人家嫉恨到上门告状？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呀？我怎么没有听说？”
覃铭本能道，他确实也想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赵学礼的儿子听说就是个花花公子，玩弄过不少女生，还欺负过不少同学，可以说横行霸道，遭人嫉恨。
这样一个人居然被杨天给打了？还两度打进医院？
虽然他不敢说恶有恶报，但是他现在竟然也有点钦佩杨天了。
“这是前不久刚刚发生的事……覃副校长，其实你只要知道杨天做了不该做的事就行了，他违反学校纪律，学校应该把他开除……不是么？”
查磊试图引导对方。
“开除？”
覃铭眉头一挑，暗忖：“开除也太过了吧？杨天是学校最有潜力的种子学生，就算他违反学校纪律，但看在他成绩全年级第一的份上，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怎么能说开除就开除？而且开除他立刻就影响到学校的升学率，到时候会有多少老师会站出来反对，学生家长肯定也会来闹，更重要的是高考在即，如此扼杀一位优秀的学生，以后让学校的老师和学生怎么看我？我绝对会臭名昭著的……”
覃铭心思流转，眉头越来越紧。
查磊善于察言观色，感觉覃副校长心中反对多于认同，忙又道：“覃副校长……只要你处理了杨天，让他无法参加高考，我保证等到周校长退下来，我会利用人脉关系把你扶正，怎么样？”
覃铭一听，眼神猛然收缩，做主任的时候他渴望成为副校长，做了副校长他又想做一把手，欲望从来没有停止过。不过，做这种权权交易真的好吗？
“你好好想想吧，条件我已经开出来，三天之内，我想听到我想要的结果……我走了。”
查磊淡淡道。
覃铭陷入沉思，直到丑妻瞧瞧来到他身边。
“老覃，不就处分一个学生么？你就办照了吧……”
丑妻给他重新倒了一杯新茶，讪讪道。
覃铭抬头看了妻子一眼，不敢相信妻子居然会这么说，说实话，妻子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看的女人，甚至可以说有点丑，可是她的心地从来都是善良的。但是现在，她居然会说这样的话，着实让他吃惊不小。
“老覃，你没有回来之前，那个人跟我说，他可以跟有关部门打招呼，让我弟弟早点从监狱里放出来……”
丑妻顿了顿，又道：“前提是……你必须答应他的要求……而且，刚才你们的对话我也听到了，他答应扶你上位，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么？”
覃铭摇摇头，有些苦恼：“让我再想想。”
“老覃，有什么可想的？我弟弟现在还在监狱里受苦……他现在已经都三十岁，要是真的关他二十年，放出来他也只能等死了，还能有什么作为？”
“可是……”
“可是什么？你现在是副校长，管着校纪校规，如果这个学生真有那么好，他就不可能触犯校纪，既然触犯了，你处分他别人也没话说，再说了，今年他不能参加高考，不是还有明年么？我弟弟要是错过这次机会，可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了……老覃，你得清醒一些，帮帮我弟弟，帮帮我……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答应你可以么？”
覃铭眼前一亮：“不管什么事都答应？”
“嗯，我知道你嫌我丑，也知道你在外边养了女人……我不吵不闹，我允许你继续养着可以吗？只要你帮我这一回……”
覃铭震惊不已，今天很多事情都出乎他的预料，他想了想猛点头道：“好吧，我明天就办！”
……
第二天下午，副校长办公室。
一份详细的报告摆在了他的面前。
“这个杨天，平时没觉得他怎么过分，没想到违反学校纪律竟然触目惊心，迟到十八次……早退五次……旷课三十六课时……”
覃铭一边翻着眼前的报告，一边震惊的自言自语，他觉得不可思议，同时又有些愤怒，还有些庆幸。
如此一来，开除杨天他再没有压力。
很快的，他召集了教务处干事吩咐说：“马上给我拟一份开除高三三班杨天同学的通知，放学之前把它下发到班级，同时粘贴到学校公告栏……”
几名干事听了面面相觑，其中一名干事诧异说：“覃副校长……据我所知，杨天是高三年级的大学霸，有望考上京大的才子，现在把他开除，是不是得再商量一下？”
另一名干事点头附和：“对呀，覃副校长，这么大的事是不是找他的班主任商量一下？又或者先通知一下周校长，开除年级第一的学生会影响到升学率，而且会弄得整个高三年级人心惶惶的……”
覃铭蹙起眉头，不悦说：“我是主管校纪的领导，你们听我的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还有，出什么问题我一律承担！另外，杨天同学现在一直都不在学校，你们派个人去通知他父母，告诉他们学校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