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青秀山聂府。
一间粉色的闺房内,一具美丽曼妙的胴体赤-裸着趴在粉红大床上,本来是一具十分有诱惑力的胴体,但是柔嫩的后背密密麻麻扎着无数的细长银针,让这具曼妙胴体显得有些瘆人。
一旁给她行针的人正是赤蛛!
赤蛛的一侧,摆着三个狭长的针盒,从空盒空出的位置看,银针已经用去了大部分,眼下只有四五支银针还在盒子里摆着。
而她的手上也正拿着一根闪闪发亮的银针,对着诱人胴体的背上穴位飞速下针。
“嗤……”
她的动作极快,银针也随着她的手势一闪而逝,而后银针就精准无比的扎入了穴位之中,本来差不多十厘米的银针,只露出半截。
而被扎之人的眼皮在一瞬间猛地跳动,就好像牵动了某条神经,引起了痛感似的。
不过,被扎之人承受着痛楚,却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她呼吸依旧绵长,看整个表情就像进入了某种深度睡眠。
而赤蛛手上动作不停,又拿起一根银针再次施为……
闺房外,聂鼎天坐在过道的沙发上紧蹙着眉,猛抽着烟,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装着二十多颗新鲜的烟蒂,想来他已经抽了很久。
也不知过了多久,闺房的门咯吱一声打开,赤蛛满头虚汗的从里边走出来,聂鼎天忙站起来迎了上去,声线有些颤微道:“怎么样?施针还顺利么?”
赤蛛看他满脸焦急和忧虑,特别是瞳孔里眼珠子红色血丝密布,不由暗舒了口气:“我们去那边坐着说吧,别吵到了小姐……”
聂鼎天点了点头,摆手请赤蛛先走。
赤蛛也没有客气,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她看向一脸焦急的聂鼎天说:“放心吧……施针很顺利,小姐又可以安然无恙地渡过半年……”
聂鼎天一听,整个人顿时放松了下来,右手拂着胸口直舒气。
良久,他才又急道:“那无霜现在怎么样?”
“放心,她一直在沉睡,就算醒过来也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嗯……那我就放心了……这件事还得瞒着她,绝不能让她知道……”
聂鼎天彻底放下心来,想了想又蹙起眉头:“小蛛,你老实告诉我,无霜的病真的不能彻底治愈么?”
赤蛛摇摇头:“我的‘神门十三针’也只能控制……而且能控制多久我也不太清楚……毕竟小姐的病跟遗传有关系……也许,已经是基因层面的问题……”
聂鼎天叹了口气,一脸忧虑道:“嗯……我明白的……当初无霜的妈妈也是因为受不了这种遗传疾病的折磨而选择离开的……这是一种Septin家族基因缺陷导致的单基因遗传病……不过,即使是这样……你师父也没有办法可以治好么?就算治不好,那延缓痿症发生的几率总可以的吧?又或者把痿症延缓十年或者几十年……你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位宝贝女儿……她的妈妈二十多岁就开始显露出痿症……我不管用什么方法,付出什么代价也绝不能让无霜再步她妈妈的后尘……你能明白我一个做父亲的心么?”
聂鼎天越说越激动,本来很有气场的一个人,现在却显得有些萎靡不振,那种无可奈何的无力感袒露在他的脸上。
“老爷……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
“你不要叫我老爷……这里也没有外人,你还是叫我聂叔吧……”
赤蛛默一愣,沉默了下来。
聂鼎天似是缅怀着说道:“很多年之前,我因缘际会遇到了你师父,他因为一件棘手的事向我求助,而我就在那时不遗余力地帮了他,所以当我向他求助时,他才把你派了过来……事实证明,你的针灸确实能抑制病情,避免出现各种痿症……可是,这也不是长久的办法……如果这个病无法根治,只能控制……那一旦你离开……无霜怎么办?她会不会也像她妈妈一样痿症缠身,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
赤蛛叹息一声,聂鼎天担心的事她也无法控制,因为她只是被师父派来帮助聂家的,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聂家,一旦师父传信过来,她就得离开,那时候,没有了她的针灸,无霜的痿症就可能就会在短短的半年或者一两年内爆发……
“聂叔……我……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赤蛛无奈地说。
聂鼎天盯着赤蛛的脸良久,柔声道:“小蛛……当初你刚来家里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我想收你为义女,只要你能一直守护无霜,控制住她的病情……我甚至会在我百年之后把家产平分给你们……可是,你没有同意……现在,算我再一次请求你……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我的建议?”
赤蛛心中一惊,她当初拒绝是因为初来乍到,不知道聂鼎天的为人,更不知道他的家产到底有多少,现在,再次听到聂鼎天提起,她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聂鼎天可以说是她见过的十分正直的人,他深深爱着已故的妻子,深深爱着健在的女儿,可以说是一位慈父,她也由衷敬佩他,而且,聂家的家产数十亿,如果她真的成为他的义女,还能跟无霜平分他的家产,那真是天大的幸运和荣耀。只不过,自己身份有点特殊,可以说身不由己,若是答应,对她对聂家,也还不知道是福是祸……
“那个……聂叔……不是我不答应,而是因为我本身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这两年我低调地呆在南都,呆在聂府已经是尽了我最大的心力……也许某一天,我还会给您和无霜带来意想不到的灾祸……所以,我还是拒绝……而且,不瞒你说,我现在的行踪已经暴露,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会招来很多仇家,这些对你们来说就是天大的麻烦……所以,我也不可能接受你的提议,甚至不能再长期呆在这里……”
赤蛛神色黯然,有些不忍地说道。
“不能再呆在这里?”聂鼎天一惊,脸色大变,慌慌张张道:“那怎么办?我的女儿怎么办?”
看着赤蛛脸孔有些潮红,他又期期艾艾怏求起来:“无霜每半年就需要你给她施针一次……否则,她含有的家族遗传病就会萌发……会导致她的产生痿症……不不不……这不行……我不能让她遭受她母亲那样的痛苦……你……你不能走……”
聂鼎天表情有些痛苦,有些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