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鼠个子不高大,出生也不贵气,受人轻蔑不是一天两天之事,正因为先天的不足,也许促使了它更加勤勉,要求更加严格,成事更加努力,目标更加高远。
山鼠的过人之处,也是最可贵之处,在于它能化轻蔑为动力,而不是被轻蔑压倒,顺应轻蔑之人的心愿。
这不,登上动物军团司令位置,手握如此重要的指挥棒之人也不能任人为贤,而犯了以貌取人的低级错误,才给了山鼠重要的自我展示的机会。
洞察秋毫是军事家的基本素质,一向从事军理论研究的小老二在这方面明显不如山鼠,他的自以为是,在山鼠面前闹了一个大笑话,简直如同军事门外汉一般。
山鼠的表现令彩衣观音刮目相看,彩衣观音的美目之光在山鼠和小老二之间溜来溜去,如此形成的比较,当事人当然更明白其中之意,该高兴的未必高兴,该受刺激的一定会受刺激,小老二便是这样。
宁姑可不像观察入微的彩衣观音那样为山鼠的超强能力而欣慰,她的火候差了一大截,表面看她在帮小老二,实际上是把小老二架到火上去烤。
“喂,我说总军师先生,你知道什么叫贻误战机吗?”宁姑走到山鼠面前,半蹲着身子,炯炯有神的目光逼视着山鼠,语言犀利,可山鼠微笑着并未应答,宁姑心中当然不爽,她进一步指出,“你知道贻误战机该当何罪?”
青草都觉得宁姑有点过分,没必要这样咄咄逼人,看似严厉的直斥完全建立在假设基础上的,在承认贻误战机的前提下的进一步推论,这毫无意义。青草甚至想到宁姑可能会由捕风捉影而犯下另一种过错,干扰军事行动,阻碍强有力的军事进程。
青草是一个内敛懂得分寸的人,她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拐着弯道:“我们这些女人哪懂得什么军事,也不必为此操心,男人的事儿男人了,我们乐得清闲。”
宁姑啊宁姑,她不仅忘了与青草是姐妹,青草是搭个台阶让你下,你倒好,偏不,而且越来越来劲:“女人,女人就该头发长见识短?山鼠身为总军师,抓住俘虏却不闻不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有何用?”
被点名直斥的山鼠没有一点愧疚感,反而开玩笑道:“能够辨清东西南北就不错了,不至于在这深山之中迷失方向,找到该找的路。”
宁姑见答非所问,隔靴搔痒,更加来气:“我看你就没有辨清方向,猎户的窝棚有什么好看的,是香喷喷的蘑菇,还是花儿?”
“宁姑息怒,息怒!”山鼠仍然微笑着,“你有所不知,窝棚上写了一行字,被人悄悄地扛走了,莫非你没有发现?”
正好,两个猎户动作奇快地向山鼠他们的方向跑来,山鼠提醒道:“扛着那行字的人又扛着送回来了。”
小老二当然明白其意,为了阻止宁姑再次多生枝节,小声地道:“猎户在窝棚中留下了报复的痕迹,他们根据打猎经验,选择地势已经安好了捕猎夹子。”
果然如此,两个猎人来到山鼠他们跟前,气喘吁吁地,嘴上还衔着青草,小老二开玩笑道:“青草,你可帮上大忙了!”
小老二说这话时谁也不看,青草瞪了他一眼,他当着没看见。青草想到了民间故事中结草衔环,便道:“还账的来了!”
大家一阵遮遮掩掩的快乐后,小老二道:“不,是有人活在别人心里,衔在嘴上。”
“不用慌张,慢慢说来。”山鼠上前对两个猎人道,“是你们的捕猎夹子又有了收获?”
其中一个猎人点头之时,手比划到头顶,引得彩衣观音等人一阵好乐之后赞许道:“小人一个,真是神了,你如何知道?”
“别看不起人!”山鼠始终微笑着,“我还知道被捕获的狼人面朝小峰门方向,对不对?”
两个猎人更加吃惊,几乎异口同声地道:“小看你了,你如何得知?”
“我亲眼所见,能不知道吗?”山鼠的话让彩衣观音等人更加好奇,都在一起,最漫不经心的就是它,结果什么都知道,真是太神了!
小老二这种刚愎自用之人,难得服谁,此时也不得不慷慨地竖起了大拇指。
山风习习,月亮时而露出脸来,时而与人们捉起了迷藏,山鼠对彩衣观音等人道:“你们放心休息,毫无危险,而且不久便有好消息传来。”
说完,山鼠叫了两名随从到身边,悄悄说了几句简短的话,两名随从箭一般地射了出去,山鼠回到窝棚里,靠着山草和小树枝编织的墙壁,闭上眼,呼呼睡去。
山鼠倒睡得踏实,而它告诉人们将有好消息传来却是害人不浅,人们等待着,哪里还有一星半点睡意。
小老二更是无法入睡,他不服气,他不相信能料事如神,咬了一个虱子就充能掐会算,我呸,让你得意,等着丢丑吧!
小老二此时的内心世界一点都隐藏不住,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毫无睡意之人的监视之下,坐卧不安,幸灾乐祸,嘲笑于人,有时还带着看笑话的满足。
最读得懂小老二这本书的人当然是青草莫属,她和宁姑一面看着小老二的一举一动,一面还在用玉手打哑谜交流,最能理解她们哑谜的当数彩衣观音,彩衣观音又将哑谜的内容用更加直白的方式传递给两个神差。神差的表情就简略多了,也明确多了。
等呀,等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山鼠伸双手打个哈欠,闭着眼问道:“到了吗?”
“到了,丢丑的时刻到了!”小老二阴阳怪气地道,“你所谓的好消息在哪里,总该让等得辛苦的我们见识见识吧?”
山鼠照样伸着懒腰,仿佛没伸舒展就不罢休的样子,闭着眼道:“就快到了,快了!”
“盲目自信!”小老二不乐意了,“不用装腔作势,装神弄鬼,总该让我们心服口服吧,我们不能总被捕风捉影糊弄吧!”
在山梁上站岗放哨的兵士跑了进来,山鼠以为好消息到了,坐起来问道:“到了?”
站岗放哨的兵士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想来讨口水喝。”
失望的情绪在蔓延,风言风语四起,相信山鼠肯定睡不着了,他只是闭着眼睛,靠在山草墙上回避人们嘲讽的目光而已。
山鼠正在成为众矢之的时,一个兵士又跑进来,山鼠道:“喝水自己倒!”
哨兵难掩激动地报告道:“报告,接夜鹰哨探通知,可以班师回朝了,小峰门已获大胜,入侵狼队全部落网。”
“好,知道了!”山鼠只是欠了欠身子,“传令下去,班师回朝,喝酒去!”
彩衣观音非常佩服山鼠逢喜不惊遇忧不慌的将帅之风,完全不受外界宠辱影响,而小老二输了个底朝天,精神萎靡,无话可说。
最有趣的还是两个神差,他们跟在山鼠身后,学着山鼠蹦蹦跳跳的走路方式,后面跟着几位美女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