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劝说,李勉终于还是老大不情愿的将那把长剑还给了王维赫,王维赫将剑背在身后,想了想回房间翻箱倒柜一通,拿着一把做工精巧的木剑走了出来。
这把木剑长两尺多,通体紫金色,做工精细,十分华美,只是看得出,这是一件有些年头的旧物了。
“你年纪还小,用真剑还早了些,先用这个吧。”王维赫递给李勉,笑着说道。
李勉看到这把木剑眼前一亮,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后把玩一番,只觉得入手颇重,还隐隐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暗香。
他心头喜欢,握住剑柄拔了出来,只见这剑锋同样是紫金色,光亮非常,而且边缘极薄,锋芒不输那些真刀真枪。
“这把剑只怕不便宜吧?”毕竟是跟着雨落烟过了段时间苦日子的,李勉虽然心里喜欢,却还是将这把剑推到王维赫身前,“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这不过是小时候的玩具,放在那里也不过是徒自腐朽,你若喜欢便拿去,这么客气做什么?至于你要拜师学剑的事,我倒是知道一个合适的人选。”
“哦?谁啊?”连苏欣孜都来了兴致,这荡剑宗上上下下的弟子大多在十几岁,哪里有里面这么大的小娃娃?那些长老座下谁没有百十个弟子,会收李勉这个一穷二白的可怜之人?
“梅师叔。”王维赫哈哈一笑,“那老家伙从来不收弟子,但一身剑术还是很高的,若李勉拜他为师,也好让他照顾李勉。”
“这个……”苏欣孜皱了皱好看的眉毛,说道:“只怕很难吧?”
“交给我了,不是什么难事。”王维赫哈哈一笑,趁着雨落烟和李勉在看那把木剑,偷偷拉了拉苏欣孜的小手,直惹得她满脸羞红。
“我先下山了,晚些时候就回来。”王维赫收起脸上的嬉笑之色,看向李勉说道:“等我回来了,给你找一个厉害的师傅!”
李勉重重点点头,一脸的认真。
看着王维赫下山,雨落烟开口问道:“你们说的梅师叔是谁?”
“梅鑫长老,哦,你可能没听过,不过你总听过梅花三弄这个名字吧?哦,现在该叫四弄了。”苏欣孜巧笑嫣然。
梅花四弄?那是什么?雨落烟一脸的茫然。
“不说这个了。”苏欣孜说道:“我带你们去索慵轩吧。”
白冷泽自己待在房间里觉得气闷,干脆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他坐在一张椅子上,老神在在的翻看着宁空浩给他的那本薄薄的册子。
这册子应该是随笔,宁空浩练剑时偶有所得就记在上面,难免有些杂乱。甚至还有一些比如今天练剑心情不好,或者刚吃了一块烤肉味道不佳之类的垃圾话,让白冷泽看了哭笑不得,对自己这位明明内心火热,却非要装出一副死人脸的师傅有了新的认识。
当然,册子中大部分内容,还是让白冷泽受益匪浅的,比如其中对于剑意的领悟,这是白冷泽从未涉及过的领域,看了之后只觉得玄而又玄,但有着龙雨一剑斩杀大剑师吕天挚在前,白冷泽对这剑意一说,那是不敢有丝毫的轻视。
他正苦读领悟册子中的内容,兔子却突然示警。
白冷泽抬起头,就看到两大一小三个人影朝这边走来。
他赶忙将册子收起,拉下刚才因为不方便,推到额头上的麻布,将半张脸挡住,然后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状态,让自己看起来伤的更重些,躺在靠椅上假寐。
“白师兄。”苏欣孜轻轻叫道。
白冷泽慢慢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轻嗯了一声。
“白师兄你伤的重不重?这是雨落烟和李勉,他们是来看望你的。”苏欣孜指了指身边的两个人。
白冷泽慢慢撑起身子,咳嗽了两声,然后开口道:“我的伤还好,过几天就没事。”
苏欣孜却皱皱眉头,看这白师兄的状态,哪里像没事的样子。
“你就是白冷泽?”雨落烟看着面前这个虚弱的男人,却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多谢你昨天救了我们。”
“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白冷泽摆了摆手。
“你的脸……”苏欣孜有些不忍,伸出手却又收了回来,补了一句:“要不要紧?”
“没事,昨天天太黑,不小心被那恶人斩了一刀,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白冷泽摇摇头,说道:“再说了,哪个男人身上还没点伤疤?这样才有男子气概。”
苏欣孜苦笑一声,“你倒看得开。”
她对这位白师兄其实是心存敬重的,且不说他是能在剑术上跟韩秋潭比肩的猛人,单单帮她和王维赫牵线这一点,就足够她满怀感激。
一时间再没有人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这位大哥哥有些眼熟。”李勉突然开口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话一说出来,雨落烟也抬起头来,眼睛紧紧的盯着白冷泽的脸。
“哦?”白冷泽低下头看了看李勉,笑了笑,然后问道:“当然见过,不过那时候你跟身边这位姐姐,还昏迷不醒呢。”
李勉尴尬一笑,然后朝白冷泽一躬身,说道:“是勉儿认错人啦。”
白冷泽笑笑,不以为意。
“吴大志!”雨落烟突然开口喊道。
场中刹那间静了下来,针落可闻。
苏欣孜楞楞的看着雨落烟,不明白她突然喊这个名字做什么?
李勉听到这个名字,再次抬起头来,眼睛直勾勾看着白冷泽的脸。
“姑娘刚才叫的是谁的名字?”白冷泽平静说道。
“别装了,就是你对不对?”雨落烟眼睛眯了起来,身体绷紧开始戒备。
“我不明白姑娘的意思。”白冷泽摇摇头,“我叫白冷泽,可不是姑娘说的什么大志。”
“哼!就算别人不认识你,李勉却是认识你的!小勉儿,你说,这人是不是那吴大志?”
李勉紧盯着白冷泽的脸看,却一时间不敢确认。
徐欣孜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双方气氛紧张,忍不住开口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兴许是这姑娘认错人了。”白冷泽语气平淡,看不出丝毫波澜。
“你敢不敢把脸上的布揭下来,让这孩子看看你的脸?”雨落烟踏前一步,“你敢么?”
“真要看?”白冷泽语气依然平静,但眼神已经多了几分寒意。
“当然要看!”
“那好。”白冷泽轻叹一口气,“只要别吓坏了小孩子就好。”
他将脸上的麻布轻轻揭开,露出一张苍白的脸,这张脸上,一道伤疤恍若扭曲的蜈蚣,从额头一直划到左脸颊,狰狞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