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不乱手中的巨锤,在身前俨然成为一道厚重的墙,将程青龙挡在墙外。
任凭程青龙刀刃上火光滔天,却斩不进半分。
祸不乱在巨锤之后笑的得意,厚重的土灵气和这巨锤合成了难以撼动的防御,刀砍不透,火烧亦不进。
程青龙横过斩马刀,站在巨锤面前:
“你是什么境界?”
“魄!”祸不乱高喝一声,手中用力,竟是把那巨锤举过头顶,这力气已是让人惊愕。
“程青龙,今天你便尝尝这巨锤的滋味!任你火多大,也烧不透我这对锤!”
巨锤落下,程青龙退身闪开,一声巨响后便是一边狼藉,一双浅坑出现,混着残败的花瓣和黝黑的泥土,那是巨锤留下的痕迹。
程青龙看着祸不乱,微微一笑:
“若不是火灵气,可否一战。”
破义之上,又渐渐变红,只是这红不是那焰的赤红,而是红的发黑,深而浓郁。
肃杀,肃杀之气席卷整片花海,风停了,花静了,就连那战鼓声也慢慢平息。
所有人莫名的屏住了呼吸,恍惚间闻到了血的味道。
程青龙踏着一片狼藉,面色中没有一丝的波澜。斩马大刀猛然抬起,落下在那一对巨锤之上。
祸不乱忙是催动土灵气,筑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御。
但下一刻,这防御在那猩红的到刃下,土崩瓦解。锤碎了,碎作满地的泥土,露出了原本的容貌。而下一刻,那一对铁锤出现道道裂痕,在祸不乱惊骇的目光中,碎了满地。
这一刻,祸不乱仿佛走入了一座修罗场,满地的鲜血,满地的尸体,满地的残肢内脏。而程青龙就站在修罗场的中央,右手拎着破义,左手提着一颗还在滴血的人头。程青龙仰着头,任鲜血滴入口中。
祸不乱竟是微微颤抖,这血腥的威压让自己战意全无,颓然跪地。
“屠戮灵气?”祸不乱满面震惊,跪倒在地,那斩马大刀已经是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对,就是屠戮灵气。”程青龙依旧冷若冰霜。无数次在鲜血和尸体中的搏杀,让程青龙在天一殿一战,终于悟出了屠戮灵气,那是带着杀戮和血腥的气息,让人深深恐惧,追魂摄魄搬的灵气。
“而你一开始便不是我的对手,你只是魄境界,而我已经是一只脚踏入了星。”程青龙冷然道。
“二哥,干的漂亮!”段犷兴和吴画及已然回过神来,拍手赞叹。这二哥什么时候悟出的屠戮灵气,还真是不得而知不过这一战,足是热血沸腾。
花田上的屠戮灵气缓缓退去,留下遍地狼藉,和已经彻底败了的菊花谷。
“请放了我们大哥!”祸不举和祸不病二人,早已经慌了神,跪倒在菊花海中。在他二人的身后,所有的菊花谷喽啰皆尽跪地。
“二弟,三弟,不用管我。若杀了我,你们就能放过菊花谷的话,我祸不乱甘愿受死!”
祸不乱跪在地上,死死盯着程青龙,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程青龙依旧面如死水:“谷里有什么!”
祸不乱叹息一声,闭目不言。
“我不介意,杀了你们所有人,包括你的两个弟弟。“
祸不乱终于屈服在程青龙冷冽的目光下,缓缓道:“程当家,请随我来。“
祸不举二人率众起身,缓缓退入谷中。而祸不乱被程青龙挟持着,引着二龙山众人,步入谷中。
走过简单的山寨之后,一边溪谷映入眼帘。这是一个村庄,道路两旁片片金色麦田,溪流交错,阡陌纵横,村屋林立袅袅炊烟,再看山谷之上,菊花通天,更有层层树林,将此地完全隔绝,俨然一副世外桃源。
所有的村民聚集在道路上,惊恐的看着外面来的不速之客。
“你这坏人!放了不乱叔!“
一个懵懂的孩童,冲到了程青龙面前,用力捶打着程青龙的腿,眼里闪烁着泪花。
“不乱无能,不能守护菊花谷的族人们。”
祸不乱仰头看向天空,竟是哽咽起来。
“大哥,我们都在这里,要么鱼死网破!要死一起死!
祸不举和祸不病二人面露狠色,却已经涕泗交下。
一时间,那菊花谷的喽啰和村民们,也是眼圈泛红,抽抽搭搭。
“罢了!”祸不乱摆了摆手,对程青龙道:“程当家的,谷内没有金银,只有我视为比金银更珍贵的族人们。谷内什么你都可以拿走,包括我祸不乱这条命,但请不要伤害我的族人。”
程青龙无言,手中斩马刀突然动了,祸不乱缓缓闭上双眼。
片刻安静后,祸不乱睁开双眼,看到的依旧是那熟悉的村落,还有围拢上来的两个弟弟和村民,自己原来没有死。
祸不乱痴痴看向一旁的程青龙,程青龙只是立着那斩马大刀,望着漫谷的菊花。
“我程青龙不杀忠义之人,你为自己的守护看淡生死,程某佩服。”
程青龙的一字一句,深深映入祸不乱的心中,竟是一番陈杂。
祸不乱来到程青龙的面前,单膝跪地:
“程当家的,祸不乱的命,以后便是你程青龙的了!”
此情此景,祸不举和祸不病二人也是跪在他们大哥的身后,齐声道:
“河间三祸,悉听尊便,愿效犬马之劳!”
眼见拜倒的三人,程青龙快步扶起祸不乱,大笑道:“祸兄不必如此,日后便是兄弟了。”
段犷兴也是扶起其余两人,自来熟道:“你们要是早说,我们便不打扰清静,绕远路而行了。”
祸不举也是不好意思,道:“这冀州府绿林中都是传闻,二龙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一路上荡平了好几个山头,我们也是害怕啊。”
段犷兴一拍额头,叹息道:“没想到我们一路上除暴安良,竟然成了这般。不过我们听闻这河间三祸,以为是三个祸患,没想到还真有姓祸的。”
程青龙恍然道:“看来我们之前,有很大的误会啊。”
“现在没有了!”祸不乱对着众人朗声大笑:“准备酒宴,今日便要和二龙山的兄弟们一叙,为他们洗尘接风!”
若是意气相投,四海之内皆是兄弟。当夜,菊花谷内村落中已是摆了几十张大桌,其上酒肉一应俱全,更有乡间野味,张灯结彩,好不热播闹。
程青龙坐在那里,与众人把酒言欢,拓落不羁。
祸不乱怔怔看着程青龙,这二十几年祸不乱心无大志,只求能护得菊花谷族人平安,如今心中竟是生起丝丝热血,想要追随着程青龙到这万千灵气世界闯上一番。
“程当家的,你们可是要去燕山?”祸不乱开了口:“不瞒你说,我们一族便是八百年前燕山燕王龙焱治下臣民,也是当年从幽州燕山逃出的唯一氏族。”
“哦?那其他的部族呢?”程青龙几人皆是看向祸不乱。
“其他氏族,皆随着那燕王一同陪葬在了燕山之中!”祸不乱看着众人,娓娓道来:“老人们说,这燕王龙焱养有无数的阴兵厉鬼,一直想找到我们祸氏一族。我们便世代隐居在此,从未离开。”
“既是如此……”程青龙看着祸不乱,附耳而言……
次日,三千二龙山绺子驻守菊花谷。
河间三祸同程青龙三人轻装北行,直上燕京……
八百年前的债,今朝是要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