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退到了江晚迎身后，殷九离站在那贼人面前，看着挂在架子上，一脸生无可恋，满目死灰的女人，开口问道，“阿九是你杀的。”
“如果你说的是我假扮的那个丫鬟的话。是我杀的。”那贼人见了殷九离，变得很配合，看来她是怕了殷九离了。
“为何。”
“我的任务需要我易容成江晚迎身边的婢女。”
“什么任务。”
“要毁了肖墨寒。”
“为何。”
“不知。”
“谁派你来的。”
“青雀。”
“她又是谁。”
“派内长老。”
“你们是什么派。”
“万明堂。”
“在哪。”
“不知，我只是个执行任务的人，等级很低，去不到那的。”
“我从未听过万明堂。”
“我们都是北川国人。”
“来我们上衡国做什么。”
“具体为何我不知，我只负责执行任务。”
“说说你们万明堂的情况吧。”
“万明堂里全都是女人，我们北川的女子同你们上衡不同，长相以妩媚居多，所以我们这种级别低的，被招进万明堂多是执行色诱任务，更高级的任务我们接触不到，上面的人我们也接触不到。我每次的任务都是青雀指派，但我从未见过她，她是将任务交代给黄莺，然后黄莺来找我，给我信函，听黄莺说，青雀武功很高，来无影去无踪。万明堂每半年会集会一次，每一支队伍去的地方都不同，同一支队伍人到齐以后，就由负责这支队伍的长老带着去集会的地点，路上全都要蒙眼，所以每次最后是到哪，除了长老谁都不知，而且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参加集会的，都是每一支里的佼佼者才可以去。”
“那你可认识去过集会的人，她参加集会的时候可有见过青雀。”
“黄莺就去过，可是就算见过也没用，她们都会易容，很少以真容示人，想必她见的青雀也是易了容的。”
“那你从前都执行过什么任务。”
“以前的都是一些财主富商，我色诱他们，骗取钱财，然后将钱财交给青雀。这是我第一次执行重要任务。”
“你叫什么名字。”
“百灵。”
“你们都是用鸟的名字给自己取名吗？”
“其他人我不清楚，但是青雀负责的这一支是这样的。”
“那黄莺可有跟你说过其他支的事吗。”
“没有，这些事情是不能随便透露的。”
“既然那个黄莺比你厉害，为何不让她来完成这次任务。”
“黄莺也有她自己的任务，而且这次的任务是我自己争取的，我也要去万明堂。”
“这次你任务失败，青雀会怎么处理你。”
“我失败了便是弃子了，所有人，包括黄莺，我都不可能再联系上了。”
“她们如何确认你任务成功与否。”
“成功便吹响哨，我是百灵鸟声的响哨。”
“你们原计划是何时吹响哨。”
“事成之后，我便找机会吹响哨。
“我要你把她引出来。
“引不出来的，她听到响哨就会离开，不会现身的。”
“黄莺会在这呆多久。”
“她今日同我一起来的，会呆三日，期间我们会有联系，但若我三日内没有任何消息，她便视作任务失败，会将我弃了。”
“她藏身何处。”
“我不知。”
“那你可见过黄莺真容。”
“不曾，她算是我的上级，而且她执行的都是些不能露脸的更高级的任务，不像我，我们这些执行色诱任务的，都不必遮掩真容。”
百灵说完，殷九离便不再问她了，他在思考着，这时江晚迎说话了。
“殷少爷可否借一借您的威严，让我也问她几个问题。”
“好。”“她问什么，你答什么，明白吗。”殷九离不怒自威，他转过头看着百灵，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但却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威慑力。
“你问吧。”百灵也很平静。
殷九离走到了一边，江晚迎走到了百灵面前，“撑子给她卸了。”守卫听了就跑过去，把百灵眼睛上的撑子拿了下来。
撑子一拿掉，百灵就闭上了眼睛，她觉得那眼皮都已经快不是她自己的了，真怀念闭眼的感觉。
江晚迎也不跟她磨蹭，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你给我下的什么毒。”
百灵缓缓地睁开眼睛，目光里似有一丝意外，她嘴角一扬说道：“你竟然知道我对你下了毒。”
“我虽不能动，但我意识很清醒。”
“真没想到，你竟有这本事，看来真的是我小看了你了，那肖墨寒怕是也知道你当时是清醒的了吧。”
江晚迎点点头，没有回她的话，她只看着百灵，等她的解释。
“我给你下的并不是什么毒，我的目的不是杀你，我的计划里还是需要你的。我给你下的是一种特制的迷香，让人昏睡时需要两种药粉配合，第一剂会让人产生困意，再用第二剂便会让人昏睡，然后一剂解药，便可让人苏醒。”
“你是如何下的。”江晚迎问她。
“第一剂没有任何气味，我就是随便撒的，顺风飘进屋里去的，我还多撒了几把，怕药力不够。第二剂我提前洒在枕头上了，你躺下就能吸进去，就能昏睡过去了。解药就是你醒之前，我弹过去的。”
“你这……未免也太随意了吧。”江晚迎有些无语，怎么如今下药手法都这么随意粗犷吗？
“对啊，就是随意啊，它之所以是分了两剂，就是更有针对性，也更自然，即不会同时迷倒一片人，也不会立即发作被察觉。”
“那为什么肖墨寒没事。”
“他厉害呗，你比他弱，你就有事。”
“那我为什么还能保持清醒。”
“只能说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弱，早知道我就在枕头上也多撒点儿了。”
“你真是够了……你以前做任务的时候，也这么随意吗？”江晚迎都被她气笑了，怎么别人搞个任务都极其严谨缜密，到了她这竟如此随意，任务失败难道不是要丢命的吗？
“以前就是这么随意，那些个财大气粗的莽夫，见了我这张脸，就已经被迷的神魂颠倒的了，哪里需要什么缜密的计划，我以为武林中人也是如此呢。”百灵自嘲的一笑。
“早知道是这样，我还是愿意继续做色诱的任务，何必去争着去万明堂，如今连命都折在这了。”百灵已经准备好赴死了。
“你若是有办法能引出黄莺，我可以饶你一命。”殷九离说道。
“真的没办法，有我早说了，除非让她们知道我任务成功了，我便可以回去，只是我现在这副样子，傻子都不会信我任务成功了的，即使我是好好的回去，想让她们相信，肖墨寒的名声就得毁，行不通的。”
“我可以将你留在神剑山庄，你留在这，对她们就有用，她们就不会放弃你，迟早还会联系你。”江晚枫说道。
“你若配合，我便留你一命。”殷九离说道。
殷九离答应不杀她，百灵还是很意外的，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有用，她的眼睛里又燃起了希望。
说来这个百灵好歹也算是个潜伏在上衡国里的奸细吧，可是这脑子里也不知道装的都是些什么，搞个小小的阴谋诡计都破绽百出的，这要真是让她去行刺，还不得死在半路上，江晚迎觉得怕不是北川人都是这样的傻子吧。
“好，我答应你们。”百灵同意帮他们引出黄莺。
“这个吃了。”殷九离拿出了一粒药丸，灰色的，，“一看就是毒药。”百灵心想。
百灵对着殷九离努努嘴，示意他拿掉她嘴里的刑具，江晚枫冲着守卫点点头，那守卫就快速走过去，将百灵嘴里的刑具拿了出来。
殷九离将药丸丢到百灵的嘴里说道：“这药丸可以暂时让你的腰椎恢复正常，药效是四日，四日内引不出黄莺，这命你便不必再留了。”
“我若引出来了呢？”
“那你便可重获自由。”殷九离说道。
“那我这腰椎你能治好吗？”
“不能。”
“那我刚才吃的药能给我一袋儿吗？”
殷九离被她问烦了，抬手就要拧她脖子，百灵吓得大喊：“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殷九离这才收回手，百灵便可怜兮兮地说道：“方法你们想，我配合你们行不行，我想不出来什么好法子。”
江晚枫想了一下说道：“今日你可曾联系过她了。”
“联系了，我告诉她我已经开始行动了。”
“你一会儿再联系她，告诉她，你遇到了阻碍，无法继续实施计划，需要她的帮助，让她前来相助。”
“她若问我遇到什么麻烦，我该如何说。”
“你就说江晚迎很难缠，你需要她来支开江晚迎。”
“好。”
“你把这个吃了。”殷九离又拿出一颗药。
“哦。”百灵又张开嘴，殷九离便将药丢了进去。
“这一回的是慢性的毒，要七天之后才会发作，我们抓到黄莺，我便把解药给你。”
“那你为什么刚才不一起给我吃。”
“两种药不能同服。”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放我下来，我的腰，已经好了。”
江晚枫冲着守卫点点头，守卫就过去把百灵放了下来，“把她带到上面，看管好。”江晚枫吩咐道。
“一会儿你听我指示再行动。”江晚枫对着百灵说道。
“好。”
守卫就将百灵带到了地牢上方的刑屋里，拿走了她身上的响哨，把她关了起来，江晚枫四人就去了离刑屋不远的堂屋商量一会儿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