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此刻中书令司马光的心头,却是另外一番感受。
昨夜听闻爱女深陷明教妖人之手,司马光虽然在天子同僚面前不露丝毫声色,但心内可谓是心急如焚。
可以说整个晚上,司马光心内都是备受煎熬,生怕爱女会遭遇到不测。
当此刻听闻杨文广的一系列讲述,他才明白昨晚是如何的惊心动魄,而爱女司马薇又遭到了何等的苦难。
若当真让妖人得逞,到时候不仅会让他司马光颜面无光,饱受别人的嘲笑,而以司马薇的秉性,肯定也不愿意屈辱活在世上,必定会寻短见自尽。
整个司马家也会因为如此,从而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可以说,多亏这个崔文卿仗义出手相助,保住了司马薇的贞洁,同样也保住了他司马光和司马家的颜面。
虽然司马光对崔文卿可以说是毫不认识,但他却在心内深深的感……哈哈哈哈……”言罢,高兴的大笑了起来。
听到此话,杨文广等人却是不解。
特别是杨文广,他一直以为崔文卿能够前来国子监就学,完全是因为折昭请求恩师陈宁陌的结果,没想到原来事情并非如他猜测,这其中居然还有官家的原因。
正待他惊愕间,王安石淡淡一笑,便把崔文卿入学国子监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到来。
当听到那什么发行国债军债,福利彩票,异地安置等等都是这个崔文卿的注意,而并非折昭之策后,饶是杨文广的老练,也止不住一阵目瞪口呆。
更令杨文广惊诧的是,这个崔文卿居然还得到了太宗名臣范仲淹的推荐。
杨文广与范仲淹共事数十年,对于那个老头儿的脾气可是清楚得很,若没有真本事想得到他的推荐,那可谓比登天还难?
这么说来,阿昭那丫头真是好运,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从洛阳绑了一个绝世英才回去,也着实令人大感震撼啊!
王安石捋须笑道:“其实要老夫说来,当初若非是官家你出面让崔文卿入学国子监,岂会有今夜崔文卿解救太学生之事?一切因由,还是得益于官家你洪福齐天,这才能有贤才处理危局!”
陈宏谦逊摇手笑道:“安石相公啊,你就不要夸朕了,说来说去还是你具有眼光,朕也只是按照你的话行事而已。”
此话落点,殿内顿时响起了一片轻松大笑。
顿了顿,陈宏收敛笑容沉声言道:“这个小崔卿家今番立此大功,朕一定要好好的奖赏他,杨相公,小崔爱卿目前住在你的府中对不对?”
“是,崔文卿正是住在微臣之府。”杨文广连忙抱拳一拱。
陈宏略微沉吟,继而出言道:“这样,后日早朝,你将崔文卿带到殿上来,到时候朕要亲自奖赏他。”
一听陈宏此话,在场所有大臣全都面露讶色。
让一介草民登殿奖掖,官家当真是好大的手笔,光此荣耀就足以让人夸耀一辈子了。
然仔细思之,能够凭一己之力甘冒性命之危,救下这么多的太学生,得此殊荣也是应当。
杨文广连忙拱手道:“老臣谨遵圣旨,到时候一定带崔文卿上殿。”
陈宏点点头,又是对着司马光出言道:“司马丞相,令郎司马光昨夜立下大功,待后日也将他一并请到殿上来授奖。”
司马光颔首言道:“微臣遵旨。”
事情得以圆满解决之后,陈宏大感轻松,吩咐众大臣离去,唯独留下了王安石一人。
“恩师,这次你可真是为我大齐揽得一个栋梁之才啊!”没有外人的时候,陈宏放松了许多,对王安石的称呼也转为了年少之际,那时候,王安石正是太子少傅之一。
王安石轻轻颔首,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此子果非寻常之人,刚来洛阳没多久,就立下了如此大功,实在了得。”
陈宏笑道:“对,说起来昨夜若非是他,只怕事情不可能这般圆满解决,故而此子该当奖赏。”
“那……官家认为,该何等奖赏为好?”
“小崔卿家乃是振武军大都督折昭的夫婿,绫罗绸缎,金器玉石肯定不缺,赏赐这些东西只怕体现不出朕之心意,他现在还是白丁一个对吧?”
“对,尚未科举,自是白丁。”王安石答得一句,随即皱眉言道,“官家莫非是想授予崔文卿官职?请恕老臣直言,若是直接授官而不通过科举入仕,对崔文卿将来的发展尤为不利,故臣觉得不能授其官身,免得此子骄傲而毁其才。”
“恩师之言很有道理。”陈宏点点头,继而双目一亮,笑道:“既然不能授予其职官,那倒可以授其勋官,不知恩师意下如何?”
王安石想了想,笑着同意道:“若是如此,倒是不错,相信崔文卿也会感恩戴德,为朝廷效力的。”
杨府西厢的一间幽静跨院内,折秀正在监督长子杨守义功课。
杨守义今年刚到五岁,正是虎头虎脑,活泼乱跳之际,天刚亮就被折秀从榻上拎起晨读,而不能出去玩耍,自然百般不情愿,嘟着嘴闷闷不乐的。
见状,折秀轻叹一声,柔声劝说道:“守义,现在你已是幼童启蒙之学,须得好好筑牢根基,否者便会根基不牢地动山摇,对你今后的学业危害甚大,故此你一定要认真,听明白了么?”
杨守义咬着笔头点点头,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直看得折秀忍不住暗暗一叹,黛眉深蹙。
便在这时候,突闻外面的庭院中传来阵阵呼喝之声,其中更夹杂着枪棒破空的呼啸。
闻声,杨守义大喜过望,登时就从书案后站起身来,稚声嚷嚷道:“娘亲,我要到外面去看爹爹练功。”
折秀颇觉郁闷的一叹,心知长子的心思已经不在此,只得颔首道:“去吧去吧,看完之后再看读书。”
杨守义欢呼一声,连忙迈着小短腿出门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