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辞握拳,他恨不得坐在那里的人是他,他从未见过哪个女子会如此温柔对他。
除了岳小玲。
只有在赵亦孜身上,他才能看到岳小玲的影子,可惜,她的温柔和娇媚却不是对他说的。
“好了,云宣,你可以睁开眼睛了,但是暂时不要动这手臂。”
顾云宣看到那个血袋迅速装上自己的血,喉结动了动,从未有过如此的晕血。
“你害怕啊,那就不要看,来,喝一杯核桃牛奶,我亲手熬制的。”
赵亦孜打开一罐核桃牛奶,插了吸管。
“亦孜,我的手不方便啊,你,你喂我吧。”
顾云宣耍赖道,赵亦孜笑了笑,亲自拿着核桃奶和吸管喂他:
“好,你含着吸管一吸就好,小宣宣都长这么高了,当初还没我高呢。”
赵亦孜眸光似水,顾云宣耳根都红了,放下吸管道:
“嗯,我现在可以保护你了。”
赵亦孜一怔,本能地转头看了看贲栎螣和岳辞,两人垂眸的垂眸,转眸喝核桃奶的继续喝。
贲栎螣:……
这两人到底有什么过去?
岳辞:……
她不过把顾云宣当徒弟,而不是孟诣凡,或许时间久了,孟诣凡也会被她放下呢?
“好,我知道,我就一半吊子师父,哪天你能保护我师父哩,那可就是大神了!”
赵亦孜察觉到他方才似乎很在意被看成孩子的话,现在不敢再惹他,这孩子倔,要面子。
贲栎螣:……
为师虚弱恐怕很难啊!
顾云宣点头:“嗯!我能行!”
贲栎螣:……
徒孙是不是还不知道这是我分身呢?他以为他现在就能保护我?这不懂事的徒孙!
这轮到赵亦孜有些疑惑了:“师父,你是不是收到我祖太太爷的托梦了?怎么你也下来了?”
贲栎螣抬眸,神色严肃道:“是的,此乃为师分身,此事需要尔等自己想法子破镜,为师在外面相助。”
顾云宣听不明白,疑惑地看他们,却也知道这些人不愿意告诉他,难道,赵亦孜要离开这里吗?他的心突然就好疼,垂眸隐下情绪。
“艾玛!我就是说嘛师父,原来这是你的分身,你的真身可安好?”
顾云宣惊愕补刀:“原来这是师尊分身,怪不得我刚才能打得过!”
外面的贲栎螣:……
小徒倒是有点求生欲,这个不懂事徒孙竟壮着牛犊胆子,敢把小徒隐藏的话说出来!
赵亦孜迅速把吸管堵住顾云宣的嘴:
“乖,不能不懂事对你师尊不敬,你师尊的分身就能检验你的修炼成果了,不愧是个宗师!”
顾云宣:……
主要是他躲得快,逃得快,不然早被我干翻了。
不过亦孜这么温柔,他还是乖一点好,便笑着点点头。
贲栎螣:……
看见没有,这就是本宗师的小徒,情商高!
“好了,小宣宣,闭上眼睛,我现在要拔针头了。”
赵亦孜把核桃奶放在桌子上,低身下去拔针头。
顾云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拉着那满是红的血袋,还有慢慢被拔出血管的针,牙根都晕血!
赵亦孜便带着血去给岳小玲输液。
然后亲自给顾云宣在厨房做小虾米炒猪血、酱猪肝爆炒菠菜、干锅鸡肉、鸡蛋炒木耳,香菇滑鸡,还有红枣汤瘦肉三鲜汤。
“呀呀呀,终于轮到顾云宣最幸福的时光了,亦孜给我做的饭菜最好吃了。”
顾云宣坐在餐桌前低声喃喃起来!
念了五年的饭菜终于来了,这顿抽血值了。
“徒儿竟还如此会做菜!”
贲栎螣红光满面,都不记得上一顿人间饭菜是什么时候了,他这种两三年不吃东西都没事,突然进食简直舒爽啊!
岳辞多吃了一碗饭,这些年他很少吃上一顿好饭,这便是家常饭菜的味道吧,他心中温暖感动。
“那是,师尊,亦孜做的饭菜是七国中极其少有的,之前在我们芸盛国留下的菜谱啊,地耳炒鸡蛋,孜然烤羊腿,口水鸡,拍黄瓜等等,现在酒楼中都大卖开了,可还是没有亦孜亲手做的味道正宗好吃!”
顾云宣想起这么多年走南朝北,为了寻一顿有当年味道的饭菜,经历过的艰辛和思念,禁不住地数手指夸赞起来。
赵亦孜食指微微勾了勾自己的鼻尖,有些不好意思笑道:
“当时穷得叮当响,没好意思在酒楼吃霸王餐,把顾云宣当了,给人刷碗赔钱,才献丑了一下,没那么夸张。”
顾云宣:……
才没有,我很贵的,亦孜才不会把我当了。
“孜儿,你为何会独自来云盛国?”
岳辞听她说穷苦,心中一阵心疼,她出身大商户之家,又幸运得到贲栎螣收徒,本该是不会吃什么苦的。
可是为了救他和孟诣凡去了问秉峰,她竟然要白天黑夜去砍树,回去要照顾昏迷不醒的孟诣凡,到了襄国本该是公主的,却为了救他,辗转到了芸盛国,穷得叮当响,连去酒楼都没银子花,落到此处,竟照顾这些人整整五年。
但凡他在她身边一次,怎会让她吃着这苦头。
“那都是一觉醒来的事,不提也罢。”
赵亦孜故作轻松地举了举啤酒:“来,为我们重聚碰杯庆祝庆祝。”
几人也不再感伤,碰了一杯啤酒,饮了一口,不知为何大家都默契地一饮而尽,或许都怀着心事吧。
“徒儿,你孟叔叔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贲栎螣独自和赵亦孜站在瀑布望台上,迎风吹酒醒,赵亦孜这些年习惯了,静下来时酒壶不离手,虽然酒跟糖水差不多。
“师父,孟诣凡他没有死。”
贲栎螣惊诧,眼睛亮亮地看她:
“那他可是顾云宣?”
赵亦孜摇摇头:
“不知道,那顾云郎不也长得像他么?师父可知碧天剑如何辩识主子?”
贲栎螣:……
那我哪知道,孟诣凡也没说过啊!
“此剑乃孟诣凡自深海中取得,我认识他时,此剑便跟着,却不知此剑如何辨认主子,难不成是滴血?”
赵亦孜笑道:“不知道,顾云宣七岁时便能拔剑,可我记得当时他并未受伤,后来此剑莫名其妙地从我乾坤袋逃出去,留在他身边,实在太人性化了,没准它是想换个主人呢?”
贲栎螣仔细听了听,道:“若如你所说,孟诣凡还活着,碧天剑如此神剑不太可能会换主人。”
赵亦孜收一抖,酒壶落地,啪地一声碎了。
贲栎螣似乎明白了什么,问她:“徒儿,你没事吧?”
赵亦孜笑了笑:“没事,师父,早点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
贲栎螣:
为师被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