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茸的变化,凤西言尽收在眼底,但却没有之前的心思去求和,只有满心的疲惫,明知道他不会回答,但还是忍不住的询问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王茸脸色一变,好不容易缓和一点的神色瞬间又冷却下来,看凤西言的眼神冰凉刺骨,甚至带着一丝丝懊恼。
“陛下想要知道的话,何不直接去询问烛公公?又何必为难奴才呢?”
凤西言一愣,想了想,失笑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不过是随口一问,还是你觉得我是在试探你什么?不过,即便是试探,你对我一直很警惕,又怎么会告诉我。”
有些话,凤西言藏在心里很久了,本来是不想说的,觉得没必要,可王茸却一副她欺骗他的态度,高冷得不行。
“本来我是不想说的,觉得撕破脸皮不好看,可现在却突然觉得,我们本来就不是朋友,撕破脸皮又如何。”
王茸脸色更加难看,直接铁青,凤西言却不管他,继续一吐为快。
“你是上官烛派来监视我一举一动之人,在你这里,我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所以,我并不欠你什么,当然,我能从你眼皮子底下逃走,那是我的本事,虽然不曾透露,可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我们本就是敌人不是吗?如今我被你们抓回来,我认栽,可是,你凭什么对我甩脸色?还是你觉得你拿我当朋友,我却背叛你?但是,我请问你,你有把我当成朋友吗?有吗?你扪心自问。”
凤西言最恨的就是自己心软,滥好人,背锅侠,曾在心里不止一次的告诫自己要改变,别被这些东西继续绑架自己。
可是,每到熟悉的人这里,一切心里建设都没用,依旧还是那个只要别人开心,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的死样子。
王茸也来了气,语气不无讽刺的反驳道。
“是吗?不是朋友是敌人?那么请问陛下,当初是谁口口声声说奴才是她的朋友,是谁处心积虑的和奴才交好,打消奴才的戒备之心,然后顺势逃脱,您的确是凭本事逃脱的,奴才只恨自己有眼无珠,错信小人。”
“是,我是说过你是我的朋友,可是,有这么对朋友的吗?限制朋友自由,让她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日日监视她,请问,这是朋友吗?”
凤西言“刷”的一下从椅子上起身,快步走到王茸跟前,仰着头丝毫不退让的和他对视上。
“可是,陛下别忘了,奴才是先认识主子才认识陛下的,本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但因为陛下真心对待奴才,奴才也在不越过底线的情况下,给陛下最大的尊重,如果这都不算朋友,那么,就不是朋友。”
王茸将满心的委屈爆发出来,他本不想在和凤西言有任何的私人之交,只想尽心尽责的做好主子交代的任务,其他的,他再也不敢奢求。
只是,面对凤西言无理指责,他还是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凤西言愣了愣,冷笑道:“不是朋友就不是朋友,我也不在乎,反正,对于你来说,朕这个朋友只是你更加方便监视的对象而已。”
“随便陛下您怎么想,奴才问心无愧,不过,奴才并没有甩脸色,只是将之前走偏的路拨乱反正而已,以后,奴才只是陛下跟前的太监,并无其他的身份。”
王茸恢复冷静,仿佛之前满腹委屈的人不是他一般。
凤西言冷笑数声,扔出三个字,“随便你。”
之后,御书房内一片诡异的安静,除了凤西言因为生气而急促的呼吸声外,在无任何的声响。
王茸恭敬的垂首站在书桌旁,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低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其中的神色。
过了很久,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王茸抬眼看了凤西言一眼,然后赶紧走到门边,打开门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快速的返了回来。
将一封密封好的书信双手恭敬的递到凤西言面前,开口道。
“启禀陛下,这是您要的大月国近几年发生的自然灾害情况。”
凤西言侧目,扫了他一眼,然后从他手中接过那封对她来说可有可无的密信。
本来她是不打算看的,但来都来了,那就看看吧。
快速将那封密信拆开,一目十行的看完上面的内容后,她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李太后因为大月国使臣萨摩耶之事怒急攻心,一时身体不适晕了过去,所以,这几日都是凤西言一个人坐镇朝堂。
对此,保皇派很是满意,而太后党则很是不满,对罪魁祸首萨摩耶更是采取猛烈的攻势,从各处寻找他的的错误来攻击。
所以,这几日的朝堂很是热闹。
“身为大月国使臣,却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真是为你们国主蒙羞。”
“这位大人,你都说了,我是大月国的使臣,当然是用我们大月国的礼仪。”
“既然来到大宁朝,就必须要按照我们大宁朝的规矩来,由不得你如此放肆。”
“礼仪这件事,我记得去年陛下已经准许我们使用大月国的礼仪,怎么才短短一年,大家都不记得,还是说,陛下说过的话也不作数?”
“你……你胡搅蛮缠……。”
一群大臣轮番攻击人家,却败下阵来,坐在龙椅上看热闹的凤西言都觉得丢人,实在看不下去了,然后开口打断道。
“行了,一个个的成什么体统,这里是朝堂,不是给你们吵架的地方。”
“陛下所言极是。”萨摩耶很会审时度势的开口。
“是。”败下阵来的大臣铁青着一张脸退回众臣群里。
“朕记得上次萨大人说,因为发生旱灾,所以今年的贡品比往年少?”
萨摩耶不容有疑,躬身抱拳朝凤西言行了一礼,开口说道,“是,正是因为如此,还请陛下体谅我国的艰难,待以后,我国撑过来后,会加倍向陛下进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