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冷月如霜。
一身小太监衣服的凤西言,抱着一个十分显眼的明黄色大包袱,在偌大的皇宫中转了几个圈后,气恼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是什么破皇宫!迷宫还差不多!”她抱怨了一句,揉了揉自己的腿,照着这个发展,别说搞定那些守门的侍卫了,光是找到出皇宫的路估计得要一夜。
不过为了以后的美好生活,她还是拍拍屁股继续找路。又不知走了多久,总算是看到有点熟悉的地方了,这不是白日里才来过的御花园吗!
她正准备抬脚往前走去,突然听见玉清池旁穿来一个尖锐傲慢的女声。
“哼!就你还想拦我的路?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本事,不就是长得好看了点,难道不知道我后面站着的是谁吗?”
凤西言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穿淡粉色薄衫的女子映入眼帘,原来是选秀时卖力献舞的如玉,借着月光,还可看出她薄衫的领口开得很大,除了秀气的锁骨,还有一条深邃的沟壑若隐若现,加上脸上明艳的妆容,这副打扮,动机不纯!
凤西言随意地扫了一眼正跟她说话的男人,顿时吓得往树丛里缩了又缩,怎么是猪公公?这明明是自己寝宫侍寝的秀女,难道他还想截胡?
上官烛冷冷地瞥了眼池边的树丛,又将视线落在面前的女子身上,“呵!一颗棋子罢了,真以为自己有那价值让你身后的人出来保你?不自量力。”
话音刚落,他突然伸出大手,捏住了女子细白的脖颈,那女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咔嚓”一声,他像拧小白菜一样拧断了女子的脖子,原本还鲜活的人瞬间没了声息。
躲在树丛中的凤西言吓得惊叫了一声,一下子站了起来,见上官烛看了过来,顿时惊恐地后退了几步,转身便想逃。
“噗通!”凤西言还没回过神来,突然一脚踩空,就这么掉进玉清池里了。
“啊!救命!救命啊!我不会游泳!”凤西言在水里不停地扑腾,旁观杀人的恐惧瞬间被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取代,见上官烛迈步往这边走来,顿时眼睛一亮,向他伸出了手,现在自己对他来说还有点用,他应该不会就这么让自己淹死吧?
就在她以为上官烛会像古言小说里来个英雄救美什么的时候,一具嘴角流血、眼白上翻的女尸突然当头砸下来,一张死气沉沉的脸就要和她的脸来个亲密接触。
“啊——”凤西言手脚并用,急急地躲开了朝自己扑来的女尸,愤怒地瞪着从她身边路过的上官烛。
“水不深,给你垫脚用,更深露重,陛下还是赶紧回去吧。”扔下了一句话,上官烛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在水中凌乱的凤西言。
已经回过神来的凤西言发现自己的脚能踩着池底了,水果然只有及胸深,她愤恨地拍了一下水面,不过随即想到了什么,心有余悸地看了眼尸体落水的地方,忙手脚并用地往岸边蹚去,身手无比矫健地翻上了岸。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猪公公更是猪蹄中的战斗蹄!”凤西言躺在池边的草地上喘着气,嘴里不住地问候着上官烛那个混蛋。
一阵凉风吹来,她突然竖起了汗毛,她怎么把还沉在池里的那位给忘了?这半夜三更的,万一有点什么,她脆弱的小心脏可受不了那样的刺激,还是先回去吧。
浑身湿漉漉的凤西言拎着一个巨大的明黄色包袱,垂头丧气地回了寝宫,原本已经熄了灯的寝宫亮如白昼,不知道是有人发现自己不在,还是猪公公事先回来通知过了,凤西言认命地走了进去。
她将包袱往桌上一扔,任由着一群宫女将自己从里到外倒腾了一番,舒舒服服地趴在桌上骂着猪公公。
“混蛋!没绅士风度!好歹也是娃他爹,就这么把我一个孕妇丢在水里也不管我死活!大猪蹄子!”
她将桌上的包袱解开,一件一件地清点着自己的行李,突然看见门外突然冒出来的猪公公正意味深长地看着掉落在凳子上的海棠红肚兜,她忙用脚扫进桌子底下,掩耳盗铃的意味十分鲜明。
“陛下想吃猪蹄了?”上官烛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个汤盅,“若是想吃,明日让王茸准备,先把这碗燕窝羹喝了。”
凤西言被他惊了一跳,一想到他之前做的那些事,小脾气立马就上来了,她转过身用屁股对着上官烛,小脸微微扬起,小巧的红唇撅得老高。
上官烛眼睛眯了眯,红唇似笑非笑地微微勾起,将手中的汤盅放在桌上,在她面前站定,修长有力的大手突然毫无预兆地抚上了她的脖颈,动作轻柔至极,却让凤西言瞬间汗毛倒竖。
“还逃么?”低沉悦耳的声音如冬泉流淌,可男人周身冷冽而强大的气场却让凤西言感觉到了危险。
她想到了还沉在玉清池底的那具女尸,耳边似乎还回响着脖子被捏碎时发出的清脆声音,而那轻而易举就捏碎那女子脖子的大手,此刻正温柔细致地摩挲着自己的脖子,让她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上官烛看着她被吓得苍白如纸的小脸,缓缓地撤回了手,从边上拿过擦头发的布巾,盖在她头上,温柔地帮她擦拭着头发。
凤西言低下头去,任由他轻轻揉搓着自己的长发,轻柔的动作让奔波了一夜的她想要入睡,可是一想到这男人那么危险,她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提防着他。
“就这么乖乖的,不是很好吗?”低沉冷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和他手上的动作一点都不相符。
凤西言扣在一起的手一紧,抬头质问道:“我可是怀着你的骨肉的人,你这是骨肉相残你知不知道?”
她的话刚说完,上官烛的手顿住了,讳莫如深的眼神缓缓地落在她的脸上,他将手中的布巾往她脸上一盖,大步走了出去。
凤西言气恼地扯下脸上的布巾,刚想说什么,突然发现上官烛已经不见了踪影,气恼地扔了布巾,跑床上睡大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