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冬天的白天本来就短,太阳出来的晚,早晨八点来钟出太阳,下午四点钟时就黑了天,这中间有阳光的时间也就八九个小时。
齐艳玲她们几个老娘们,在王秀清这里闹腾了一小天,也没有达到她们个人心中的目的。她们心里想的是求救王秀清对曾经祸害过她的男人们手下留情,也就是当公安局的人向王秀清询问案情时,尽量的对自己男人罪过说得轻一些,好让公安局对男人们判得轻一些。
她们一厢情愿的诉求被王秀清毅然决然的给拒绝了,丝毫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抱着希望而来,带着失望而归。期望越大,失望也越重。
天黑了,人们陆续的都走了,王秀清把筐里的烧土豆拿出来,土豆凉了就会回生,很不好吃。她把土豆放在灶坑里重新热了一下,便没滋没味的把土豆吃掉了,嘴里没有吃出什么味道来,没有土豆刚烧好时的那种香甜的味道,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而已。没滋没味的主要原因是,环境不对,场合不对,面对的人也不对,这就是心情不对,没有愉悦心情,也就没有胃口,吃什么也无滋无味,吃下去的东西只是饱腹充饥而已。那个鹅蛋她却没有舍得吃,那是专门给张福成的,给他补养身体,让他早日恢复健康。
第二天,王秀清接受了昨天被打扰的教训,使她打算去医院看望张福成的意愿没有实现,她起的更早一些,做饭吃饭,想早一点离开家。
王秀清对那些犯了罪的人能判什么样的罪?她并不知道,也没有影响公安局判决的能力。那些人来求她是没有一点作用的,那只是她们心中的期盼趋势,是自私自利的行为,只是站在自己的利益上来想问题,丝毫也没有为被害人想一想那罪恶是不是可以让人原谅的。如果这些人站在公正的立场上来考虑问题,就不会来求她了。
那些人被抓起来已经七八天了,公安局到现在也没来找过王秀清。
在抓他们的头几天,一个公安老头,大约有五十来岁的年纪,一脸的横肉,像阎王爷似的拉着脸,一看就吓得人直哆嗦,心里砰砰的乱跳,嘴唇发颤,说不出话来。
老公安手里拿着一个本子,念一个人的名子后,问:
“他来过没有?”
我就说来了。
他又问:
“他强奸你没有?”
我听不懂他说强奸是什么意思。
他见我听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轻轻地摇了摇头,改口说道:
“他整了,还是祸害你没有?”
我明白了他问的是那个人上了我没有?我就说他上过我。
他又问:
“他来了几回?”
我就告诉他来了几回。
他一共上了你几次?
我又告诉他那个人来了几次,一次几回,一共多少回。
他还问:
“怎么祸害的?”
我就如实的回答那个人是否打了我,是怎么祸害我的。
从抓人到现在公安局的人再也没有来找过过,我就是想为哪个人说得轻一点,也没有机会替他们说话,屯子里的人来找我也是白来,耽误我的功夫,使我见不成我张哥。想到这里,王秀清从心里烦这些自私自利的人。
为了躲避这种无谓的干扰,天还没有大亮,王秀清就起来烧土豆,用人们送来的苞米面,贴了几个大饼子,炖土豆块。
她想吃完了就马上走,躲避前来向她求情的人们。
吃完饭,挎起那个小筐,刚要伸手开门走出去,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门边差一点就撞到王秀清的鼻子上,她本能的急忙向后一闪才没有被撞到,一看是赵大叔走了进来。
赵永刚,今年六十七岁,个子大约有一米八十多,身材魁梧,体格健壮,紫铜色的四方大脸厐上,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闪烁着机敏威严的目光,让人看上去就心生几分恐惧。在抗日战争中是这一地区的游击队长,杀敌无数,屡立战功,由一名普通战士被提升为队长,是一名让小日本鬼子闻风丧胆的人物。
他虽然是土匪和地主老财们眼中钉,肉中刺的人物。可却是女人们眼中的白马王子,不管驻扎在那个村落里,只要在这里住上三天的时间,他总能和房东女主人发生男女生活作风上龌龊的事情。多次的受到领导的批评,也没把他的恶习改掉,检讨错误,痛哭流涕,转身回到住处仍是我行我素。女人中有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也有十六七岁的黄花大姑娘。
赵永刚虽然战功卓著,可是犯一次生活作风腐化的错误,就被降一次职位的处分,所有的战功都扔在了风月场中女人的温柔窝里。
在斗地主分田地的土地革命运动中,赵永刚作为工作队的小队长,带两三个工作队的队员,这其中就有一名二十岁的女同志,他不但和女同志有了男女关系,还把一个十六岁地主家小姐拉进自己的被窝里,弄得女队员因为他而精神失常了,地主的闺女怀孕了。赵永刚因生活作风败坏,阶级阵线不清,掌握政策偏向地主老财,成了阶级敌人的保护伞,被开除了。他带着地主的闺女回到了屯子里,女人比他小二十四岁,一连给他生了三个闺女,最后一个是个儿子。
老来得子,而且是六代单传,更显得弥足珍贵,奉若掌上明珠,龙之骄子。孩子遗传了母亲的地主家千金小姐的尊贵,高傲,不可一世的基因,又遗传了父亲沾花惹草风流无度的基因,虽然才十八岁,刚刚迈进成年人的行列,便涉足于这场空前的风花雪月的场地,在蹂躏王秀清的十八天时间里,他就来了十五个的晚上,是这些祸害王秀清的十七人中的第一高手。
赵凡利,今年虽然小小年纪,没有真正的谈过对象,更没有结婚的经历。
人们常说什么样的环境造就出什么样的人才,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这话被赵凡利成长历史所证明,一点也不错。
一铺大炕,睡着一家六口人,两个男人和四个女人,他们这对夫妻年龄相差二十四岁,男人四十八岁,女人才二十四岁,加之女人正处在旺盛期,又遇到亢奋的男人,岂能不夜夜欢娱。
他们动作幅度特别大,砸在炕面的土坯上,炕面土坯下面是炕洞子,是空心的,所以整铺炕都有震动的响声。
孩子们从小到大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习惯了。
大闺女从梦中醒来,不知道妈妈怎么会这么叫喊,便懵懂的问道:
“妈妈,你怎么啦?”
他们夫妻猛的一惊,停止了活动,女人慢慢的说道:
“没……没怎么的,我就是肚子疼,你爹正给我揉拍肚子呢,我忍不住才叫出声来,你睡吧!睡吧!”
哦!大闺女应了一声,翻身又睡着了。
白天妈妈好像一点毛病也没有,脸红噗噗的,还带着喜盈盈的笑容。
屋里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
她怎么也不明白爹和妈这是在干什么?
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白天在生产队里干活时,脑海里都是爹和妈的声音。她的眼睛开始盯在小伙子或男人们,想象着……,身子不由自主的向男人靠近,对男人的语言挑逗,她报以百媚千娇深情的一笑,对男人们的搂抱摸索,更是奉迎不拒,且陶醉其中。
开始还会有一点羞涩,脸红,有意的躲避。
十四岁的年纪,还没有真正成人,已经发展到只要有机会就会和男人们*。
冬天,父母合盖一床被子。她们姐妹和弟弟四个人和盖一床百孔千疮的被子。
夏天,全家人睡在一铺炕上,没有什么可遮掩避讳的。
赵永刚上大闺女,并没有遭到大闺女丝毫的拒绝。渐渐地二闺女十四岁,三闺女十三岁,先后加入到淫乐中。
观战者便是年纪稍小一点的弟弟。
有其父必有其子,老猫房上睡,一辈留一辈。
赵永刚家的*事情,正所谓民不举而官不究。
公安局要在有人报案后,才能立案、查案、办案,结案。没人报案,也就无从谈起查案和办案了。
女儿们没在赵永刚实施侵害时进行任何反抗,被动的被侵害,不敢声张。如果她们去公安机关告发老爹的禽兽罪行,赵永刚同样会被判强奸罪而枪毙的。
她们或许是想到了,老爹一旦被公安局枪毙了,没有老爹挣工分,她们娘们怎么生活下去。也许会想到自己被窝里发生的事情,外人怎么会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只是盼着自己找到对象,嫁人离开这个淫窝。
王秀清看着神情忸怩的赵永刚,不知道他来做甚,平日里他们几乎是见不到面的,因为两家住得稍远了一些,又不是一个生产队的社员。在王秀青的记忆里赵永刚这是第一次走进她的家门。王秀清心想他可是这个屯子里出了名的大色鬼,老色鬼,在他们大家伙祸害我的那些日子里他不来,现在这事已经败露了,凡是祸害我的人都被抓起来了,他还来干什么?难道他是来祸害我吗?他就不拍被抓起来吗?你要是敢动我一下,碰倒我一根汗毛,我就去告你,一定会来抓你,你和你三个闺女的事就会因此暴露,不枪崩你那才怪呢。想到这里她倒不怕赵永刚会对她怎么样了,反而挺起了自己那高耸的前胸对着赵永刚,板着脸疑惑的冷冷问道:
“你,你来干什么呀?”
赵永刚十分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低下了头想了一下,慢慢抬头笑着说道:
“我……呵呵!”
王秀清有些反感的皱了皱眉头,更加冷莫的问道:
“有啥事你就说吧!你要是没啥事的话,改天再来了吧!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下!”
赵永刚抬头细细的看着王秀清,心里想到,呀!这闺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漂亮可人,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呀!唉!原来她竟然如此娇媚,怪不得凡利迷上了她呢。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听见王秀清这么一说,心里又想到这闺女对我的来到好像并不欢迎,甚至有些反感,在向我下逐客令了,哼!你有事?你能有什么事?分明是找借口往外轰我。我求她的事情,她还会给我个面子吗?想到这里便冲着王秀清献媚的嬉笑着,这嬉笑当年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女人。
解放后村里斗倒了地主,贫下中农分到了土地,耕种属于自己的土地。人单力薄,有了土地,没有牲口。有的人家分到了一头老马,耕地又很少,马匹在农忙的时候,春天种地拉犁杖,秋天从地里往家里拉收获的庄稼,干完自己家的活计仍有很多闲着的时间,牲口是要天天吃草吃料的,没活干闲着就等于是浪费。许多农家在耕种的过程中有很多难处。很快村里出现了互助组,几户人家联合在一起,农具和牲畜大家共同使用。全组的收入大家共享,平均分配,对有牲畜的人家,可以比别人多分到一份,因为牲口也算一份劳动力。
赵永刚自然而然的成了互助组的小组长,组里的三户人家的老娘们,大闺女,只要有几分姿色的,他都会勾搭成奸。后来几个互助组联合起来成立了初级社叫生产队,几个初级社联合成立了高级社叫大队。他当了大队长,全村的娘们和闺女能看得上眼他都不肯放过。本来他很可能当上更大一级的领导,就是因为他生活作风腐化而被拿下来,成为一介草民。
王秀清本来就从心里往外烦他,不愿意搭理他,瞧不起他。可是又不得不搭理他,人家毕竟是来到自己的家里,家里来了客人哪有不欢迎的道理。王秀清因为嫌弃赵永刚的坏名声,而对他拉着脸子,没好气的斥责道:
“你到底有没有事呀?有屁你就快点放,我没时间和你磨蹭,快说呀?”
“嗯!嘿嘿!老姨,你是越长越漂亮了,怪不得……,嘿嘿!”
王秀清反感的皱着眉头质问道:
“怪不得什么?”
赵永刚看着王秀清的姿色,满心的欢喜,王秀清对自己的冷淡并不在乎,满脸带着期望的媚态,嬉笑的看着王秀清的脸说道:
“嘿嘿!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你……,嘿嘿!来……来看看你,嘿嘿!”
王秀清一听想她的话,更加反感的盯着赵永刚,冷冷的说道:
“想我,放屁!你想我干啥?哼!老姨我今天真的是有事情要去办,没啥事我可要走啦?”
赵永刚还是犹豫地说道:
“嗯!呵呵!还不就是……,就是……,我说句……心里的话吧。”
王秀清越听越烦的怒斥道:
“快说,这么磨叽呢!你当大队长时也这样吗?平时看你办啥事,说话,不是挺嘎嘣溜丢脆的吗?”
“嘿嘿,老姨,你真是长得非常的鲜亮,人见人爱呀!嘻嘻!一朵多么水灵的鲜花呀?唉!可惜呀!呵呵!”
赵永刚边说边叹气摇头,显得很无奈和万分惋惜的神情。
王秀清一听杏眼倒立,不屑一顾的撇着嘴说道:
“屁话!老不正经的色鬼,七老八十还不安分,家里的闺女弄腻啦?出外打零食来啦?完犊子的玩意,早晚你得死在那个窟窿里。”
“嘿嘿!老姨,你越骂,我就越爱听,心里越舒服,嘿嘿!看你生气的小模样,我的心里就直痒痒,嘿嘿!听了你这声音,我就像喝了半斤烧酒,心都要醉了似的,呵呵!我……。”
赵永刚越说越往王秀清跟前蹭,几乎要和王秀清脸对脸鼻子碰鼻子了。
王秀清躲闪着后退了好几步喝道:
“你要干什么?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喊人了,把你抓去见官家,你就得挨枪崩!”
赵永刚听见王秀清的断喝声,浑身一激灵,头脑从色迷的混乱中清醒过来,连连摆手说道:
“小老姨,你喊什么人呀?我又没对你怎么地,你现在是什么人呀?谁还敢动你一手指头呀?嘿嘿!那不是找死呢吗!是不是?嘿嘿!”
“你到底来干什么?”
“还不就是为……为我那个……那不争气的儿子嘛!我儿子赵凡理他不是也来……,也被抓起来了吗!呵呵!”
王秀清一听赵永刚说是为了赵凡利来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的骂道:
“他,你为那个小王八犊子来的,来干啥呀?”
“他不该整……干……,嗨!他做这事时,我真的不知道呀!”
王秀清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上我时,我那样哀求他,我是你的表姨奶,你不能,他瞪着眼睛说,他们大家能,我为啥不能,我连我姐都上了,你个姨奶算个屁呀?八竿子扒拉不着,少给我扯哪套哩哏唥,舒服就行。听听,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这还是个人吗?啊?畜生!这事你知道吗?嗯!还来为他求情?呸!老犊子!你还有脸吗?啊!”
赵永刚一脸的尴尬,羞臊得满脸通红,强装微笑的对王秀清说道:
“啊!你说这事是真的吗?这些事我哪知道呀!嘿嘿!别管他有没有这些事了,那都是我自家的事,以后再说,老姨!你就看在他还小,才十八岁的份上。”
王秀清带着愤怒的眼睛质问道:
“他还小呀?我比他还小五个月零二十七天呢!”
赵永刚连连点头说道:
“是是,你是比他小,他是你哥哥。”
王秀清听了赵永刚的话就是一愣神,眼睛一瞪的质问道:
“什么?他是谁的哥哥呀?老犊子,你连辈分也不会分啦?你是我儿子辈的,他是我孙子辈的,你真是老糊涂啦?还他是我哥哥呢!呸!越老你是越完犊子了,连辈分都搞不清楚了,完犊子的玩意!”
赵永刚看着王秀清认真地说道:
“是是,按辈分伦他是你的孙子,你就看在他是我赵家六代单传的份上,给他留条活命吧!”
王秀清斩钉截铁的对赵永刚说道:
“我告诉你,这事连门都没有,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他要是不被枪崩,我还得去公安局要求呢!你滚吧!我不稀得嘞你!怕沾坏了我的名声!哼!老犊子!”
赵永刚扑通一声跪在了王秀清脚前的地面上,仰着满是泪痕的脸说道:
“小姨,你可别的呀!看在老祖宗的份上吧!你就饶过他这次吧!我给你磕头了。”
赵永刚说着就在地上咚咚的磕起头来。
王秀清绝然的说道:
“你就是磕死。把你那王八头的脑袋磕碎也没用,让我饶过他,除非……。”
赵永刚抬起头了,听见王秀清说除非,除非就是还有希望,眼里含着期待的目光,看着王秀清问道:
“除非什么?”
王秀清斩钉截铁的说道:
“除非日头从西边出来,你见过日头从西边出来过吗?哼!我绝不能饶过那个小畜生!你就等着绝户去吧!让人间少了你们爷们这样的害人精!让人们过上平安的日子吧!哈哈!你给我滚吧!老畜生!”
赵永刚听见王秀清骂他,他猛地抬起头,两只眼睛狠狠的盯着王秀清,有些气恼的问道:
“你……你骂……谁……谁是……是老畜生?你骂够了没有?”
王秀清也盯着赵永刚的眼睛,冷冷的说道:
“说你们爷俩,咋的,你耳朵里插鸡毛啦?没听清楚吗?你们爷俩都是畜生,甚至连畜生都如!生产队的儿马子还不上牠亲妈呢,上了就成瞎儿马子啦?这你总不知道这回事吧?啊!他连亲姐都上了,你说他是不是活畜生。我骂错你们爷们了吗?”
赵永刚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王秀清被赵永刚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往后倒退了几步,惊恐地看着赵永刚问道:
“你……你要干什么?”
赵永刚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王秀青,咬着牙恨恨的问道:
“我们爷们是畜生,那你是什么?”
王秀清一时没反应过来赵永刚这话是什么意思,支吾道:
“我……。”
“嘿嘿!王秀清你给我听好了,赵凡利,他是你的亲哥哥,你救他不救呀?”
王秀清根本就不相信的嗬嗬冷笑了几声,说道:
“他是我哥哥,你个老犊子、老畜生、老色鬼,你还没老到连辈份也分不清的程度吧?他是我孙子,你少给我扯这套王八犊子,套近乎也没用!”
赵永刚认真的说道:
“凡利真是你的亲哥哥呀?”
王秀清轻蔑的说道:
“嗬嗬!我要有他这样畜生的哥哥,我就和疙瘩面,把他包在里面生吃了,你跟我扯什么王八犊子!”
赵永刚十分认真的看着王秀清说道:
“我说的可是真的呀,我是你的亲爹,他真是你的亲哥哥,你真把他弄死了,咱们老赵家就绝户啦?他可是咱们老赵家六代单传呀!他死了那咱们老赵家就真的绝户啦!”
王秀清嘿嘿一笑的说道:
“你是我爹?嗬嗬!那我连你也一块包着生吃了,哼哼!绝户?哪才好呢!人间少个畜生,少个害人精!”
赵永刚认真的问道:
“你真的不相信凡利他是你的亲哥哥呀?”
王秀清摇着头坚定地说道:
“你就是说出大天来,把死人蹦的一下子说活了,站了起来满世界的跑,太阳真的一下子从西边蹦出来了。我也不相信你说的这屁话是真的,扯什么王八犊子,你给我滚吧!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你个老畜生,窝吃窝拉的手,自己拉出来的,又自己吃回去,哼!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我真是你的亲爹呀!”
“滚!你少埋汰人,我有你这样的亲爹,我就一头撞在墙上死了,我和你丢不起那份人。”
“秀清,这是真的,你咋不相信呢?”
“我相信你?那我临死连裤子都穿不上了,你跟我扯什么王八犊子?快给我滚出去!滚!”
王秀清怒瞪双眼,用一只手指着房门,厉声的喝道。
赵永刚很无奈的摇了摇头,非常诚恳和认真的看着王秀清说道:
“我说出来几个人来,你自己分别去问他们,你是不是我的亲生的闺女?”
“谁?”
“八爷。”
“那个老王八犊子,扒灰的老色鬼,他能有啥好话,哼,他的话我能信吗?瞧你找出来的这是什么人哪?他妈的和你一样没人性的老畜生,老色鬼!老叫驴!”
“他的话你不信,那么梁四婶子的话,你总该信了吧?那可是一个一辈子都有正事德高望重的老太太,抗日时期的老妇联干部,解放战争时的支前模范,初级社时的妇女队长,高级社的妇女主任。就差一点去公社当妇女主任了,她的话你信不信呀?啊!”
赵永刚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脸上露出诡秘的笑容接着说道:
“嘿嘿!也是因为……,因为那事才……。”
赵永刚的话没有说完,
王秀清哪有心思听他说的清楚,便打断他的话说道:
“她?那也许……也许……是你事先和她串通好的,你让她这么说的,你糊弄鬼呀?老泡卵子,你给我滚吧!滚!”
赵永刚很无奈的说道:
“你连你梁四婶子都信不实,那你就问王队长,大队的孙书记。”
“我问他们干什么?”
赵永刚认真地对王秀清说道:
“你问问他们当年在互助组的时候,我和你妈搞的事情有没有?我和你妈的事就是你梁四婶和你爹他们俩一起抓住的,他们批斗没批斗过我?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被一撸到底,撤销大队长的职务,变成一介草民。嘿嘿!不过今天看起来,这事也值了,我有了你这个亲闺女,能救我的儿子的命,赵家不能绝户了,呵呵!值了!”
王秀清愤恨的咬着牙说道:
“活该,那是你罪有应得,咋不当时就把你枪崩呢!就没有今天的事情发生了,你给我滚得远远地,你滚不滚呀?老畜生,老色鬼,纯牌的老王八犊子!”
王秀清一边骂一边转身拿过来扫炕的笤帚,用笤帚把狠狠地抽打赵永刚的头部肩部背部,边打边骂道:
“我让你瞎胡嘞,满嘴喷粪,不吐一句人话,我妈都死了十几年了,你还敢埋汰她,和你搞破鞋,你想得美,根本就不能有那巴中事!今天我就抽死你,看你还胡不胡嘞。”
王秀清嘴里越骂,心里的气就越大,下手就越狠,打在赵永刚头上的笤帚疙瘩发出砰砰的脆响声。
赵永刚不得不双手抱住脑袋,弯下腰去躲避着,嘴里不断的发出哎哟的叫喊声,还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
“只要你能救你哥哥,不让老赵家断子绝孙,你打死我都行,我可是你的亲爹呀!闺女。”
“别管我叫闺女,我不是你的闺女,我没有你这样禽兽不如的爹,我爹早死了,我看你这个爹是啥面做的。”
王秀清手中笤帚疙瘩像雨点一样的落在赵永刚的头上身上,每一下都是使尽了浑身的力气,每一下都不落空,不一会笤帚疙瘩打散花了。
赵永刚实在是扛不住王秀清这疯狂的捶打,抱着头转身跑出门去。
王秀清扔掉了手中的笤帚,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双手蒙住了脸颊,嘴里发出了失去控制的哭嚎声,身体大幅度的颤抖,泪水像洗脸水一样的从手指缝中往下淌。
渐渐地,王秀清的哭声变小了,身体抽动的幅度也变小了。
王秀清怎么也没想到赵永刚会说出自己是他的闺女,这意思就是说当年我妈是和他搞破鞋后,才有了我的,这是真的吗?可能吗?
王秀清打开了自己头脑中的记忆之门,开始追忆自己从小到大,听到的,看到的,关于自己和赵永刚之间有什么样亲情的议论和情形。
王秀清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也就刚刚记事的时候起,就怕这个叫赵永刚的大个子,是自己儿子辈的人。他人高马大,一脸黑色络腮胡须很尖很硬,每一次见到他,他都会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亲个够,用胡茬子蹭我的脸蛋,又痒又疼。奇怪的是,每一次他亲我之后,他前脚刚走出去,我爹和我妈就会吵起来,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反正每一次都这样。我渐渐地长大后,从人们的风言风语中也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他是我亲爹的声音,我很好奇,我本来是有亲爹的,可他怎么会是我亲爹呢?我问妈妈他是我亲爹吗?妈妈就会红着脸,撅着嘴说别听人们瞎胡嘞,扯老婆舌的话,啥都能往外掏,别信他们的,没影子的事,埋汰人呗!和你开玩笑呢!后来我就不再问了。
以后每一次见到赵永刚时,我都感觉到他用色迷迷的眼神在我身上扫来扫去的,看得我都脸红心跳的,不知道他在我身上找什么?我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是没有破洞,也不是很埋汰,看什么呢?本来他的名声就不好,是全屯子里最骚的老色头,在屯子里你叫赵永刚没有几个人知道,可是一叫老泡卵子,连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是他。我打心里就瞧不起他,连一句话也不想和他搭讪,和他搭话我怕别人说我生活作风不好。看见他对面走来,能躲开时就远远地躲开,实在躲不开就低头从他的身边匆匆走过去。我爹我妈死了这么多年,他也没有特别关心和照顾我,现在他突然说他是我的亲爹,我怎么会有这样的亲爹呢?那样畜生不如的亲哥哥。
王秀清想着不断的摇头,千万次的在心里否认他不是我的亲爹,低头哭泣,我的命怎么这么苦,竟然被自己的亲哥哥给祸害了。
哭着哭着,王秀清突然心里一动,她有些恍然了。在她的记忆中,婶子辈姨姨辈分的女人们和老爹开玩笑时,总是管老爹叫老,就是清水罐子的意思,当着爹的面就说:
“你借种去吧!再找一个拉帮套的,帮你再做出个带把的孩子吧!嗬嗬!老跑卵子的种不行,种出来的是闺女。嗬嗬!
我上无哥哥姐姐,下无弟弟妹妹,这样说来妈妈和他才有了我。
借种的女人,通常都是和男人怀孕,女人就不在和男人来往了,两个人之间也就结束了。
这样想来赵永刚真有可能是我的亲爹,老爹和妈妈已经死了,没有办法向他们问清楚是不是了。这样的事情问别人是没用的,谁能把这样可耻的事情告诉别人知道呢,即便是有人知道,那也是道听途说,没有真凭实据的。
王秀清也想到赵凡利就是我的哥哥,他上了我,他不知道我是他的亲妹妹,他就是把我当一个女人来的。他那么小的年纪,从亲属关系上论起来他是孙子辈的人,他上我这个奶奶级的人就是禽兽不如,这样的哥哥,我能救他吗?退一步说,就算赵凡利知道我是他的亲妹妹,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因为他的姐姐他都上了,他就是个没人性的活畜生。
赵凡利即便是这样的畜生,可是他毕竟是赵家六代单传的唯一接续赵家香火的男人,没了他赵家从此就断了香火。
王秀清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怎么会凭空的冒出来自己是赵永刚的亲闺女的事来呢?自己真的是赵永刚的亲闺女吗?赵永刚真的是我的亲爹吗?要是我真的是赵永刚的亲闺女,赵凡利真的是我的亲哥哥,那我该怎么办?为了赵家不绝户,后继有人,我做闺女的是该救他。这是责无旁贷,天经地义的事,凡事不能只想到自己,要为赵家着想。
可是,我怎么才能救他?本来他来了十五次,上了三十三次,我说他来了一次,只上了一次,行吗?
审问别人的时候,别人也能说他只来一次吗?
我为他少说几次,能为他减轻多少罪过?能使他避免被枪崩吗?
再说我说了也不算数呀!到现在也没有人再来找我。
人家知道的事情经过和我遭遇的一样清楚,来的人一个也不少,事情的经过描述的一点也不差。甚至比我说的还清楚,那是因为第一天我还在昏迷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我并不是十分的清楚当时的一些事情的经过。
被逮进去的人,听说审问时不说实话就得挨拷打,上刑。谁敢不老实交代,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过,谁不主动揭发检举别人的罪过,那叫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揭发检举有奖,谁不愿意从宽处理呀?谁肯冒着自己被从严处理,而为别人隐瞒罪行,有这么傻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