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听他这么说,便劝道:“(法)那位客人也是刚来不久,还未用餐完毕,几位可否再换个别的座位?”
那鬼子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见她并没有照着自己的意思去做,心中火起,但毕竟不敢在法租界贸然打法国人,便把火全都转移在青衫女郎的身上,他气势汹汹的走过去,敲着桌子对她吼道:“支那人,给我滚开!”
青衫女郎刚才就已经注意到他们开始针对自己,但还是处变不惊的坐在那慢慢喝着奶茶,听那鬼子头竟到自己面前叫嚣,当然也无法再不做表示,她杏眼微微一斜,轻蔑的瞟了对方一眼,轻轻“哼”的一声表示对眼前人的不屑后便又去喝奶茶。
鬼子见她不为所动,气得竟将那绿豆般的鼠眼瞪的大了不少,呲牙瞪眼的喝倒:“喂,说你呢!听见没有!”
青衫女郎这才抬起头来,“听见啦!喂,你刚刚说什么?”
那鬼子终于忍耐不住,将手按在刀柄上,“(日)还不快滚,你这是在找死!”女郎故作惊讶的表情,“咦,你这怎么又突然不说人话了?”那鬼子是同伴中中文最差的一个,但他却会听,他被气得脸上通红,握刀的手似乎都在颤抖,却还在似乎不服气的用中文骂道:“放屁!放屁!”女郎立即用手捏住鼻子,皱眉道:“好臭啊好臭!”鬼子终于忍无可忍,拔刀欲砍,在一旁的服务生吓得惊叫道:“(法)不要啊!”唐、褚二人也在密切的注视着这一幕,唐龙将筷子已经攥在手里,准备随时出手相救,但他似乎有些低估青衫女郎,就在那鬼子做拔刀动作的同时,她也已经出手,用手中的扇子也向他招呼过来,刀长扇短,女郎占了便宜,率先击中对方,扇端在他刀未完全出窍之前已打在其手腕上,又顺势跟进,贴到他嘴边,扇子忽然打开,鬼子只觉眼前一花,左右两边脸上已经挨了十几个‘耳光’他在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去的同时只觉的眼前金星狂闪,头脑一片空白。女郎面带得意的微笑,轻蔑的看了倒在地上的那个鬼子一眼,又转头看着手中已被打坏的扇子,“这回看你还‘放’的出来不,白白浪费了一把好扇,竟碎在连人话都不会说的东西脸上!”
见这表面上嚣张跋扈的鬼子竟被两三下击倒,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为女郎喝彩,服务生也禁不住“咯咯”的笑出声来,不过这可惹怒了那领头的鬼子,他原本以为自己的那个手下完全可以搞定对方,岂料反而令自己出丑,本一直在身旁洋妞身上摸索的他此刻忽然闪电般的攻向对方,速度极快!
女郎也为对方矮小的身形却可施展出如此快捷的动作感到吃惊,见他双爪攻来时已慢了一拍,伸掌勉强去想要拨开他这一招,但毕竟为时已晚再加之女孩的力量终究不如男性,她被击的后退,鬼子左手一挥,她低头闪躲不及,帽子被打掉,唐龙手中筷子一紧,以作发射状时,却听那鬼子头冷笑道:“原来还是只雌鸟!哼哼!”
此时女郎因为闪避,唐龙正好看到她的侧面,却见她的漆黑秀发是从前额而起一直垂到将近腰际,她的女儿身已经暴露在在场所有人的眼前!
又听那鬼子头淫邪的笑道:“(日)嗯,这么看来,这支那女人脸蛋儿长得还不错呢!却不知其他地方怎么样!”其余几个鬼子闻言也都发出刺耳的讨厌笑声。
这时一直躲在里面‘看热闹’的丘吉终于走过来与他们打招呼,“(日)兄长的眼光不错,小弟也认为她算得一个美人,只是毕竟有胡子挡着看不见她的本来面目,让人有些心痒啊!”
那鬼子头闻言向他望去,惊喜道:“(日)兄弟,原来你早到了!可怎么不早些打招呼呢?”
丘吉笑道:“(日)小弟是还不是为了观赏一番兄长的高超武艺么!”
鬼子头露出得意的笑容,“(日)今日应邀与兄弟相见,不想却还有意外收获!哈哈哈哈哈!”说着那下流而猥琐的眼光又看向青衫女郎,还‘不规矩’的在她的全身各处不停打转。丘吉走到他身边也以同样的目光投向女郎,“(日)兄长何不去揭掉她的胡子看看美人儿的庐山真面目呢?”
女郎终于受不了他们这种目光侵犯,恼怒道:“喂,你们看什么!小心烂了眼珠子!”手中残扇同时向他们掷来,鬼子头轻松躲过,笑道:“(日)快看看呐,美人儿发怒了!”“你会不会说人话!”这时丘吉替他说道:“我哥是看你长得还不错,你何不索性将那撇假胡子揭下,露出本来面目呢?说不定我哥一时当真看上了你,娶你做我的新大嫂呢!”女郎听了这话,一时计上心来,微笑道:“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不亲自动手呢?”那鬼子头听她这么说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一对老鼠眼眯的几乎变成一条虚线,笑容中的猥琐还掺加了一些龌龊,“(日)好!我正有此意!”双手一上一下,向她逼近,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在上面的右手是去揭假须,在下面的左手正欲向她胸部摸去,在他的想法里,女郎之所以该隆起的地方一片平川,定是被什么东西刻意给束缚住了,他要去印证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但他的咸猪手还未到达目的地,女郎见对方已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便率先发难,右脚直接向他下阴踢去,但鬼子头似乎没少遇到过这种状况,咸猪手轻车熟路的向下一捉,笑道:“(日)下手可是真狠!嗯,这只小脚儿握在手中感觉还不错,却不知别的地方感觉如何?”目光顺着她的小腿向上扫去。女郎脚踝被制,慌张间伸手要抽对方耳光“放手!”但她的手腕也被对方轻易握住,几个鬼子看着女郎的狼狈模样同时大笑,女郎正着急间,忽听一人叫道:“好大的胆子!当真没有王法了吗!”几个鬼子只觉眼前一花,一条人影直向鬼子头扑来,丘吉急忙提醒道:“(日)兄长小心!”鬼子头已经感到劲风袭到颈后,不得不后退躲避,闪开这招,与来人互殴一拳,不料他却被来人直打退四、五步才稳住身形。他似乎很少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露出疑惑的目光看向对方时,却见他身长八尺,如刀削成的面容上棱角分明,却不是唐龙是谁?
唐龙怒视着面前比自己矮很多的几个鬼子,“光天化日欺辱良家女子,难道就不怕王法吗?”
丘吉道:“王法?笑话!这里是上海法租界,你中国的王法,只怕还管不到这里吧?”
这时褚绩也走到他们的后面,“你说的才是笑话!这里只是租界洋人的,土地主权永远归我大清所有,我国王法自然可及!”
丘吉狂笑道:“就算如此,我身为外国公民,你又不是什么租界巡捕也不是什么总督大人,又奈我何?”
“你是外国公民?哼哼,你难道忘了在江城的事了吗!”
丘吉闻言猛地一惊,“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
二人虽一路跟踪他至此,但毕竟也只是依据他的伤口推测其身份,并无直接证据,褚绩刚才是诈他一诈,不料对方做贼心虚,一时中计说漏了嘴。丘吉见状,料想己方人多,对方也不能拿自己怎样索性又挑衅道:“不错,我是在江城杀了人怎么样?”
在确认对方身份后,褚绩怒骂道:“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被那丘氏夫妻所救,又辛辛苦苦的抚养你十几年,你为什么……”
丘吉冷笑着打断他,“算了吧!什么辛辛苦苦,我本是大日本帝国的人,因当时年幼,强行被那对支那人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带回家中,我与其非亲非故,他们竟让我在江城平安度过了十几年,毫无所求,定是出于什么险恶意图,若不是我运气好,偶然的机会在苏州古老伯处与失散多年的亲兄重逢,说不定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我杀了这对看似良好的阴险支那人有什么错?”
褚绩被他的可恶言语激的丧失理性,“跟你这种畜生说话真是对自己的侮辱!你不配再说中国话!纳命来吧!”猛然纵起身形向他踢来,丘吉见他来的凶,不敢硬接,随手抓过身旁的一个洋妞挡驾,褚绩果然无奈收脚,丘吉趁机突袭,二人战在一处。
几个鬼子随从当然也上前帮手,混战一起,餐厅中随之大乱,刚刚原本还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再次用餐的人现在无不争先恐后的尖叫着赶紧向外奔逃,有些位子在里面的无法逃脱,只得尽量往自认为不会被波及到的‘安全地带’回避躲藏。
唐龙见褚绩虽以一敌多但并不处于下风便转头走到女郎跟前,“姑娘,不要紧吗?”女郎本在揉着自己被捏痛的脚踝,见方才为自己解围的人过来原本正要道谢,但在看清对方确实在苏州茶馆中惹自己生气的人不由一怔,有些吃惊的说道:“你怎么也在这儿?”唐龙道:“我还是比姑娘先到的呢!哎,你的脚没事吧,还疼吗?”其实此刻他在女郎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有所改善,但她当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嘴硬道:“疼不疼关你什么事?喂,拜托,你的朋友现在正在和别人打架,你不去帮他还在这啰嗦什么?”唐龙也是一怔,“我……”女郎瞪大了眼睛,“你,你什么你!还不快去!”“啊,好,好。”
却见褚绩他们拳来脚往的已过了几十招,那鬼子头见又是个硬手,拔刀直劈向对方,其他鬼子也纷纷效仿,褚绩两手空空,一时接应不过来,眼看着那鬼子头从后偷袭的一刀就要得手,他嘴角上翘的同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他发现原本刺向褚绩的刀尖现在却在退后,不只是刀连他自己也是一样,但当他想清楚自己是被人掷出的同时,只听‘哗啦’一响,随之全身一阵剧痛,惨叫声起,他的身体重重的落在一片碎玻璃中。受到惊吓的人无不尖叫,餐厅里更乱了。
褚绩暗想好险!便手下不再留情,瞬间打倒两个鬼子,那丘吉见事不好,正想跑时,唐龙大喝一声:“哪里走!”已拦住他的去路,他心下更慌,褚绩趁机窜上,怒喝道:“纳命吧!”丘吉慌张间已来不及招架,只见褚绩身体一侧双拳齐出,一式‘伏象胜狮’已重重打在他的胸膛间,他的身体被对方满怀怒火下的强劲力道击飞,也许是他冤魂缠定,身体如断线风筝般倒退下落之时竟不偏不斜的正好落在那片被砸坏的玻璃墙中,在场的几人都清楚的看到有一块尖锐细长的碎玻璃从丘吉的后脑狠狠刺入,他竟连惨叫声都未及发出,就当场殒命!
褚绩也没想到对方竟会如此便死了,瞪大了眼睛愣在当地。不只是他,现场的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是双眼瞪得老大,忘记做出任何反应,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几秒,众人只见丘吉的身体突然‘咕’的一声轻颤,原来是体内积存的黑色污血自口中大股流出。那法国女服务生最先反应过来,但不出意外,作为一个女人她在见了死人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张口发出刺耳的尖叫,她的这一叫声立时成了导火线,在场的所有女人立即也跟着发出杀猪一般的尖叫,但也不只是女人,男人们也都纷纷发出不同语言的惊呼,能听懂有华人在叫着:“救命!”“杀人啦!”“快去叫巡捕来!”之类的话,料想洋人们也是如出一辙,他们在怕极的情况下并发出原始的求生本能和勇气,纷纷向外拥挤,原本不大的餐厅内瞬间变成了一锅粥。唐龙一拉还在发愣的褚绩,“还不快跑,等着被抓吗!”但他回头去找那青衫女郎时,她却早就不见了踪影,当下也管不了那许多,努力的冲出餐厅,趁乱上马直向租界外面奔去。
本章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