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将一桌子的饭食吃得干干净净。抹了抹嘴,舒服地背靠在椅子上。几个月以来,这是他吃过最为丰盛的一餐,不仅有主食,有配菜,还有牛奶可喝,就是在东部海岸,这些东西也算是上品佳肴了。
博士看悟空吃完,将烟袋在桌角上磕了磕,将其中的烟灰尽数抖落。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吗?”博士笑着问道。
悟空点点头:“不错,感觉浑身又有力气了。”
他的话并非是恭维。在最近的几个月内,悟空几乎没有吃过像样的食物,在列车上挨饿受冻两个星期,之后就是受伤在老师的住所躺了两个多月,吃了一块面包之后,就跟随老师一行经历历险。
“这是我们自己种植的粮食和蔬菜。”博士略有成就地说道:“我听说东海岸有的地方也可以种植作物了。”
“这个我从来没关心过。”悟空说道:“对于我这种人,随时都可能死去,食物怎么来的,就算我知道了,意义也不大。”
“呵呵,”博士笑道:“你倒是风趣。既然已经吃过饭了,就跟我走吧,关于原力,我需要你的帮忙。”
说着,博士站起身来,招呼吧台之后的苏,示意她收掉悟空桌子上的杯盘筷子。
苏款款地走过来,对着博士说:“看来您真没开玩笑,这位先生真是饿极了。这么快就吃光了这些食物。”
悟空刚刚平静的内心再起波澜。他连忙站起身,拉起迈雅的小手,几步就走在了博士的身前。
苏看过悟空的举动,皱了皱眉眉,不明所以。本来她还想和悟空打个招呼,问一问姓名。可是悟空早已经走远。
博士笑着摇了摇头,对苏说道:“快点收拾吧。老师和巴斯就要回来了,麻烦你多准备一点饭菜。”
苏点了点头,对着博士莞尔一笑。
悟空脸颊通红,领着迈雅走向了大厅的中央,他试图回头看看,可是没那个勇气。迈雅拉着他的手,撇着嘴摇头。
“哟,这不是悟空吗?”悟空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悟空心里一惊,几乎本能地做出了要战斗的反应。他回过头一看,这人带着墨镜,留一撇小胡子。
“罗迁?”悟空说道。他想起来这个人就是给巴斯开车的“自由之心”卫士罗迁。在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还多亏他找到的抗生素,伤口才没被感染。
罗迁点点头,说道:“嘿,真想不到,能在这里遇见你。怎么样?看样子你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吧!”
“那时多亏了你的抗生素,不过我这个人是从来不说谢谢的。这个人情有一天我总会还的。”悟空说道。
罗迁笑了笑:“小事情,不必放在心上。”
“没想到你们的大本营,居然在这里。”悟空抬起头看了看头顶上巨大的吊灯说道。
罗迁骚了搔头发,颇有怨言地说道:“这并不是我们的大本营。‘自由之心’的卫士没有固定的居所。一直在西部流浪,随遇而安,这是我们的习惯。要不是巴斯老爷子强行命令我们留在这,我们现在早就在落雁塔大开杀戒呢!”
“哦?”悟空有点吃惊地说道:“我听说巴斯跟着老师去了落雁塔,却不知道他们是孤身前往。”
“谁说不是呢?但是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既然有老师在老爷子身边,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落雁塔实在太可恨了,居然甘愿做商业联盟的走狗,要不是巴斯老爷子阻拦,我们早就打过去了。”罗迁愤愤不平地抱怨。
这时,博士跟了上了,站在悟空的旁边。
罗迁看到博士走过来,满脸堆笑道:“真是麻烦您老人家了。这么多人在这里耗费您的粮食和蔬菜。”
博士摆了摆手:“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你们又不是第一次来。巴斯不让你们跟去,是有原因的。商业联盟派出了一对特殊的武装力量,你们似乎不是对手了。”
罗迁惺惺地点了点头。
“对了,罗迁,我种的烟叶少了很多,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博士接着说道。
“哦,这个事情我不太清楚啊。”罗迁说着转过身:“我还有有点事情要处理,你们先聊。”
说完,罗迁一溜烟走掉了。
博士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个罗迁。”
悟空也笑了笑。
博士带着悟空和迈雅走到大厅的尽头,遇到的每个人,都和博士亲切地打招呼,博士也礼貌地回礼,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像是长辈欣赏一群乱哄哄的孩子一样。
悟空突然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却极为陌生的情感,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授业恩师卡戎。在遇见卡戎之前,悟空看惯了人与人之间冷漠的眼光和虚伪的笑意,在那样的环境中,自己也变得冷漠和虚假。
直到遇见卡戎,他才能感受到一点点人与人之间的尊重和信任,尽管卡戎狰狞的脸上没有笑意,但悟空可以感受到他心底的笑。可是卡戎死后,悟空再也没有如此的放松过,他有恢复到以前冷漠的性格,用略带嘲讽的表情看待一切人和事。
而如今,看到这里和谐的氛围和喧闹的气氛,悟空心里似乎有些感动。他一边跟在博士身后,一边低头看了看迈雅,迈雅也在笑啊。
博士带领着悟空,再次上楼,这次的阶梯不在是金属的,而是木质的。走在上边就能嗅到森林的气息。
博士打开结实的木门,一束刺目的光芒射来,让悟空几乎眼花。过了好久,悟空才能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场景让他长大了嘴巴。
只见这一层的空间更为宽大,甚至有点一望无际的感觉,像是自早年自己在画报见过的田野。
在高高的头顶,悬挂着无数个巨大的紫外线灯,将整个空间照射得明亮发白。在明媚的光线照射下,颜色各异的各种作物正在蓬勃生长。整个区域被划分了好几大块,有的种植着绿油油的作物,硕果累累;有的种植着各色的蔬菜,生机盎然;有的生长着巨大的树木,碧绿参天,有的饲养着畜类和家禽,鸡鸣犬吠,远处的地方还有一个鱼塘。
原来自己吃过的东西,都是产自这里!
悟空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整个空间都拥入了自己的怀抱,他第一次看见如此美丽的自然景色,只觉得身心大畅,不自觉地被震撼到了。
“我用了将近30年的努力,才让这里生机盎然。”博士叉着腰,站在人造田野中间,不无骄傲地解释道。
迈雅松开了悟空的手,沿着潮湿的土路奔跑起来。
悟空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如果说见到人工智能的机器人是对自己想象力的挑战,那么看到如此灿烂的美景是对自己世界观的颠覆。
“我在这里模拟了太阳光,制作了这些紫外线灯。然而这并不是最难的一步,地表的土壤由于核污染已经不能再用了。我只能从地下提取样本,一点一点地探索其中应该拥有什么成分,好让植物不至于在发芽阶段就夭折。”博士继续说着。
悟空长大了嘴巴,不停地点头。
“其实,以前的大地上,到处都是这样的景色。只有极少数的地方才有荒漠。现在呢,本末倒置了。唉……”博士轻叹了一口气。
“太了不起了!”悟空感慨道。
在博士的引导下,他们参观了种植园。
“这一部分是粮食作物。我的能力有限,只能种出玉米小麦和薯类。不过产量还不错,这几年也攒了不少粮食。你刚才吃过的面包,就是用这里的小麦磨成的面粉做的。”博士摸着沉甸甸的麦穗说道。
他们用四十分钟穿过粮食区,来到蔬菜区。
博士解释说:“这里是蔬菜种植区。现在可以产出萝卜白菜油菜和南瓜。这些都是容易生长的蔬菜,我现在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本来我还想种一些花,可惜土地有限,只能放弃了,还是吃饱饭比较重要。”
们用三十分钟穿过蔬菜区,来到畜禽区。
博士又说:“这里是畜禽区。现在只有鸡鸭,猫狗和奶牛。这些都是我长期培养出来的。毕竟店面上这种未变异的动物实在太少了,我没有太多可以试验的标本。所以我很珍惜这些动物,除了奶牛产奶意外,我没有将这些他们变成实物的打算。”
他们用二十分钟穿过畜禽区,来到树木区。
博士又说“这里是树木区。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些小苗培育成大树。别看这些书不能吃也不能喝,但是他们能过进行光合作用,配合畜禽区排放的二氧化碳,让这里基本具备了基础的循环作用。”
他们用十分钟穿过树木区,来到池塘边上,博士解释说
博士接着说:“最后这是个池塘,我在里面养了一些水产品。你刚才吃的鱼,就出产自这里。这是个累人的活计,如果没有苏和图灵的帮忙,保持池塘里水的流动,这里早就变成一个臭水坑了。”。
“真是叹为观止。”悟空感慨道:“没想到这个世界上除了工业出产的合成营养品,还有这一番生产。”
博士笑了笑,说道:“好了,我们要切入正题了。请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