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愿跌坐在地上,一只手抱着受伤的左腿大口的吸着气,一只手用力的撑起地面,坐了起来,努力让自己忘掉那种将要再次昏厥的疼痛。又过了一会儿,她慢慢的抬起头,迎上了对面男人那依旧闪着yu火和怒气的眼神,轻声的问了一句:“能帮帮我吗?”
那声音很轻,略带嘶哑,但却带着浓浓的弱怜和真诚的求助;而她那双黑瞳也一直望向那男人的眼睛,虽然仍有一丝的恐惧,但海愿相信:只要是人,就或许还有怜悯之心。他现在不杀自己,也许还有其他目的,但自己这样示弱,或许能换来一丝的同情或是点点的帮助。
“……”良久无声,钟离域抱着双臂紧紧地的盯着地上的女人。她的眼神就一直和自己对视,没有丝毫的躲闪,让自己可以清楚的从她看中看到无助和祈求。是的,那是祈求没错,像是一个即将溺水的人在向岸边伸出手,等着那最后的希望。
“求你,帮帮我,我疼。”海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但随着疼痛的加剧,本来就有些嘶哑的声音也更显得晦涩暗哑,但生的渴望却无比强烈。
那几乎像是要破碎成片段的几个字,与那清澈的毫无杂质、一心求得帮助的眼神,就好象一片轻柔的羽毛,飘忽而过,让钟离域本来硬挺紧绷的身子微微一动。脑中还不及反应,两条修长笔直的长腿已经迈开来,走到海愿的身边。
下一刻,一双大手同时伸出了,扯住海愿的两只胳膊,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疼……”
身体被扯动,双脚不能用力,海愿感觉这两条胳膊也要被硬生生扯断一样的疼,忍不住再次轻呼出声,却感觉下一刻就被用力的甩到了刚刚她掉下来的床上。
“别跟我玩这种伎俩,留着你的命,也不过是为我解毒而已。”
钟离域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冰寒,高大的身形犹如魔影般的重压下来,将海愿的身子紧紧的压制在冷硬的床板和坚硬的胸膛之间。伴随着他炙热的呼吸,胸膛的每一次起伏都和海愿的身体相撞。
“不,放开我。”海愿一下明白了,害怕再次被侵犯,顾不上小腿的疼痛拼命的挣扎着,身子也不停的向后缩,想要避免和他的一点点碰触,却听到身上的衣服一声脆响,还完好右腿被他猛的托起……
“你真脏。”钟离域在心里厌恶着,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知道海刹下的毒不是那么容易解的,那自己就让她也一起感受一下她种下毒是什么滋味。像是狠狠的报复,让钟离域的意识和思维都有了一阵的恍惚,只剩下了机械的动作,重复再重复。
海愿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瞪的大大的,雪白的牙齿紧紧的咬住嘴唇,在稚嫩的唇上留下了一排的血痕,真心的想立刻就死去,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又不受控制的战栗、抽搐起来,一股从未有过的刺激感觉从身体的某一点顺着脊椎向上爬,爬到了她的大脑中枢,占据了她的全部思维,只剩下了身体的感觉,而没有了一点自主的意识。
清亮的月光柔柔的从破败的窗棂照进来,像是层层迷雾,又像是一只温柔的大手,在地上慢慢移动、轻抚,最后照到了那种张勉强还支撑着一块床板的破木床上。
钟离域猛的一个激灵警醒过来,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而怀里却多了一个温热、柔软的身子。看到怀里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昏迷了的女人,钟离域脑中闪过刚刚疯狂的片段,而有了片刻的呆愣。
是因为药力太猛,还是自己又中了什么更厉害的毒而不自知!居然会那样的毫无节制的一要再要,然后又会让自己全身放松的睡了过去,还把她拥在了怀里!而更惊讶的是,她居然没有趁自己松懈的时候动手!
猛的从床板上翻身而起,钟离域的动作太快太猛,结果那张已经破败腐朽不堪的床腿在这个时候裂开了,“哗啦”一声整张床倾翻过去。
“疼,腿疼!”
听到从自己胸前发出的女声,钟离域不敢置信的低下头去,看着被自己横抱在怀里的女人,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在床板坍塌前,自己飞身跃起时顺便把这个女人就捞到了怀里。
“扑通”海愿整个人被扔在了地上,冰冷坚硬的地面让海愿浑身的骨头都被摔碎了一般,也使她再度清醒过来。
“滴答”水滴撞在地面上的声音,月光照着海愿从眼角蜿蜒而下的泪痕,最后那滴泪在下颌凝成了晶莹的一滴,再次滴落在地上,发出了更清脆的一声。
再次被侵犯的痛楚,和自己身上产生莫名的欢愉像是一把双刃剑割开了海愿的心,痛到不能呼吸。记忆中,最后自己甚至是发出了绵软的呻吟的,那这样的自己算什么?卑贱、无耻、还是淫荡!
如果说人心真的犹如一面大湖的话,那钟离域此时的心湖就被那清明的月光照亮了;而从地上女人腮边滑落的眼泪,竟然一滴滴都敲进了心湖,在平静的湖面上泛起了层层涟漪,敲的整个心房都“叮咚”作响。
垂在身侧的大手紧握成拳,咬牙放开,再握紧,反复数次之后,钟离域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去。
“不,不要。”看到逼近自己的身影,海愿缩起身子挣扎的后退,却再次被他抓住了右脚踝,用力的拉到了他的身边,咬牙沉声说道:“别动。”
随即,海愿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钟离域从地上捡起了最开始她摔碎的板凳腿,用手刀的姿势劈了下去,将那条板凳腿劈成了两片木板,那样的力道实在让海愿一惊。
而更加让海愿吃惊的是,他又拉过了自己骨折的左腿,解开了上面绑住的布条,用那两条劈开的木板夹住了自己骨折的小腿。
他,居然是在给自己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