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亦秋欣喜地说:“这是我经办的事情,不叫官署买下了你,应该说官署雇用你来干活。打扫卫生,烧开水,偶尔帮庖丁洗菜做饭等等琐屑事情。”
宗洋浩嗯了一声,继续慢慢地道来:“我刚来官署是打杂工的,主要是搞好院子里的所有卫生及绿化工作。后来庖丁年纪大了,看我忠厚老实,好学上进,便传授给我烹饪技艺,待我学会了,他便告老还乡啦。”
左安铭急忙说:“这些过程我们知道,你长话短说,直奔主题好嘞。”
宗洋浩忽然激动继而平和地说:“工作稳定后,我回家过一次,听说宗黑子居然干起了偷小孩子卖的勾当,我气得到处去找他,但是找不到。左邻右舍说他从没有回老家溜达过,后来我也就没去过了,将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而他也没有来找过我,十几年来杳无音信啦。我还以为他死了呢,没想到相貌像我的哥哥,贼心不改,却给我惹了一身的麻烦。”
寒东琅见他停下来了,继续问道:“十七年前的某个元宵节晚上,你哥偷了聚龙斋钱老五的小女儿钱婉莹,抱到穹隆城大街上出卖,结果被钱老三买走了,有没有这件事,请你回忆一下再告诉我。”
宗洋浩沉思了一忽儿,慢悠悠地说:“我那次回老家听说他偷抱了一个令爱,至于是谁家的令爱,在哪里卖令爱,谁买走了,一概不知。你们去调查吧!钱老三就是本地人,想弄个水落石出并不难吧!”
宇文思连忙说:“钱老三也不见了,我们刚才去找他有事,邻居说他好长时间没回家了,大约有半个月左右了,不知是死是活哎。”
寒东琅瞄了一眼宇文思,转而盯着宗洋浩问:“公元892年3月3日傍晚,是你去河边与钱炆吙接头,还是宗黑子去的,务必坦言。”
宗洋浩连忙说:“3月3日傍晚,我哪儿也没去,傍晚这个时间应该在膳堂里做饭的。也许别人认错了人。”
华璟珺打岔道:“你刚才说与宗黑子是双胞胎,你俩外貌相似,但身高体型是否差不多?说话声音像不像?”
宗洋浩手掌一拍道:“哇哉,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宗黑子与我面相长得一模一样不足为奇,小时候爹娘常常记错了人。奇怪的是长大成人后,连身高胖瘦都差不多哎。以我推测,若是有人看见是我,那就等于是宗黑子去接头的,但他没有理由刺死钱炆吙哎。这里面隐藏着什么大问题吧!宗黑子虽然是个三只手,但杀人却不敢的,除非被谁高价收买了,受逼迫威胁当了刽子手。”
宇文思唉声叹气道:“也许吧,你可知宗黑子如今在哪里呢?”
宗洋浩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与宗黑子虽然是一母同胞,且是个双胞胎,但从娘胎里出来后,外貌体型相同,但个性截然不同,待人接物与生俱来就大相径庭,爹娘常说要掐死他的,但面对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还是下不了手哎,终究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哟。”
寒东琅忧心忡忡地问:“如此说来,你哥哥打小就不干好事的,调皮捣蛋,净给父母添乱,老是惹得父母生气喔。”
宗洋浩坦诚地说:“确实如此。从我有记忆开始,他打小到大就没干过啥好事,但有一点还是要钦佩他的,那就是孝心。但凡爹娘生病,每次都是他送爹娘去药铺诊治的,我从没送过爹娘去就医。至于对我也还算过得去,因他每次要骂我打我。跟我抢东西吃的时候,娘常说他先出来是哥哥,我后出肚皮为弟弟,哥哥总是要让着弟弟一点儿的。这点他还是做到了,且做得不错。”
左安铭慨叹道:“人总是有优缺点的,有孝心的人心肠不坏的,应该善良朴实的,怎么能跟杀人犯三个字联系在一起呢?”
宗洋浩连忙说:“是啊,我也这样想的,何况他从来怕杀生的,连一只鸡也不敢杀呢。还有,他对左邻右舍,亲戚朋友也是蛮讲道理和江湖义气的,前门屋后的村上人,对其口碑还是可以的。这也许他每次犯错,爹娘狠不下心来掐死他,打他骂他的决心吧!天生就喜欢在外地作案,令人头疼哎。”爱上文学网
左安铭愁容满面道:“头疼又能咋样呢?你可否将他找到呀?”
宗洋浩义愤填膺道:“这下玩过火了,居然敢杀人,要是我能找到他,别说你们官署要治他的罪,就连我这个弟弟也想一刀捅死他,一命抵一命得啦。”
寒东琅手一扬道:“大家稍安勿躁,待会儿讨论有你们发言的时间。宗洋浩,若不是你去赴约刺死钱炆吙,那肯定是你的同胞兄弟宗洋瀚了。你务必在三天时间内找到他,送到我们官署里来服罪。不然,你休想过安生的日子了,有人会错将你当凶手,随时会来找你的麻烦。我已经暗示对方说要五天时间的,可对方不同意,仅能给你三天时间寻找你的哥哥,明白我的意思吗?”
宗洋浩眉头一皱道:“你说得轻巧,宗黑子四海为家的,我上哪去找他呀?不用说三天五天,即便给我三十天,我也无能为力的,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啦。反正无牵无挂的光棍一条,早死迟死终究要死的,没指望多活几天,更甭说几年了,无所谓的。要是拿我的命去,案件可以就此了结,放我哥哥一条生路,那也蛮划算的。”
宇文思连忙说:“甭说赌气话了,划算什么呀?将你三只手的杀人哥哥放在社会上,还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个人哩?我们也知道你的难处,去哪寻找要看你的本领喽,终究是血脉相连的双胞胎,只要你肯下决心,不用说一个宗黑子,两个三个也不在话下吧!”
宗洋浩怒目一瞪道:“明显找不到的,你们别强人所难了,干脆一刀捅死我得啦。这个兄弟压根就干不出什么好事来的,总是给家人添乱,爹娘走后,一直给我惹麻烦,直至各自出去谋生后才消停。”
寒东琅心平气和地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们兄弟俩也许会有心灵感应的,你没努力过,怎么就说没办法找到呢?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兴许一跨出官署大门,转弯处便遇上你的亲哥哥哩。”
宗洋浩眉头紧皱道:“大理司直,你甭给我打气了,我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啦。本以为此生不会被他的事情拖累操心的,没想到还是被他害惨了。我干脆告诉你们,要命有一条,要找宗黑子没办法,你们看着办吧!”
东方晓月突然说:“你别仗着有人罩着你,便可以无视我们这群应卯者的存在。既然有人亲眼目睹你在河边与钱炆吙接头,随后钱炆吙就死在了河边,当然要找你调查啊!”
宗洋浩斜视着东方晓月说:“市令,找我调查没错,错在我的哥哥是个无脚鬼,我到哪里去大海捞针呀?你若是有什么高见,不妨给我出出点子,我是没啥办法喽。所谓的罩着是啥意思,我听不懂,也不想听,请见谅!”
寒东琅见东方晓月还想说什么,急忙伸手打住他说:“大家不要在此磨嘴皮子了,宗洋浩,查找你哥哥的事儿,你是责无旁贷的,不要在此找理由推脱了。”
东方晓月立即接茬道:“就是嘛,还跟我嘴硬。谁知你家有个双胞胎兄弟哎。眼下你只有找到宗黑子,并且宗黑子承认自己是刺死钱炆吙的杀人犯,案件才可了结。不然,就要唯你是问,或者是变成无头案了。”
寒东琅惊讶地问:“东方晓月,你刚才话中的意思是什么呀?谁罩着宗洋浩呀?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宗黑子。如果真的是宗黑子刺死了钱炆吙,而非你宗洋浩,但也要请你主动去寻找宗黑子,而非若无其事的在膳堂做饭,毕竟是一条年轻的生命啊!假如是钱炆吙刺死了你的兄弟宗黑子,你会袖手旁观吗?无动于衷吗?将心比心换位思考一下,你出去寻找宗黑子的动力就有了。”
钱轩炫突然站起来说:“大理司直言之有理,我赞成支持你的观点。钱炆吙是我的亲侄子,这个案子无论如何也要一查到底,务必将杀人犯绳之以法,一命抵一命的。不然,我这个钱轩炫有何颜面在朝廷混呀?何况是皇上派我来协助你们破案的哩。”
宇文思连忙说:“钱大人,我们不是一直在紧锣密鼓的调查犯人吗?你别着急,有大理司直在此当开路先锋,肯定能将杀人犯揪出来的,只是时间早迟的问题,请耐心等着。”
寒东琅不耐烦地问:“你的意思这个案子让我负责侦破喽,那你干吗去呀?碰到棘手的案子,一把退给我没关系,谁叫我是钦差大臣呢?但不要话中有话,冷嘲热讽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