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孔帧诡秘一笑说:“这个传说我早就烂熟于心了,还用得着你来说教吗?段文楚死后,众人上报朝廷,请求让李尅勇担任大同军防御使留后,引起了朝廷的勃然大怒,各路兵马前往征剿李尅勇。唐军人多势众,虽然屡战屡败,最后还是将李尅勇父子赶到鞑靼部避难。对不对?”
寒东琅竖起大拇指道:“嗯,说得不差毫厘。当时,黄巢领导的农民军长驱直入,威逼长安,李尅勇观望形势,产生了报国有门的念头,为此,李尅勇对父亲说,‘我们父子为奸臣陷害,为朝廷所不容。现在黄巢抢渡淮河,为祸中原,大唐皇帝一定会赦免我们父子,让我们奉诏勤王,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宿愿。人生在世,不过匆匆数十年,大夫君当报效国家,怎么能老死在这荒漠之地’。”
寒东琅停下来喝茶,毛孔帧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是否讲不出下文,端起茶杯来遮羞呀?要不要我来帮你补充解围呢?”
寒东琅睥睨着他说:“寒晨星绝对不会喜欢上你这种性格的男人,不信,走着瞧。”
毛孔帧厉声道:“要是她当真喜欢上我了,你是否心甘情愿地退出她的视线,然后让我来帮她忘却你呢?”
寒东琅怒视着他说:“休想得逞,别扯开话题,李将军盯着我们呢,待讲完李将军的事情,请你从我眼前消失。广明元年即公元880年,黄巢打进长安,唐僖宗逃到四川,他于中和元年即881年任命李尅勇为雁门节度使,让李尅勇带兵勤王。中和二年,三万骑兵在李尅勇的率领下到达河中,与黄巢的农民军隔河对峙。尽管以前朝廷多次围剿过李尅勇,李尅勇对大唐仍然是一片忠心,一生不渝,当黄巢派人送来重金和诏书时,他马上将诏书烧毁,将重金分给手下。”
毛孔帧语气缓和道:“听岳父讲故事,当女婿来头一回哩。还想洗耳恭听哩。”
寒东琅严肃地说:“李尅勇的亲兵被称为鸦儿军,人人都穿黑色衣服,个个骠悍勇猛,如同下山老虎,在诸镇兵将畏惧不前的当口,鸦儿军一马当先,与农民军决一死战。农民军兵败如山倒,鸦儿军在良田坡一举击溃尚让的十五万兵马,农民军横尸三十里,血流成河。诸镇兵马会师长安,大战渭桥,李尅勇又夺得首功,黄巢的农民军损失惨重,被迫退出关中。京师克复,李尅勇居功至伟,被皇帝任命为检校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河东节度使,充当使相,这一年,他才二十八岁。”
毛孔帧连忙说:“真年轻。不过年少轻狂,迟早会出事的。”
寒东琅瞥了他一眼,继续道:“他的父亲李国昌被任命为雁门以北行营节度使,同年十月去世。李尅勇为大唐天下四处征战,很快威名远播,声震八方。当时的淮南节度使杨行密想见识李尅勇的风采,就派一位著名画工前往李尅勇的驻地。倒霉的画工行踪暴露,很快被李尅勇的手下擒获。李尅勇亲自会见了这位画工,半真半假地威胁说,‘你现在就为我作画,如果画得不象,叫你命丧当场’.画工的确匠心独具,他眼见李尅勇一眼失明,就画出李尅勇射箭时的姿态,眯封着一只眼睛,英姿勃发,巧妙地掩盖了李尅勇的缺陷,李尅勇十分高兴,重赏了画工,并派人送画工回到淮南,留下了唐史上一段颇为俏皮的佳话。今天李将军在此,我说得对不对,由将军当面纠正好嘞,我定当虚心接受。”
寒东琅的话音刚落,李尅勇鼓掌道:“完全正确,毛孔帧,那边演出要开始了,我们过去观赏吧!大理司直,请吧!”
寒东琅呵欠连天道:“我昨晚一宿没睡,明天有要事外出,想早点休息,你们去吧!失陪了,请体谅!”
李尅勇急忙问:“是不是为了刀剑盗窃案之事。我此番前来是受李晔皇帝指派的,因我向皇帝要我们大唐有名的鸦九剑和青龙剑,去边境杀御寇,我以为这两把剑藏在皇宫里的,没料想这两把宝剑在穹隆城王才顺的大当铺里遭窃了,半年有余还未破案。同时失窃的还有大唐两把名刀,寒月刀和青龙偃月刀,你们是否有线索了,要不要我来帮忙一起破案?”
寒东琅惊奇地问:“怎么惊动了李晔皇帝啊?下官真是失职,此案扑朔迷离,千丝万缕的,一时半刻真的难以告破,虽然目前有了一点点的眉目,但要真正破案,追回刀剑,不知道猴年马月哩。你要是有诚意留下来帮忙,我求之不得。”
毛孔帧打岔道:“要是他说出另外一件事儿,你恐怕在此待不住了,恨不能立马回到长安去哎,更甭说留在穹隆城里破案喽。”
“李将军此番亲自前来,想必是要处理大事要事吧!到底几件大事要办,不妨一股脑儿的倒给我。”寒东琅诚惶诚恐道。
“李晔皇帝看上你的心上人了,不知你是否舍得拱手相让?”李尅勇试探道。
“什么,李晔皇帝看上寒晨星啦,什么时候的事儿?皇帝来过穹隆城里看过寒晨星演出吗?我咋一概不知呀?这不是要剜去我的心头肉吗?现在就感觉心疼不已了,咋办呀?我真的舍不得哎。”寒东琅惊愕道。
毛孔帧严肃地说:“皇帝要你的项上人头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儿,何况区区一个歌舞艺人而已,她不是你的女人,你胆敢违抗不成?乖乖地让李将军带去送到皇帝身边得嘞。”
寒东琅紧张地问:“李将军还有什么任务,就此两件大事吗?”
李尅勇严肃地说:“是的,仅此两件就让你愁眉不展,挠心抓肺,肝肠寸断了,要是再来个第三件大事,你岂非要日夜不得安宁喽。”
寒东琅狐疑地问:“据我所知,皇帝没来过穹隆城里,压根就不认识寒晨星,因何指名道姓要寒晨星进宫呢?进宫做什么呢?”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皇帝看上的女人,自然是陪皇帝上卧榻睡觉,寻欢作乐呀?唱歌跳舞那是份内之事喽。”毛孔帧阴阳怪气道。
李尅勇急忙说:“现在不急,听说她真名叫寒晨星,皇上让其跟飞虎神鹰队几百人一起奔赴长安,具体做什么事情没说。但不会是纳妾的。并说你只要将寒晨星送进了皇宫,皇帝对你重重有赏。至于赏什么没跟我说,到时你便知晓了。”
寒东琅忧心忡忡道:“我不要什么赏赐,只要一个寒晨星就知足了,请你跟皇帝通融一下,可否让我的令爱取代寒晨星进宫呀?”
毛孔帧怒吼道:“皇帝要的是能歌善舞,没有嫁人的姑娘,而非有夫君的女子。秋婵是我的内人,你怎么好意思将我的内人送去给皇帝呢?何况皇帝瞧不上你的令爱呀,她跟寒晨星相差几万里哎。你想做国丈吗?野心看来不少哩。”
寒东琅盯着眯眼抽筋的毛孔帧,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呵斥道:“是不是你向皇帝推荐的寒晨星?此事来得蹊跷突然,我不相信皇帝会让你来请他素不相识的寒晨星进宫,我要亲自去长安核实一番的。说不定是你自己看上了寒晨星,两个人私底下约好,今晚演出后,便带着她去毛孔乡下安居乐业了。”
“我喜欢上你的寒晨星没错,寒晨星对我也颇有好感的,很想休了你的令爱,然后娶寒晨星为妻。但我也不敢忤逆皇帝啊!我仅有一颗脑袋,岂敢抢皇帝喜欢的女人哎。”
李尅勇赶忙接茬道:“寒东琅,随便你怎么想好嘞。倘若你敢违抗皇帝的旨意,除非你活腻了。”
寒东琅怒视着毛孔帧说:“寒晨星与皇帝从未谋面,怎么会派你俩来带她进宫,我岂能相信你俩的一唱一和?”
李尅勇瞥见毛孔帧朝自己使眼色,急忙按住寒东琅的肩头说:“请你先别激动,事出有因,只能埋怨你自己了。前段时间寒晨星在你寒府闲得无聊,刚巧你的女婿也在你府上,两个人兴趣爱好相投,一拍即合,某一天,毛孔帧带着寒晨星来到了长安梨园,两个人即兴演出了《破阵乐》《太平乐》《上元乐》,正在他们唱得起劲的时候,我陪着李晔皇帝还有杜让能等五个人来到了梨园,观赏了他们的歌舞。皇帝来了好兴致,叫我去台上告诉他俩,继续跳两支舞曲,那就是《贺朝欢》《君臣同庆乐》。皇帝听得如醉如痴,拍案叫绝。”
寒东琅注视着李尅勇紧张地问:“你想说明什么,不妨直截了当说出来。”
李尅勇神秘兮兮地遮住嘴角道:“歌舞结束后,让我将寒晨星请到皇帝面前,他要送寒晨星一个挂件,我便照办了。当我和毛孔帧带着寒晨星来到皇帝面前时,皇帝突然瞳孔睁大,两眼放光,惊奇地问我谁家的令爱,真可谓是‘世间曾有谪仙人,不肯折腰侍凡尘。只敬美酒不敬神,虽是谪仙也是人。’我瞧她酷像个谪仙人哎,比西施还要略胜一筹喔,什么时候带她进宫做宫里的舞姬。我便说由皇帝选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