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思听了左安铭的消息后,琢磨着苗无影刚才跟自己说近日要回长安,左安铭得到的消息也说他近日回去,可能都不回来了。莫非苗无影真的是作案者,故意提供一个假消息蒙自己,他牵扯进一个和尚来,其用意为哪般啊?自己该相信谁的话呢?向左安铭报告的人会出庭作证吗?若是今明二天不拘捕苗无影,万一后天走了,真的不回来了,咋办?眼下要不要立马去抓苗无影?抓他的理由依据呢?
寒东琅见宇文思陷入沉思不说话,便闷声不响地拉着左安铭出去了。
宇文思拿不定注意想和寒东琅商量,抬头不见了寒东琅和左安铭,急忙高声喊道:“东琅,安铭,你们去叫一下各办公室的人员,进来开个碰头会。”
不见回音,宇文思慌忙离开办公室,去左安铭的办公室敲门,门开着却不见人,随即朝外面走去。
门卫高则诚上前高喊道:“宇刺史,寒东琅和左安铭急急忙忙地出去了,来不及跟你打招呼,叫我转告你一声。刚才忙着,如今想进去找你,你却出来了,顺便跟你道声哎。”
宇文思急忙问:“他俩有没有说要去哪里啊?我正急着找他们呢。”
高则诚伸指戳着大厅说:“当时两个人站在大厅里叽叽咕咕地商量着什么事儿,忽然有个人跑进来找寒大人的,随后两个人便心急火燎地跑出去了,也许跟案子有关吧!”
宇文思严肃地说:“哦,知道了,近来进进出出的人务必要登记下来,一个都不许漏掉。刚才跑来找寒大人的是谁?男人还是女人?”
高则诚底气不足道:“我都已登记了,刚才是任幽兰,由于刚进来随即便出去了,我没有登记在册,但人我记下来了。”
宇文思厉声道:“跟你说过多少次啦?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赶快在登记册上补写任幽兰上午到平江州官署一趟,找寒东琅有急事,随后立即回去了,随行者左安铭。以后是谁进来找谁,什么事儿都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不管逗留的时间长短,详细记录在册,明白吗?”
高则诚满脸沮丧地说:“知道了,不会辜负你的叮嘱。”高则诚两脚并拢,伸手敬礼道。
“那就好,我出去一下。”宇文思掉头就跑。
大门口撞见华璟珺心事重重地进来,连忙扯住他的手问:“左安铭和寒东琅去哪里了?碰见了吗?”
华璟珺紧张地说:“左安铭和寒大人带着妙笙箫和孤玥珉匆匆忙忙地出去了,没顾得上跟我说句话哎,好像有啥急事似的。”
宇文思靠近他低声问:“哦,你曾经说苗无影是住在寒山寺的,具体住在哪一间房子,你知道吗?”
华璟珺眉头一皱道:“他是个神出鬼没的神秘人物,实际上居无定所的,在怡红楼也住过几宿,在苗香莲家也逗留过,今早我上街去买糕饼,发现他和孟尘缘从二楼下来,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悄悄话。天还没大亮的,兴许昨晚住在孟尘缘家的客房里哎。”
“怎么,孟尘缘家有客房的,有几个房间啊?孟尘缘与苗无影一直有往来吗?”宇文思紧张兮兮地问。
华璟珺注视着他,唉声叹气道:“你是否也怀疑苗无影有作案的可能啊?糕饼店一直有客房五间,来往的都是些陌生人,据老人们说,孟尘缘实际上不是土生土长的穹隆城里人,他家世代做糕饼的,祖父为了逃灾荒抑或是经商,才携带家眷跑到这里来落脚谋生的。”
宇文思唉声叹气道:“都怪我没有去调查外来人口,忽视了孟尘缘一家子。他家初来乍到时靠什么在此生存呀?”
华璟珺沉默了一会儿说:“由于穹隆城里没有糕饼店,人口稠密,商业街繁华,他便在偏僻的地方盖了一间茅草房,专做糕饼买卖,日子久了,糕饼的美味传遍了大街小巷,生意日渐红火,铜钱银子积存多了,后来便在大街上买下了人家的房子,就是如今的五间糕饼店。店里大部分时间都是何湘凌在打理的,他好像是个有来头的人物,平时深藏不露的,在此开店几十年了,没有发生任何纠纷,生意一直兴隆,街坊邻居的人缘关系也处理得很融洽,连地方上有名的无赖,地痞流氓,富翁都不敢招惹他,且会去巴结他的。听说他武功轻功都是出类拔萃的,只是轻易不显山露水罢了,我从没见识过他的武功。不知道为什么,案件发生以来,苗无影一直在长安与穹隆城之间奔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啊?看来我们对他和孟尘缘都不该掉以轻心哎。”
宇文思叹叹气道:“是啊!我也这样想的。左安铭和寒东琅也许出去找苗无影了。我们也叫上几个人出去找苗无影,正儿八经地跟他好好谈谈,看他怎么解释这段时间来的所有反常行为。”
华璟珺心事重重地说:“我们去他逗留过的地方详细查找,先去孟尘缘的糕饼店里去打听一下,然后去怡红楼和苗香莲家,最后去寒山寺一趟,直至找到他才罢休,怎么样?”
宇文思点点头说:“行,你去叫上光长乐和东方晓月两个人够了,我在大门口等你们。”
“嗯,好的。”华璟珺抬腿跑进去了。
不一会儿,四个人急急忙忙地朝孟尘缘糕饼店里走去。
何湘凌瞅着宇文思问:“宇大人,你领着三个手下,急急忙忙地跑进我店里,不像是吃糕饼的哎,有何贵干呀?”
宇文思微笑道:“叫你夫君出来说句话。”
何湘凌犹豫了一忽儿说:“他刚才出去有事了,说是明天回家的,什么事情没跟我说,店里米粉麦粉不多了,也许进货去了哎。”
华璟珺困惑地问:“你家的糕饼店货源不是本地的吗?街上不是有麦粉米粉卖吗?”
何湘凌大声说:“这里的米粉和麦粉价钱贵,外地的便宜,我家都是从外地进货的,你也许有所不知,街坊邻居都是有目共睹的哎,不信,你可以去调查核实的。每次进货大约来回两天,水路陆路都要时间耽搁的哎。”
光长乐突然接茬道:“嗯,我也看见过他家从别地方进的货,听说是苗无影介绍的生意,今天是不是也跟苗无影一道走了呀?”
何湘凌警觉起来了,眉头皱了一忽儿说:“我夫君都是从老地方进的货,已经几十年了,跟苗无影毫不相干,认识苗无影大约才两年左右哎,你咋扯到他头上去了哩。”
宇文思一直在观摩着何湘凌的言行表情,她刚才的眉头一皱,引起了宇文思的疑惑,急忙追问道:“你夫君跟苗无影是怎么认识的?认识以后来往密切吗?经常有约吗?听说苗无影一旦来到穹隆城里,必定先到你店里吃糕饼,有时候还留宿你处,真的吗?”
何湘凌嘴巴一撅道:“我一个妇道人家焉知男人们的事儿啊,店里的事儿都忙不过来哩,他俩就在我这里吃糕饼认识的呀!苗无影喜欢吃糕饼,诉说吃了十几家糕饼店了,就数我家的糕饼合他的口味,每次来到穹隆城里,总忘不了来这里拿糕饼当饭吃的,有时候还要带上几十斤的,早上他就带去了好多哎。”
宇文思忽然问:“他早上跟你夫君一道离开你家的吧!那就不是去进货了,也许去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喽。”
何湘凌知道自己失口了,连忙说:“我夫君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就启程了,跟我夫君没碰上面哎,哪来的一道出去啊?他天大亮的时候过来,买了糕饼就走了,连跟我打个招呼都没有。你们到底想问什么甭拐弯抹角的,直截了当问我好嘞。”
华璟珺瞪着她严肃地问:“孟尘缘最近和苗无影都在忙些什么?苗无影是否每次来这里都住在你家的?”
何湘凌不耐烦地说:“两个人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一个是朝廷命官,一个是经营小本生意的平头老百姓,各自在忙着自己的事儿。我家夫君每天起早摸黑忙着做糕饼,苗无影做什么你们应该去问苗无影啊,咋问起我来了呢?我家本来就开着几间客房的,他来投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哎,做生意的人讲究和气生财,不管来者是官还是乞丐,抑或是强盗小偷,只要有空房间就得给他登记住宿,这有错吗?”
宇文思从来没有跟何湘凌交过手,今天的唇枪舌战,感觉这个女子非等闲之辈,连忙说:“实话告诉你,有人向平江州官署举报,说孟尘缘与苗无影两个人近来接触频繁,而苗无影与穹隆城里发生的某些案件有牵连,故此要调查他身边的人和事,希望你能配合,知就知不知便不知,官署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苗无影有好多疑点,请你管好你自己的夫君,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们明天再来找孟尘缘谈,打扰了,不好意思。再见!”
四个人回到官署,东方晓月急忙跨进宇文思的办公室说;“刚才听何湘凌的口吻,昨晚苗无影住在他家,早上买了糕饼跟孟尘缘一道出去了,至于去向何方,我们无从得知,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苗无影已经离开穹隆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