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君飏,我跟你前世有仇吗?”司徒君璞咬牙切齿地盯着风君飏。上回掳劫她的人是风君飏,把她送到花满楼的也是风君飏,这会儿散播谣言的又是风君飏!这家伙简直该死!
“前世有仇没仇我不清楚,不过这一世我们应该没仇才对。”面对气急败坏的司徒君璞,风君飏却是一脸不以为然。
“没仇你都快把我害死了,有仇我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司徒君璞气哼。
“司徒小姐这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做这些可都是为了帮你啊!”司徒君璞动了肝火,风君飏却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模样。“司徒小姐不是正愁着没有法子接触你去萧太子的婚事嘛,如今这消息一出,你想这婚事还能继续吗?”
“帮我?我看你是又拿了戚家人的钱吧!”司徒君璞斜眼望着风君飏,讥诮不已。江湖中谁人不知这风君飏是出了名的捞钱圣手。不赚钱的买卖,人从来不做!
风君飏挑眉戏谑,“喲,小丫头还挺精明的嘛!”
司徒君璞冷哼,不是她精明,而是风君飏视财如命的德行世人皆知。“说吧,戚家人给了你多少钱?提得什么样的要求?”司徒君璞双手抱胸,翘起了二郎腿。
“司徒小姐既然这么了解我,就该明白,我们青峰寨的做事原则。”风君飏冲司徒君璞捻了捻手指,比了比银子的动作,然后学着司徒君璞的模样翘起了二郎腿。
司徒君璞冷笑着翻了个大白眼。想跟她要银子,做梦!“颜妈妈昨天说了,青峰寨的人我可以随意使唤。我想这所谓的青峰寨的人,应该也包括你吧!”
“啧啧,又精明又天真,你可真是个矛盾的小丫头啊!”风君飏又是一阵啧啧叹息。
“你什么意思?”司徒君璞十分不悦,她真想一巴掌呼死这个风君飏。
风君飏咧咧嘴。“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说,你大概是误解了颜姨的意思,颜姨说的那些人里,必然是不包括我们三位当家的,要是我们都任你使唤了,这青峰寨岂不是任你说了算了。”
司徒君璞抿唇,所以呢?颜悦是跟她玩了一把文字游戏吗?“风君飏,你就直接说吧,这件事情要怎么收场。”
“不需要收场啊!你不觉得这么做很好吗?”风君飏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模样,“过两天慕容太子不是会带人来给你作证么,你何不安安心心待在司徒府,待人证来了,自然会替你洗白了。到时候,人人都知道你司徒大小姐是被贼人所害不得已才落入花楼的,天下人都会为你喊冤,皇上为了安抚天下,为了给司徒府一个交代,必定会竭尽全力帮你找出陷害你的幕后黑手。当然鉴于你的名誉受损,皇上必然会重新考虑太子妃人选,如此一来,你岂不是最大的赢家么!”
司徒君璞拧眉。这主意乍听起来的确像是对她有益,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戚家人是你的客户,你是他们的爪牙,皇上真的追究起来,你们青峰寨担当得起吗?”
“司徒小姐此言差矣,我们青峰寨向来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皇上一旦追究起来,我们便老老实实将收的钱吐出来不就行了。说不定皇上念在我们青峰寨举报有功的份上,还会大大赞誉我们呢!司徒小姐觉得我这话有道理吗?”风君飏笑嘻嘻地盯着司徒君璞。
“这么一来,你们青峰寨可就名誉扫地了。”司徒君璞信不过眼前的风君飏。
“用所谓的名誉换司徒小姐你的感激和罗刹门的人情,这个买卖很值不是吗?”风君飏执起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司徒君璞恍然大悟,“不愧是捞金圣手,你这算盘倒是打得相当当的。”不过风君飏这买卖注定一无所获!她不会感激,慕容麟更不会,风君飏非但拿不到罗刹门的人情,反而会让两大组织结仇。
风君飏嘿嘿一笑,“无论如何,这场买卖里面你都是最大的赢家不是吗?所以你就安安心心待着吧!”
“既然风二当家为我如此筹谋,那我就多谢你了!”司徒君璞垂眸一笑,抬手亲自为风君飏倒了一杯酒,然后不着痕迹地将藏在指甲里的毒药滴进了酒杯。“风二当家,请!”
“哎呀呀,司徒小姐倒的酒,一定得喝!”风君飏受宠若惊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多谢风二当家赏光了!如此,那我就告辞了!”见风君飏毫不犹豫地喝下那杯加了料的酒,司徒君璞狡黠地勾了勾嘴角,起身就走。
刚刚踏出院门,院里便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小丫头你给我回来!你居然敢算计我!”
“活该!这是还你的!”司徒君璞回头冲紧闭的院门吐了吐舌头,心情愉悦地离开了。
有仇不报非女子!且不管风君飏做这些打的到底是什么目的,可风君飏为虎作伥,充当戚家人的爪牙,陷害她这仇,可不能不报!
司徒君璞走后没多久,颜悦和慕无欢便出现在了风君飏面前。
“颜姨救命!那小丫头给我下药了。”捂着肚子的风君飏苦哈哈地望着颜悦。
颜悦淡淡地扫了一眼风君飏。“不过是泻药而已,拉两天就好了,死不了人。”
“颜姨你不打算给我解药吗?”风君飏捂着翻江倒海的肚子,哀嚎不已。颜悦的泻药,拉两天不死也能去半条命啊!
“要什么解药!你就当是清清肠胃。”颜悦轻哼一声,一脸不以为然,越过风君飏就往花房走去。“还有,我昨天对君儿丫头说的青峰寨所有人里,也包括你,你最好记清楚了。”
还真是要将青峰寨拱手让司徒君璞做主了!风君飏苦着脸嚎了一声,转身朝茅房跑去。
“颜姨,这样做真的好吗?”风君飏跑开之后,慕无欢低声开口。风君飏这个主意虽然最终能有益于司徒君璞,可是前提却是让司徒君璞付出了名誉的代价。
慕无欢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儿,他并不想伤害司徒君璞,一丁点都不想。他从来都只希望自己能好好保护她,保护她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无欢,要相信君飏的谋略。”颜悦拍了拍慕无欢的肩。“昨天司徒顺颂下了委托到青峰寨要寻找白欢,这案子接不接你看着办吧,交给你负责了。”
慕无欢的眼眸紧了紧,“我该现在接吗?”
颜悦微微一笑,“随你吧!不放心的话,你可以现在就去。不过为避免麻烦,我建议你等这波风头过去以后再说。”
司徒顺颂要请白欢回去,无非是为了给他那两个宝贝疙瘩当教习。慕无欢现在去了,待司徒君璞的了结之后,想要脱身难免又要费一番周折。司徒君璞终究是要离开司徒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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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醒的弄月大吃一惊,转头见到司徒君璞还安安稳稳地躺在软榻上午睡,弄月这才长长舒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不过弄月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却无从考证,只能默默吞下了这个哑巴亏。
好在接下来司徒君璞再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汀兰苑,闭门谢客,休养生息。同样闭门谢客的还有整个司徒府。
自打说司徒君璞花楼迎客的告示出现之后,司徒将军府便大门紧闭了,谢绝了一切好意的探视或者恶意的打探。然而耳根清净总是来得太短暂,第二天中午,司徒府迎来了不得不开门迎接的贵客。
纡尊降贵莅临司徒将军府的是戚皇后和萧璟泓。司徒上下所有人都不得不恭敬地在门口迎接。
“老夫人,本宫听说了那些不实的谣传,真是让君儿受罪了。”坐在花厅的戚皇后一面亲昵地拉着司徒君璞的手,一面打抱不平地宽慰着司徒老夫人。“老夫人,本宫相信这一切都是有人恶意中伤的,老夫人莫要焦心,皇上明察秋毫,定会还君儿和你们司徒府一个公道的。”
“是,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司徒老夫人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戚皇后的来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眼下看来也只有戚皇后和萧璟泓母子二人还在为两家联姻而努力了。
戚皇后给被司徒老夫人不冷不热的态度碰了一鼻子灰,他们亲自上门慰问,司徒府一家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怎么竟是这样气人的态度。这司徒家似乎是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不过虽然心中恼火,戚皇后脸上却还是端着和气的笑容,送上了他们带来了慰问品,又虚伪地和司徒老夫人等人寒暄着。一杯茶落肚,戚皇后转头望向了正在和司徒顺颂闲谈的萧璟泓,“泓儿,你不是说有些体己话要同君儿讲么?”
萧璟泓了然地点了点头,冲着司徒君璞扬了扬笑。“母后提醒得是,君儿,不如我们去花园走走吧!”
司徒老夫人微微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想要找借口拒绝,不过司徒君璞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好,那太子殿下这边请吧!”司徒君璞笑应了一声,率先在前面为萧璟泓领路,而后在司徒老夫人关切的眸光之中,和戚皇后算计的注视之下离开了花厅。
一走到花园,萧璟泓便找了借口遣退了跟随在二人身后的一干下人。司徒君璞并没有阻止萧璟泓遣人的动作,只是悄悄丢了一个眼神给弄月。
弄月了然地当众退下,随后又悄无声息地折了回来,有了上一次的前车之鉴,弄月无论如何不放心,让司徒君璞和萧璟泓独处。
四下无人之后,司徒君璞和萧璟泓双双都收起了虚伪的笑脸,冰冷冷地相向而立。
“说吧,你有什么事?”司徒君璞冷着嗓音质问。萧璟泓母子上门,无疑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你倒是挺拼的!为了悔婚,竟连脸皮都不要了吗?”萧璟泓的脸色极其难看,司徒君璞在花楼迎客的消息一经流出,收到非议的除了司徒君璞之外,更多的是萧璟泓。
先是私奔,再是沦落花楼,萧璟泓的颜面已经丢尽了。这两日萧璟泓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仿佛他就是那个戴着一顶天大的绿帽子还傻不拉几招摇过市的蠢蛋!
司徒君璞冷笑一声。“怕丢脸,你就赶紧悔婚好了。”
事到如今,这萧璟泓竟然还没蒙在鼓励搞不清楚状况,看来戚玉婷和戚玉龙给他灌得**汤不少啊!这件事情,若是萧璟泓真想兴师问罪,也应该是找上戚国公府去才对!
“你休想!”萧璟泓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司徒君璞,你别自作聪明,以为用这样的损招就可以逼我退让。我告诉你,不管你再耍多少花招都好,你,我照娶不误!”
“啧啧,为了我司徒家这点权势,你也是蛮拼的嘛!连绿帽子都戴得这么心甘情愿的!”司徒君璞讥诮不已。萧璟泓要的从来不是她,这点司徒君璞清清楚楚。
“你明白就好!”萧璟泓冷哼一声,孤傲地扬起脖子。“放聪明点的,你就乖乖准备大婚事宜,乖乖等着当新娘。不然,这天下除了我,只怕也没人肯收留你这只破鞋了!”
癞蛤蟆打哈欠,熏死个人!司徒君璞不雅地翻了翻白眼,随即又换上一副甜美的笑容,嘲讽到。“可惜了,我这只鞋却是许多人抢破了脑袋都想争的。至于你嘛,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你领了号都排不上队!本小姐实在没有兴趣嫁给一只蠢猪!”
“你……”萧璟泓被司徒君璞的话气到,一把扣住了司徒君璞的脖子,将她推到了假山上。“司徒君璞,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然我杀了你!”
用力的撞击,让司徒君璞脊背一阵发痛,躲在暗处的弄月见此有些情急,正想要出来相帮,远远却听到了司徒昕玥的声音,只好赶紧又隐了回去。
“姐姐,姐姐你在哪儿呀?”司徒昕玥一边四下张望着,一边小声唤到。
司徒君璞和萧璟泓也听到了司徒昕玥的声音,萧璟泓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司徒君璞勾起了嘴角。“太子殿下既然对我有诸多不满,何不退而求其次呢!你要的不过是司徒家的势力,娶嫡长女和嫡次女又有何区别呢?而今我身败名裂,你不正好顺势而为,甩了我这个包袱,重新挑选你的太子妃。想来,皇上顾全颜面,定也不会让你的婚事成为笑话的,不是么?”
“司徒君璞,你可真是胆大包天了!”听到这话,萧璟泓又意外又吃惊。司徒君璞这是真心在帮他出主意吗?萧璟泓惊疑不定。
这个念头,他们母子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当初定下司徒家这门亲事,就是经历了千难万险的,戚皇后和萧璟泓都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龙颜,反而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于是,尽管与司徒君璞有关的负面传言满天飞,萧璟泓母子二人都不敢轻易提出换新娘的要求,只好硬咬着牙关,一味坚持着萧璟泓和司徒君璞的婚事。
“太子殿下,你我之间是什么情况,大家心知肚明。既然如此,何不相互放对方一条生路呢!”司徒君璞将萧璟泓眼底的动心看在眼里,不由得暗暗冷笑一声,作势扯了扯的萧璟泓的袍子,指着正在不远处东张西望的司徒昕玥低声开口。
“你看,我那妹妹,论样貌闭月羞花。论品行温婉客人。论心思嘛,太子殿下或许不知,我那玥儿妹妹可是对太子殿下你痴心一片呢!而最最要紧的是,天下人只知道我们屡岚的未来太子妃是司徒小姐,可没明确说过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去年也虽有别国使臣见过我,可你看,我玥儿妹妹与我有七分相似,装扮起来,谁人能分辨左右。你难道不觉得,由她取代我成为太子妃,可是最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吗?”司徒君璞用尽全力游说着。
司徒君璞说得样样都好,可唯一不好的是司徒君璞的用心。萧璟泓用力盯着司徒君璞。“你又想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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