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这法术只有我同莲姝二人练成,也只有我二人的精魂能够练成。将墨迹凑到鼻子下嗅了嗅,墨香还在,说明这本小扎写的时间离现在并不久。莲姝她应当是早万把年前就死了的,那……
“这人是容兮的徒弟……”
“她的乾坤袋落在我这里……”
“容兮他有个徒弟叫做莲泱……”
“本公主……”
“哈……?”
本公主这脑子,锈了个万儿八千年如今总算是有些开窍了,容兮第一次见面说的话那样奇怪,却教本公主无端觉得亲切。原本还以为只是重名了而已,可是,这乾坤袋又怎么说呢?起初拾起来的时候并没有怎么注意,现下仔细看来,这乾坤袋上是被大神下过封印的,而这种封印……貌似只有乾坤袋原来的主人能够解开……
嗯……
要不要这么扯蛋啊……
莫不是我丢失的那段记忆,便同这小札有些关系?
我不是魔族公主吗?而且这莲华诀亦是我魔族的术法,蓬莱不是仙山以浩然正气著称?若写着小札的人真的是我,那么蓬莱当初又怎么会瞎了眼睛收了我?
莲泱……这么奇怪的名字,重名的应当很少吧。
想了想,便觉得有些头疼,料想是今日用脑有些过度的缘故。话说回来,我有一大段记忆都比较空白,问过殁水,他只说是我重塑魔身的后遗症,其它皆是含糊其辞。是以,我觉着吧,这事若是问他的话,铁定是个没结果的。倒不如……去问问容兮?
可是那蓬莱是仙山,我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过去,说不定还没到蓬莱呢,就被东海那群水族给生吞活剥去了。嗯,我记得魔族的法术中好像有一种是可以收敛心魂的,将魔气全部封印起来,一般的神仙想是分辨不出来的。往坏了想,就算身份被揭穿了,我身上不还有折骨萧吗,这样想想便觉得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直接挥了挥袖子转了身,匿去身形来到结界那头,架了小白云便飞向蓬莱岛。
遥遥看向蓬莱一片仙气蒸腾,琼楼玉阁,只觉得端正气派的很。捏了个伽印敛了周身魔气,却忘记了这术法竟是会将法术一并被封印起来的,随本公主一时大意,没了法术,小白云咻的一声化为烟雾,还未等本公主反应过来便早就已经大叫一声从云头上栽了下去。
好歹也是魔身,便是没了法术也应当不会就这么摔死吧?!
我在心里哀嚎,首先想到的竟然是我若是这么摔死了,也别想投胎了,我那个死要面子的父尊定会拘了我的魂魄投进血池,好好喂养喂养他那些子恶鬼魔兵。
然,幸得苍天有眼,虽然我没能注意到怀中折骨萧一纵而逝的光亮,却听得噗通一声,接着便是四面八方无孔不入的水朝本公主盖了过来。
果然是天不亡我也!心中忽而大喜,扑腾了几下抬手拽了个东西自称着冒出水面,不得不再一次惊叹蓬莱这地方当真是个好地方,难怪说那些仙门怎么每隔几年出了个人才便想削尖了脑袋也要挤到蓬莱里头去。方才站在云头看的时候还是白天,怎的掉了下来,却变成了星光熠熠的夜晚?
水并不深,站起来也就齐腰。只是,一眼望去,无论是池水还是星河,都是一眼也望不到边。
水光倒影着漫天星光,就像两条银河两两相望。
嗯……这句形容词好像有些熟悉,不知道是在哪里听过?
本姑娘歪着脑袋,原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看不出,蓬莱竟有这么个地方?”原本也没指望有人能回答我,却听到耳朵上头有个声音温柔,却像是强忍了什么笑意一样,缓缓开口道:“这里是无垠蜃楼。”
“无垠蜃楼,名字倒是挺顾名思义的。”
“……”等等!本公主猛一回头,用力过猛差点没扭着脑袋。但见一袭现下在我看来比鬼还要可怕的白衣,目光惨兮兮地往上移了移,便又见着此时看起来壁柜还要恐怖的容兮!再看看我的手,抱的不是浮木也不是树枝,而是他老人家的腰……
这……干笑了两声放开,低着头都不忍心睁开眼去看自己窘迫的倒影。
容兮那厮却轻笑着说道:“小泱莫不是偏爱为师的浴池?”
本公主在心中哀嚎了一句浴你妹,等回过神来领会道浴池二字的含义时,才发现容兮虽然依旧是一袭白衣没错,可身上穿的并不似平日里那种规规矩矩仙风道骨的衣袍,而是一件十分淡薄的袭衣。领口松松垮垮地搭着,只余腰间一根金色的系带系着,敞开一大片尚淌着水珠的胸膛以及精致的锁骨。
画面太美我都不敢看。
也不知道改说些什么,是寒暄一番再同他问我他徒弟事情呢,还是直截了当的开口问他呢?正纠结着,只觉得发间一紧,似有什么东西冰凉划过头皮,慌忙中抬手抹去,便听容兮在一旁说道:“没有法术总归是不大方便,这支簪子能够替你敛住周身魔气,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
我看了容兮一眼,他在笑,那笑容太过温雅,再配上他那张脸,一不小心好像就会教人沉溺一样。遂突然不知何故地红了脸,低头去看水中的倒影。但见那支簪子,薄如蝉翼,栩栩如生的一朵千瓣红莲倦倦盛开,隐约间还有流光浮动。
方才容兮说这支簪子能够替我敛住周身魔气,又说什么物归原主。我低着头,在微漾的水纹里看着他的倒影。叹了口气对他说道:“你说你有个徒弟叫莲泱,第一次见面时,亦将我当成了她。我以前有过一次魂飞魄散,据说后来是被人救了,前不久才恢复了魔身,是以被人搭救那段时间的记忆一丝也无。”
我施法将袖子里的那卷画轴拿给他,道:“这画是我在一个乾坤袋里头找到的,初见是只觉得这画中女子与我眉眼之间倒也有几番相似,还有一本小札,我读过之后,发现那应当是你那个徒弟写的。”言罢我抬手又摸了摸头上的簪子,又说:“你说这支簪子也算是物归原主,我瞧着那画中女子髻间好似也有这么一支簪子。”
说完我定定望着湖面,沉默了一会儿当才说道:“名字,术法,样貌,当然本公主比她可漂亮许多……嗯的意思是说,我同她有太多相似之处,可这世间并没有那么巧合的巧合,我想说,或许你见到我的时候,并没有认错人。”
“你并没有认错人,只是我不记得了。”
沉默的氛围颇为压抑,只听得容兮轻笑了一声,随后便是揽衣涉水的声音,他走了几步,尔后回头看我向我伸出手掌,干净修长。我怔了怔,估计也是他这张脸太好骗人了,说以说长的好看就是有有待,撇了撇嘴,还是踌躇着将手递了过去。
他的手心温度正好,拽着我走到岸上去,抬手揭去结界的那一瞬我听到他似无奈又似自嘲般的笑了笑,说了一句:“你倒是忘的干净。”
“你……你要带我去哪儿?”
“回家。”
“哎?……哎呦你慢点!”
“你说的回家,原来不是带我回魔宫啊?”望着眼前大片大片的优昙花海,再看看我身旁站着一派庄严的容兮,再看看我们现下处着的这座花海正中心的小亭子。憋见案几上的七弦琴,抬手随意拨弄了两下,问道:“原来你还会弹琴啊?”
容兮折眼看了过来,随即淡淡一笑,我觉着吧,这人笑起来,竟是比这满园的优昙花还要好看。
容兮坐在案前,拢了拢袖子,抬手拨了几个音。
“许久未曾弹过了。”他问我:“想听什么曲子?”
几乎是不及思索,本公主极其认真的说道:“十八摸。”
本公主清楚地看到容兮的额角跳了跳,手底下的琴弦也弯了弯曲。遂问道:“怎么,你连这个也不会弹么?”
容兮轻咳了一声,料想一个腰比我还细的男人,他的身体素质应当很是不好。
极力端正了神色,容兮问:“你在哪听来的这首曲子?”
“殁水带我去的那些秦楼楚馆,客人们都是这么点的呀?”
闻言,容兮咳的似乎更厉害了。
嗤嗤,果然他们当神仙的,都不如我魔族将士来的强壮威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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