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全心全意的相信赵嬿婉母女,只是却不知道,赵嬿婉母女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无辜,甚至于这么多年对他的感情也不是这么单纯。
愤怒的他更是没有注意到,在听见这些话之后,赵嬿婉母女两个这时候已经是脸色煞白,明显的表现出后怕。
不过,经过这事,赵仲康对赵令仪却又萌生些许好感,到底是亲姐妹,这时候都还护着姐姐,是个好孩子。看起来是嬿姐儿对她有些误会才是,她定然不会是那样居心叵测的。
这也许算是赵令仪歪打正着得到的好处了吧。
赵令仪这几个月的时间,可一直都表现的和赵嬿婉相亲相爱,姐妹情深,尤其是在当着赵仲康面的时候,更是乖巧听话,敬重姐姐,又屡次帮着赵嬿婉说话。
这样的表现让赵仲康觉得,赵令仪是个难得好的。
现在看起来,她这几个月的功夫可没有白费,起码现在能让父亲听她一句。
只不过赵嬿婉素日背着赵令仪的时候,却很少说赵令仪的好,总是说这妹妹任性之类的。赵仲康时不时的也会听进一耳朵去,可是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小女儿没了亲娘,养在祖母身边,又得祖母的宠爱,总有些被宠坏,任性一些。
贵族人家出身的女孩子,一个个从小都是捧在手心里长得,哪里有不受宠爱的,便是妹妹当年不是也一样被宠爱的无法无天?只要是不错的离谱,在娘家任性一些也算不得大事。
尤其令姐儿是府中嫡出的女儿,只要是不被宠的到处惹事生非,顺着母亲的心思由着她便是了。
赵令仪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面色苍白的赵嬿婉,她定是从来没有想过,她说的再多,也不如自己做的有效果。或许,父亲更加疼爱她一些,可对于这样一个敬爱姐姐的赵令仪却也并不会不管不顾。这无关嫡庶,只和感情有关。
只可惜的是。这样的感情一丝一毫的都不纯,中间满满的都是算计,自己在苦心孤诣的算计这父亲的情意,而父亲何尝不是在算计着自己。为吕氏母女谋取最大的利益。
只是前世和今生的发展轨迹因为自己的重生有了改变,前世是父亲算计自己多一些,而今生却是自己算计了父亲多一些。
或许,自己这一生便是如此,再难有纯粹的亲情了吧。
赵令仪想着心下有些黯淡。
就在气氛缓和下来的时候。海棠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低声在石老太君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老太君的声音不由的拔高了两分,让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楚。
虽然已经猜到是赵嬿婉污蔑赵思齐,可石老太君却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比起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让人觉得难以接受。
“回老太君的话,句句都是真的,不敢有一丝期满您。不光是几位姑娘身后的丫鬟能证明此事,当时在疏影桥的一边还有几个正在打扫积雪的婆子也都看见了当时的情况。现下,我已经让她们都在外面候着了。只等老太君传召。”海棠一板一眼,不带个人感**彩的说道。
从前头发生这件事,海棠便各处找人询问事情的缘由,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彻查,这会子才算是彻底的弄清楚。
果然当时在梅林附近扫雪的人还有,那地方因为靠水又是通透无遮挡的,自然有人看清楚了事实。
只是让她也觉得意外的是,三姑娘的落水却不是意外,这三姑娘着实是胆子太大了。也是老天有眼,才让她吃了苦果去。
虽然不知道海棠之前说了些什么,可是赵嬿婉已经有些坐不住了,暖暖的炕上。好像是铺上针毡一般的让她难受。
难道果然就真的有人看见了不成?要是有人看见,自己可就死定了。
“赵嬿婉,你当定国公府是你以前住的花枝巷,由得你胡作非为?”石老太君凌厉的目光当即就飞到了赵嬿婉的眼前,若是眼光能伤人,这会儿。只怕赵嬿婉已经千疮百孔了。
赵嬿婉脸色越发的惨白,在看着祖母凌厉的眼神之后,只能讷讷的道:“祖母——”
“母亲,到底怎么回事,您怎么反而责怪嬿婉?她可是才死里逃生。”赵仲康看着赵嬿婉微微有些颤栗,显然是害怕了,他忙就要护着女儿。
“你倒是问问你的好女儿,今日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若是她说不清楚,我就找几个人来和她对质。”石老太君死死的盯着赵嬿婉恨恨的说道。
赵嬿婉是主子,要是和下人对质,便是连一丝的脸面也没了。所以石老太君才想的是让她自己承认下来,既然有胆量做这样的事,就要有勇气承受结果。要不然到了最后只会弄的越发没脸。
“母亲,您就算是不喜欢嬿婉,也不能在这时候对着她发火不是?就算她之前做了什么不对的,也不过是小女儿心性罢了,您就不能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容她一二?”赵仲康难得的压下性子和母亲讲道理。
“小小年纪,便这般蛇蝎心肠,倘若是这样长大了,还如何得了?你倒是会教养女儿,她说什么你便信什么,倒是连累二郎受这一番委屈。”石老太君示意身边的人把二郎扶到自己身边来。
若不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还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小姑娘居然是这样的一副心肠,若是今日让她得手了,自己这会子连哭都没力气了。
赵仲康没弄明白为什么海棠回来之后,母亲就脸色大变。因此一时没反应过来该怎么回话。
“从今日起,三姑娘暂且去家庙里住着,不得我的话,不许出来。”石老太君一句话,又把赵嬿婉打入家庙里了。
莫说是府中的人,便是石老太君自己都觉得烦了,自从赵嬿婉到了府中,好像隔几天就会去一趟家庙,她只怕是都熟门熟路的习惯了吧。
“母亲,您不能这样。嬿婉还病着。”赵仲康忙就急切的说道。
母亲这样的处置,实在让他不能心服,嬿婉病成这个样子,难道母亲不知道吗?大夫也说了,不好好调养的话,这一辈子可就毁了,要是送到家庙里,那里还能好好的调养?不脱一层皮就不错了。
“还病着就能陷害兄长,要是不病着,岂不是要连我一起都收拾了?你问她是如何掉入水中的?想把妹妹推入水中,结果反而是自己受害,一个小小的庶女,居然敢在嫡女身上动手,我们府中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规矩了?”石老太君怒气冲冲的瞪了儿子一眼。
这几个月,为了提高吕氏和赵嬿婉在定国公府的地位,赵仲康可没有少说吕氏母女的好话,尤其是赵嬿婉,那在赵仲康的口中就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小仙子一般,可是今日却出了这样的事,让石老太君格外不能忍受。
尤其这丫头的目标居然是令姐儿,若是让她得手,自己岂非就成了罪人?
“母亲,您——”赵仲康大约有些明白母亲话中的意思了,有些迟疑道。
“你若是有和我说话的闲心,不如问问她是怎么掉到水里的?”石老太君都有些不愿意和儿子说话了,可是却又不得不压着性子说这些。
“父亲,我——”接触到石老太君狠毒的眼神,赵嬿婉有些害怕的向后躲了一下。
“你做了什么?让祖母这么生气?”赵仲康看赵嬿婉的表情,也觉得有鬼,这孩子平日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今日如此着实有些反常。
“父亲,我只是一时生气,谁让二哥哥都不让着我,我看上了他手中的梅花,他怎么都不肯给我,到了最后偏就给了四妹妹。上了桥也不管我,只管扶着四妹妹,所以我才想把四妹妹推下水去。”
赵嬿婉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害怕,可是到了最后,都觉得是他们对不起她一般了,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说着这么荒谬的话,反而像是理所当然的一样。凭什么就要都护着赵令仪?就因为她是嫡出的姑娘?
赵令仪没想到,赵嬿婉会义正言辞的说出这样一番可笑的话来,还说的这样响当当的,连自己的罪行都供认不讳。
只是这一番话,听在个人的耳朵里,那就是不一样的想法,石老太君觉得这简直就是歪理邪说,难道你喜欢的就该给了你?你当自己是什么人?哥哥关照妹妹怎么了?凭什么就应该不扶着令姐儿,而是要去扶着你一个庶出的丫头不成?
可是听在赵仲康的耳中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只觉得这就是二郎惹出来的祸端。嬿婉不过是要他一枝梅花罢了,值什么钱?给她不就是了?做兄长的就是这么对待妹妹的?上了桥,怎么就不能扶着妹妹一把?就算嬿姐儿不是他推下去的,嬿姐儿掉入水中那也是他的过失。要是他当时扶着嬿姐儿,嬿姐儿何至于如此。
“你还有理了?”
“你个畜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