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更一章了,天气真好,祝各位亲心情和天气一样好。。。。
宛珠想着晚上可以自由的支配时间,脚步都快活轻松起来,一回后厨报完菜名,就小声的哼起曲儿来,那日听叶碧棠唱了半晚的春香,勾着她脑海里时常回响着娇媚唱腔,加上今日高兴,就唱了出来。
罗珍元走到她身边打趣道:“今天怎么这样高兴。”宛珠不好意思的捂了口:“让你笑话了。不过今天还真有值得高兴的事。人若是天天都很累很充实的时候,忽然得了闲,就特别珍贵。”
罗珍元笑笑:“那今天下了班,妹妹可就没事了?”说着不待宛珠回答,就连珠说道:“就来我家吃饭吧。昨天都和你说好了。虽然不知道天天晚上你都忙着些什么,可既然有空,就卖我个面子,我可是先说好的哦?”怕宛珠不答应,罗珍元还调皮的眨眨眼,期待的看着她。
云宛珠无奈的看着罗珍元:“姐姐真的让我无话可说。我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推脱呢。”
二人下了班,罗珍元挽着宛珠臂弯,十分快乐的走了出来,大声喊了黄包车师傅,便拉着宛珠手一起上了车:“师傅,南市张家弄39号。”
一路上虽然刮着湿冷的风,但宛珠见罗珍元脸上始终挂着笑,凑近了说:“姐姐,我倒是觉得自己少问了一句。你怎么这样高兴。”
罗珍元眼里也含着笑,好像是藏了个小秘密一般看了宛珠一眼:“一会儿你便知道了。”
宛珠虽然好奇,可罗珍元不准备说,她只好先忍住一切心思和罗珍元一起在门口买了菜,二人一路说笑着回了罗珍元的家。
罗珍元的家处在一个嘈杂的小弄堂里,几户拥挤在一起,外头横七竖八的挂着许多杂物,宛珠个子高,低着头躲过几条挂着的衣袍,才进了罗珍元的家门。
“妹妹,这是我家,有些破旧,不好意思。”
宛珠急忙摆摆手:“罗姐姐太客气,真的很好了。”罗珍元笑道:“那你先坐一下,我去洗洗菜。”
宛珠想要跟着帮忙,可没有抵过热情的罗珍元,只好坐下。环顾了一圈,房屋十分矮小,屋里的摆设也陈旧简单。可收拾得却极干净,一丁点霉味臭味没有。虽家徒四壁,可惟独书很多,宛珠注意到罗珍元的书都放在床头,足足三排,还有一些是在枕头边上,看着封面,已经翻得很旧了。
宛珠很想拿起一本瞧瞧,刚看到个书名,是一本新式书籍,书名是《社会主义概论》,一个文弱的男人在门口站住,手里提拉着大大的皮箱子,围着白围巾,戴了副圆圆的眼镜片,个头中等,正朝里张望。宛珠见他踟蹰半天不进来,便开口问道:“先生,你找哪位?”
那男人见了宛珠,有些诧异,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张纸仔细的看了一下,才抬起头来,试探的询问:“你好,请问,这是罗珍元的家么?”
“恩是,您找得没错。不过,她现在不在这,罗姐姐出门洗菜去了。”
那男人一听找得不错,脸上的表情立即轻松下来:“哦谢谢你。那我在门口等她一下好了。”
宛珠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觉得自己好像应该替罗珍元把这男人请进来,可一想不知根不知底的,害怕遇了歹人,正犹豫间,忽然看见罗珍元端着一木盆洗好的青菜,惊喜的站在那边,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停顿了半晌,才叫出一句:“阿津,你回来了。”
那男人也有些激动,他慢慢放下手里的箱子,定定看着罗珍元,仿佛要把她看到心里一般:“元元,好久不见。”
罗珍元把那男人迎进屋里,急忙去给他倒水,宛珠走到罗珍元身边,悄声问:“罗姐姐,这是你男朋友么?”
罗珍元好笑的看看宛珠:“没关系了,你可以大声问。其实啊,他是我丈夫。”
云宛珠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看着有条不紊的忙碌着的罗珍元,看她拿白瓷水壶倒了杯粗茶,又送到那男人跟前去,又折过来把水壶放回,顺便悄声跟自己说:“快把你嘴巴关小,过来给你介绍。”
宛珠急忙管理了一下表情,乖乖的跟着罗珍元走过去。
“阿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工作时候认识的好友,云宛珠妹妹。宛珠,这位是我的丈夫谢闻津,今天刚刚到,之前一直在外地做事情。”宛珠恍然大悟的点着头:“是,原来这就是姐姐说的好事,你这才是真好事。姐….夫好,很高兴见到你。”
谢闻津站起来,礼貌冲宛珠点点头:“云小姐你好。之前元元在给我的信里提过你,我因在外有工作,所以一直无法回家,我妻子承蒙你照顾,我得重重谢你。”
“姐夫说的哪里话,我只是尽了本分罢了。要说照顾,也是姐姐照顾我多些,我就是有些没想到,姐姐竟然都结婚了,早知今日是这个情景,我就不该来打扰,既然来了,也该备些礼物,这样空手而来,太不好意思了。”
谢闻津温和一笑:“云姑娘见外了。不必这样形式主义,既然大家是朋友,就敞开心扉,诚然结交,吃的穿的我们都有,什么都不缺,做朋友就求个真诚,志同道合更好。”罗珍元听着丈夫的话,不由自主的挽住他的手,脸上挂着安心的笑容。
宛珠帮着罗珍元打打下手,简单烧了几个青菜,罗珍元点上油灯,看着眼前一番温馨景象,心里高兴,从柜子里拿出一罐酒。宛珠见了,很长眼神的把瓷杯端过来一一摆好,眼瞅着罗珍元给自己斟满一杯,急忙阻止:“姐姐快别倒了,我可喝不来这么多。”“都说北方人能喝,你怎的没我能喝。”宛珠摇摇手,认真的说:“我不撒谎的,真的只能喝这么一点。”她比了个半杯的量:“就这些了,不能多。”
罗珍元看看宛珠的杯:“如何,我都斟好了,有酒独饮,有酒不饮,天下之大不悦也。”谢闻津忙止住妻子:“元元,哪能这样难为人家。”宛珠挠挠头,心一横:“好吧,今儿就破例了,多喝一点也许不会醉。”
罗珍元开心笑开:“这就对啦。好妹妹只管喝,不够了姐姐给你斟满。”
几个人开心吃饭,时不时喝酒助兴。罗珍元给丈夫细心的夹了口青菜,嘱咐他要多吃些,谢闻津温柔冲她笑笑,二人眼里幸福满溢,看得宛珠一阵羡慕:“哎呦不得了,你二人这般恩爱,姐夫如何舍得离开。”
谢闻津夹了一小口米饭,摇摇头:“云姑娘说对了一半,讲来我和元元确实情投意合,可是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比这个更重要。”宛珠来了兴趣:“比这份感情还要重要?那就是比和家人相爱相守更重要喽?罗姐姐,你知道么,那是什么?”
罗珍元点点头:“恩,确实比这个重要。若说起来,我二人也是因为认同这份重要才走到一起的,我们理想一致,所以这就是志趣相投。”
“理想?”宛珠指指罗珍元床头的书:“姐姐说得可是那个?”
罗珍元和丈夫交换了一个眼神:“哪个,你来说说。”
宛珠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停下手中筷子:“可能我今天有些喝多了,其实我也大概知道些,以前在家的时候我弟弟去新式学堂,我也有机会跟着去听听玩玩,他们说的东西很新鲜,我很喜欢听。报纸也跟着看,也在上头知道些事情。打心眼里说,我还是很支持的,人民生活得苦,以前就是知道,如今自己过生活,更觉得老百姓不容易,我们国家也不容易,我也更赞同我弟弟那些话了。姐姐姐夫说的理想,我想也许就是天下人过得好。不知我说得可有几分道理。”
“云小姐原来有此番想法。你瞧你言语里有几个字是极有感悟的。当你说起人民的时候,就已经是在思想里把本我去掉,学着去同情和觉醒了。这是好的开始,有了忧国忧民之心,才有了进步的需求,如此这般,就有了自己的主义。”
宛珠听着谢闻津的侃侃而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姐夫说的,我并不十分全懂,不过以前在家的时候我娘天天礼佛,可我弟弟就说我娘的世界是个假升平,如今自己有了体会,发现真是如此,只是有那么层窗户纸,拜姐夫所赐,竟然就这么捅破了。这样说来,姐夫的意思就是心存大爱,活在现世,如何,我和二位可志趣相投?”罗珍元高兴的举起酒杯:“云妹妹,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来,让我们为了这份相投干了杯中酒吧。”宛珠二话没说,一饮而尽,谢闻津在旁边温声劝着:“慢着点慢着点,二人慢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