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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团三营八连是十二军最早投入上甘岭战斗的连队。
1o月31日黄昏,八连指战员们全部进到597.9高地的阵地坑道内待命。
11月1日白天,597.9高地炮声隆隆。在6号坑道内的四班副班长蔡兴海问班长沈金声:“哪个山头是我们的任务?”
沈金声班长说:“哪里炮打得最厉害,哪里战斗最激烈,哪里最重要,哪里就是咱班的任务,反正咱们是连里打头阵的。”
蔡兴海一听就觉得,这是一次硬仗恶仗苦仗。
傍晚,美军的进攻停止了。连长张书林命令四班向主峰9号阵地运动,去接替友邻守阵地。
出前,张连长和刘怀珍指导员在洞口检查四班9位战士所携带的武器、弹药和器材。
张连长还严肃地说:“9号阵地是597.9高地的刀尖子,友邻能夺回来,我们一定要守住!”说着,他的眼睛从四班战士脸上一一扫视过去,“敌人炮火猛,变化多,你们要灵活,敌人变,我们也变,明白了吗?”
“死也要完成任务!”班长沈金声代表全班表态。
“不对!”指导员当即纠正,“我们不仅要歼灭敌人,守住阵地,还要减少伤亡,保存自己。作战中既要勇敢,也要机智灵活,关键时刻要冷静、沉着。”
许久,张连长下达命令:“出!”
出洞口时,张连长又意味深长地用手指着北面的大山,对四班全体战士说:“祖国人民慰问团就在五圣山上看着我们!”
四班每个人拉开一二米的距离,眼看道路,耳听炮声,艰难地向597.9高地主峰运动。幸运地是,四班无伤亡,无掉队,通过了七八百米的炮火封锁区,顺利进到主峰西侧的o号阵地坑道内。
不久,在o号阵地坑道内,五班进来了,接着六班也进来了……
二排全部进来了。
清点人数。二排只有六班在中途牺牲了一位战士。
到达o号阵地坑道后,排长李勇斌还要带领四班、五班、六班向9号、3号和1o号阵地坑道进。出前,因六班已牺牲了一名战士,李排长又重新做了动员,并再次介绍如何避免伤亡。他说:“我们要用耳朵听炮声,按敌人炮弹飞行的不同声音,判断出是近弹、远弹,还是照明弹。是近弹,立即卧倒在附近弹坑内隐蔽,爆炸后迅前进,是远弹,不停步继续前进;是照明弹,正好借光观察地形、道路、敌情和我情。在前进中要不断前呼后唤,避免掉队和走错路。”
李勇斌排长说完,到洞口审视了一下环境,许久方道:“出!”
机枪班、五班、六班鱼贯出洞,各自向主峰的3号和1o号等阵地出。
四班静悄悄地向597.9高地最前边的9号阵地前进。
9号阵地位于向美军斜面的一条山脊上,与美军鸡雄山阵地相距不过4oo米,受美军严密的火力控制。
先前,这里曾经有过半个多月的反复争夺,阵地上见不到一棵树、一株草了,岩石被炸成粉末,脚踩下去,一脚一个坑,一步一团烟。山头上,深夜的寒风刺脸,可是脚下却热烘烘的。山坡上到处闪着火光,被炮火掘起的树根还在燃烧。连续战斗后的地表,还微微散着热气,北风吹过,一阵阵焦臭和硝烟使人感到呼吸困难。四班战士高学良说:“路让石岩挡住了!”跟在后面的李元万说:“绕过去!”
四班终于到达9号阵地的坑道内了。借着微弱的星光,四班战士模糊地看到,阵地上只有一个半塌的防炮洞。副班长蔡兴海弯腰抓起一把碎土,从里面拣出3块小弹片,有一块还温温的。他们知道白天敌人炮火很猛,只有赶快加固防炮洞,才能减少伤亡。
四班迅研究决定:全班分成三个战斗小组,分头执行任务。
班长沈金声带第一小组守在左前方山梁上,担任警戒。这里是敌人进攻必经之地,能掩护全班利用半截石崖修工事。
右侧山势陡,下面是个洼地,敌人不好攻,可是一旦爬上来,就会切断四班和1o号阵地的联系,使四班陷于孤立。因此,右边观察由老战士况厚胜率领第二小组看守。
副班长蔡兴海带领第三小组,用麻袋装土石,并利用弹药箱、断木、敌尸加固防炮洞和抢修交通壕、堑壕、单人掩体。
东方微微亮,四班不能暴露在外继续抢修工事了,大家都进入防炮洞。沈班长和蔡副班长又检查了一下阵地,修改了明显暴露的工事,并用金城作战的办法,把几十箱不同规格的手榴弹和爆破筒、手雷分别存放到堑壕、交通壕和洞口内外。
天亮后,四班9人肩靠肩、膝抵膝坐在洞内休息。蔡兴海坐在洞口,人困得很,很想头枕着胳膊睡一会,可怎么也睡不着。
“副班长,来,抽一支。”战士况厚胜递给蔡兴海一支香烟,“祖国人民慰问的光荣牌。”
况厚胜在班里资格最老,年纪最大,都二十八岁了。他作战有勇有谋,平时爱给大家摆个“龙门阵”。所以,大家都亲热地称他“况老兵”。
蔡兴海接过香烟,看着上面印着5个金色的字——打击侵略者!
蔡兴海刚点上香烟,4架敌机就呼啸着轮番俯冲轰炸、扫射四班的阵地。大约1o分钟后,敌人猛烈的炮击开始了。炮弹在阵地上爆炸,火光闪闪,烟柱冲天,阵地上的烟雾、尘土像一锅开水翻滚飞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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