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号角之声,乌兰国的士兵从营帐之中走出,无精打采,刚才经历一场混战之后,身体已是疲惫不堪,体能流失的严重,乌兰巴托看着将士们这个样子,也不禁有几分心痛,他张合了下嘴,缓声说着,“乌兰国的众将士们,我等背井离乡就是为了为乌兰国争取更大的疆土,更为富饶的粮食资源,本王知道你等腹饿难忍,可眼下定远军队已攻打至军营前,我等不可不战,望你等提起精神,只为乌兰的荣誉而战!”乌兰巴托从未以这般的语气同士兵们交谈过,就连士兵也有些许动容,可身上仅存的体力难以令士兵们再喊出振聋发聩的叫喊之声,只是弱弱的应了声,便集结了队列,攥紧手中的长矛,向着乌兰国军营之外走去。
乌兰巴托骑在马上见这支定远国的军队并未有人带领,有如游兵散将一般,一股脑的冲入这乌兰士兵之中,不到片刻的功夫又慌乱的逃窜而退,身旁的副将见到乌兰巴托眉头紧皱,面容之上泛着难色,凑到身边,开口说着,“太子爷,这定远国的军队来的急,去的也急,像是有意前来扰乱上一次,又不急于进攻,难不成太子爷竟是为了此事而犯愁?”这副将哪里会了然乌兰巴托心中的顾忌。
乌兰巴托望着渐渐逃离到远处的定远国士兵的背影,不禁连连叹了两口气,面呈难色,“这就是你有所不知,此时定远国只是佯攻,却不与我等纠缠,正是有意消耗着士兵们的体能,待到消耗殆尽之时,再一网打尽,到时就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副将听闻此话,也慌了神,他早些时日便知乌兰国军营之内的粮草紧缺的消息,可他只是一小小的副将,于他而言,这一切都同他并无太大的关系,也不必过于为此事操心,他扭头看向身周已筋疲力尽的乌兰士兵,面容憔悴,甚至有的捂着肚子连声叫着饿,有的已倒在地上,饿晕了过去,副将见眼前此情此景自是知道这一战十有七八败局已定,再过于苦苦挣扎也是无益,他看向乌兰巴托,见其眉头紧皱,双眸之内深邃悠远,探查不出其心底的所想,他吞咽了下口水,缓声问着,“太子爷,将士们体力已有所不支,如若定远士兵再佯攻上几番,怕是到时我等连逃命的时间都没!”说着,他拱起手来,恳请着,“末将还望太子爷为大局考虑,及时撤兵,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乌兰势必会卷土重来,这定远国的疆域也迟早会被划入乌兰的领土之内,还望太子爷三思啊!”
乌兰巴托何谈不想撤兵,只是眼下好不容易攻打至安兰城城门之外,如若再拼上一拼,定远国这道防线一破,挥军南下,到时这定远便如囊中之物般,可当下时局特殊,全然不容再做过多的犹豫,他望着安兰城的方向,长叹了一口气,眸中满是失落之色,淡声道:“命令军营将士,退军三十里,死守五古城!”
这五古城是临近安兰城的一个小小的城邦,是一小小的古城,虽不富饶,百姓平日里已耕种为生,粮食储备丰厚,被乌兰国军队侵占后,赋税严重,粮草虽已被征占了许多,但仍有些许剩余,乌兰巴托此时此刻做出如此的决定也是不得已而为,此次若是后撤太多,怕定远国出动全军而追来,到时全军覆灭。
副将见乌兰巴托已有了后撤的念头,也不再劝阻,可是现今乌兰国军营距离身后的悬崖峭壁只有不足两里的距离,如果全军后撤,只得将人拆分成小股兵力分散撤去,副将拱手道:“太子爷,现今若想快速将军营之中的兵力分散撤去,唯有一法便是将将士们分散成小股的兵力,这样才可以迅速撤去!”
乌兰巴托双眉一皱,面露些许犹豫的神色,他怎会不知这般的法子将全军迅速撤离,可是这般一旦定远国的士兵突发攻击,从中将队列拦断,首尾难以相顾,这也是一番难事,可当下已不再有什么多有的法子,只得兵行险招,乌兰巴托吩咐着副将,让乌兰军营之内的士兵以营帐为编制,分批次迅速撤离,副将拱起手应了声,便快步朝着士兵的营帐走去,边走边是喊着。
潜伏在乌兰国军营之中的郑品眀听闻此叫嚷声,忙不迭的走出营帐之外,听着那副将的话,他只听那副将命令士兵分散开迅速撤离,郑品眀心中一喜,心想这便是司徒定澜等待许久的消息。郑品眀立刻转过身去,用纸笔墨写上此消息,飞鸽通知司徒定澜,此时乌兰国军营之内早已乱作一团,根本不曾有人注意过郑品眀所作所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朝着练武场之内聚集着。
飞鸽飞过湛蓝的天空,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已飞到了司徒定澜的手上,司徒定澜打开传信,阅览过罢,双眸轻轻一眯,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些许的狡黠之意,一旁的侯定远观察到他脸上这细微的变化,心中不禁发慌起来,他只要一见司徒定澜这般的笑意便知不曾有好事,他慌不迭的问着,“太子殿下究竟因何事而这般发笑?”
司徒定澜并未答复,而是将手中的那张纸递予侯定远,侯定远面露狐疑之色,接过纸条,扫了一眼,双目之中的惊慌更是跃然,此时已容不得他过多的犹豫,他表情之上的惶恐之色逐渐转变为淡淡的冷意,将手中的纸条揉作一团,愤然丢在地上,冲着身旁的几员副将招了招手,喝声道:“来人!将司徒定澜给我拿下!”
侯定远突然这般所为实属无奈,无非是狗急跳墙而已,他无法看着乌兰国只差这安兰城一座城池就可攻进定远国而功亏一篑,他更是不忍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计划在这一刹那之间化作虚无,侯定远命令着身旁的几名心腹。
身周的几名副将迟疑了一下,只是这几人看着侯定远双目间露出的杀意也只得纵身向前将司徒定澜团团围住,其中一副将抽出长剑指着司徒定澜,开口道:“太子殿下,莫让属下为难,眼下定远国大势已去,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司徒定澜的双眸深邃,其中犹如一座耸立的冰山一般,那般的寒凉,透露出淡淡的寒气,令人不禁望而生畏,他的面容之上未见丝毫的惊慌之色,他冷哼了一声,冷眼看着侯定远,冷声道:“你真以为就凭这几个虾兵蟹将能阻拦的住我?”
侯定远自是知道司徒定澜身怀绝世武功就算自己都难以匹敌,可自己手中握有重兵,就算司徒定澜一人能抵挡的住这几人的攻击,也难以从这万千的士兵之中脱围而出,侯定远仰头哈哈大笑两声,全然不将司徒定澜放在自己的眼中,“你以为就算你武功再高强又能怎样,这整个军队都在我的手中就算你能逃脱的开,这安兰城也已属于乌兰国的领土之内,定远的千秋社稷也都将不复存在!”
“大胆侯定远,定远国待你不薄,你竟这般忘恩负义,就不怕被世人所耻笑,被后人所唾骂!”司徒定澜诘问着,看似没有丝毫作用的话,却使得身周的士兵副将们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彼此面面相觑,窃窃私语着。
侯定远看向周遭这片私语的士兵,冷笑了一声,“天下英雄谁愿只屈尊于其他人之下,定远国虽待我不薄,但我毕竟是他人的朝臣,就算我战功再过的显赫,战果再过卓著,又能怎样无非是拿着微薄的赏赐罢了!”
司徒定澜听闻此话,心中也有些许触动,英雄向来自愈甚高,侯定远于定远国定是有所贡献,他有这般的野心也合情合理,只是时至今日他仍为定远国的朝臣,应当忠心耿耿,怕是他早已心生如此计谋,司徒定澜呵呵的笑了两声,“不忠之人又何谈此话?就算你今日让定远国灭在乌兰国之手,终究有一日你也将灭于他人之手,如此循环往复下去,何事何日才能了结?”
侯定远早已不将司徒定澜的话放在眼中,双目一横,厉声喝道:“别再废话,今日你性命就将丧于此地,如若有何临终遗言快说,要不然动起手来,怕你没机会了!”
司徒定澜眉头一皱并未多言,他微微转过头看向身后的远处,似是在等着何人一般,侯定远嘲笑着,“你就不要再企盼有任何天兵天将能突然降临将你救出这层层的包围之中了!”侯定远的话声刚落,只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嘈乱的马叫之声,他忙不迭的扭头看去,冷锋骑在马上,带领着一队兵马匆匆赶来,呐喊着,“太子殿下,莫过惊慌,冷锋来迟,还望太子殿下恕罪!”侯定远心头一惊,冷锋不是在司徒定远的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