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章 南盗北娼(1 / 1)

腊月和楚河二人趴在房顶观察了许久,见屋外的那些侍卫仍站立在门口并未有闯入屋子里的意思,两人相视一眼,互相使了个眼色,便将身旁的瓦片一一揭起,堆叠在一旁,不久,屋顶之上便现出容一人通过的小洞,楚河和腊月二人一前一后纷纷顺着洞跳入屋内。

沈君清因身上早已乏力,再吸入了些许的安魂香,正躺在床榻之上昏睡着,楚河抬脚踹了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司徒定远,愤声骂着,“大胆,竟敢贪图长公主的美色,实在是找死!”说着,楚河心中实在气不过,顺势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匕首锋利之处寒芒一闪,腊月瞥了一眼,心头一惊,忙不迭的冲上前去,一把拉住楚河的胳膊,喝止道:“你要干什么?疯了?”

“他虽贵为定远皇子,但心术不正,企图非礼长公主,罪大当死,现在取了他这条狗命还公主一个清白!”楚河说着,手用力一推,腊月一个不打紧儿,身子向后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腊月“哎呦”一声叫着痛,楚河听闻此声才从愤怒之中抽离出来,慌不迭的凑到腊月身前,刚伸出手去想将她扶起,可不成想,腊月如水明眸一睁,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别过头去不去理会楚河,楚河见状一下慌了神,连声说着,“我刚才一时鬼迷心窍,你别不理我啊!”

在楚河稚嫩的心境之中,这浩渺世界,荣华富贵,哪里比的上腊月由心的一抹灿烂的笑意。

腊月嘟着小嘴儿,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喃喃道:“你可知道你若是将司徒定远就这样杀死,让长公主更是蒙受不白之冤,眼下她在牢狱之中难以脱身,再加上一条杀害皇亲,百口莫辩!”

腊月所想确实经深思熟虑,她何谈不想手刃了眼前躺在地上的人,只是她不想再让沈君清罪上加罪,为她添上些麻烦,她虽比楚河小上些许年纪,但心智却较为成熟上几分。

楚河听她这么一说,也意识到举止有些鲁莽,将手中的匕首收回腰间,默声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刚才是我一时冲动,所以……”他顿了顿声,黝黑的小脸儿上隐露出些许羞涩的红润,却不易被人察觉,低头颔首,吞吐着说道:“你别生气,对……对不起!”

腊月自始至终都未曾怪罪过他半分,七煞的宗旨便是保护沈君清,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更何况发生这样的事,腊月一对儿如水的明眸轻弯,柳眉之下一弯新月显出,脸颊之处酒窝浅陷,淡淡一笑,俨然一副美人胚子的模样,这笑意更是涤荡着楚河尚未成熟的心海,泛起阵阵涟漪,腊月笑着说道:“没有任何怪你的意思,只是你太冲动,以后定要三思而后行!”

楚河脸上露出淳朴的笑意,连连点着头,腊月不再去理会他,起身从胸口之处掏出一瓶解药走到床榻边儿打开在沈君清鼻尖之处晃了晃,只见沈君清睫毛微微抖动了下,双眸睁开,腊月忙不迭的将她扶起身,连声说着,“长公主,你终于醒了,你差点儿就被……”

沈君清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浑身的那一股疲乏之感仍未全然消褪,眼皮略微发沉,困意朦胧,而腊月口中所说之事,她只有些斑驳的记忆,而如何来到此处,为何会躺在床榻之上,她却一无所知,她手扶着头,迟声问着,“究竟发生了何事?我怎会出现在此地?”

楚河和腊月二人相视一眼,自是了然这乃是安魂香之效,醒后有些许失忆的迹象,两人见沈君清已对此事忘却,也不再提及,腊月笑了笑说:“长公主,司徒定远派人将你带到此处,想要加害于你,幸好我等及时发现跟踪至此!”说罢,腊月向楚河使了个眼色,楚河急声附和着。

沈君清并未生疑,点了下头,瞥了眼躺在地上一动未动的司徒定远,开口问着该如何离开,沈君清心中担忧自己擅自离开安兰城监牢之事若是被人发现,到时定会添些莫须有的罪名,难逃其咎,她望了眼窗外,天色已是蒙蒙灰亮,如若不及时回到监牢之中,定会被人察觉。

腊月将两指在沈君清手腕上一搭,见其脉象仍虚弱不实,不知司徒定远用了怎样的迷药,药效竟会如此之大,腊月眉头一皱,面容之上露出些许难色,她和楚河二人从屋顶之上的洞中尚且能逃出,只是沈君清如此虚弱,岂能同他俩那般,想着,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不……将外面的那一众侍卫也都迷晕,到时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走出这别馆,也不必受人阻挠!”楚河顿了顿说道,他所言之法简单实用,可此话一出便遭到了腊月的反驳,安魂香本是稀有的迷药,研磨炼制耗时极久,而此时正值天亮之际,晨风四起,迷魂香所生出烟香皆会随风而飘散,药效难以集中,那时切莫说迷昏众人,就连一人也难以迷倒。

楚河默声而立,嘟起嘴,低声抱怨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再过半个时辰天都亮了,到时该怎么收场!”说罢,楚河背过身去,不再作声。

沈君清见两个小家伙斗着嘴,一时觉得好笑,掩面笑出了声来,腊月眸中疑惑,不解道:“长公主,都火烧眉毛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

沈君清没去做声,张阖了下嘴,缓缓开口道:“此时晨风四起,只要将安魂香顺风而放,这眼下的难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腊月水眸之中闪出点点的光亮,连声应着,“还是长公主智慧过人!”说着,她还不忘瞥一眼背身而对的楚河,打趣儿着,“某人的小脑袋估计再给上几个时辰也想不出这么好的法子!”

楚河听这话,着实气不过,转过身抬起手指着腊月,刚到嘴边儿的话,又不得不咽回了肚子里,脸上苦笑着,沈君清见两人这样,只是笑而不语,这般的美好,或是只有在这样的年纪才有,不乏纯真可爱,又未经尘世世俗的污染,无邪如玉,静谧如水,点点涟漪便是波澜。

腊月双手环于胸前,如水的双眸睁得溜溜圆,微微仰起下巴,喝声着,“还不快去做!”

楚河脸上虽露出不甘的情绪,可心中却不曾有何怨意,于他而言,腊月的话便犹如圣旨般,不可违抗,也不愿去违抗,那是这世间最为甜蜜的圣旨,使得他心甘情愿的去接受这一切。

楚河纵身一跃,顺着房顶的洞跳出屋子,门外的侍卫守卫了一晚也正值困乏之时,连连打着哈欠,楚河从腰间扯下一块布条,估摸了下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得意之色,心中暗道,“这下就让你等好好休息休息!”想罢,他躲在风上方的一处墙角掏出迷魂香,阵阵青烟升腾而起,侍卫察觉到这莫名而生的青烟,大惊不好,可为时已晚,纷纷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楚河凑上前去,一一踹上两脚,见地上之人不做任何反抗,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笑了笑,推门进入房内,表情颇显得意,“好汉再猛,也怕迷药,眨眼间就全都撂倒,睡的比猪还沉!”

腊月白了瞧他这一副模样,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回着,“这法子还是长公主想出来的,真不知道某些打下手的起什么哄,感觉全是自己的功劳一样!”说罢,腊月不再去搭理身前气的脸色涨红的楚河,搀扶起沈君清朝着门外走去。

正值清晨之时,这别馆之中除司徒定远安排在门外守卫的侍卫外大多都已偷偷躲在某个角落小憩着,别馆的庭院内不见一人影,腊月搀扶着沈君清走在前,楚河垫后,步履匆匆的朝别馆后门走去,打开后门,三人脸色不由得一凝,两彪形大汉正挡在门中,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将沈君清掠至此处的两黑衣人,腊月连连向后退了两步,慌张道:“你二人究竟是何人?”

其中一眼角之处留有刀疤之人向前一步,身手捉住腊月的胳膊,手劲儿极大,捏的她生疼,那人冷哼了一声,不屑道:“何人?你等连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南盗北娼”都不曾听过,还敢从我等手上抢买卖?”

南盗北娼?楚河心中疑惑,这两人在江湖之上臭名昭著,乃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恶人,走南闯北,所犯罪行滔天,南盗以偷窃为主,干尽了偷盗杀人的买卖,各国之间相互的贡品也大多被他给盗走,而这北娼干的则是逼良为娼的行当,将大家闺秀掳去其他邻国卖给青楼,这两人近年来在江湖中消声觅迹,竟不成想会出现在这定远国边界安兰这一小城之中。

那捏着腊月的胳膊的人扫了眼腊月清秀的小脸儿,淫笑了两声,说着,“这小妞儿倒也是副美人胚子,定能卖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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