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于心不忍(1 / 1)

别馆之外一时间灯火通明,侍卫手中高举的火把围绕在别馆周边,脚步声冗乱而起,别馆周遭百姓人家听到这般吵闹的声音,都纷纷从家中探出头来想看个究竟,别馆内的丁香和偃月二人也听闻此吵闹的声响,忙不迭的披上披风从屋中走出。

丁香走到院中正瞧见司徒定澜双眸含冷,面上泛寒,双手背后,快步朝别馆中走来,她不明为何司徒定澜会如此深夜突然到访别馆,莫不成是有何事,心中不禁犯起嘀咕,但却连忙侧身行上一礼,恭敬道:“太子大驾,不知太子深夜摆驾别馆所为何事?”

司徒定澜应声看去,见是沈君清的随身婢女丁香,又扫视了一圈,未见那日沈君清救下的女童的身影,双眸一横,手紧握住腰间的宝剑,冷声问道:“太子妃救下的那女童现在何处?”

丁香环视身旁却不见其身影,迟疑道:“刚刚她同我一同出房,只是这会儿不知去了哪里!”

司徒定澜听到丁香这般一说,更是肯定这女童做贼心虚,定然是司徒定远派来的细作,想着,心头的怒火更是猛烈了几分,他抽出腰间的长剑高举而起,声音带着些许的愤恨,怒声道:“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丁香抬起头瞥了司徒定澜一眼,见他面色凝重,深邃的眸底形同一个巨大的深渊中的火焰般,只隐露出些许的光亮,却使得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丁香想问个究竟,可见到司徒定澜这副样子,心中更是畏惧,只得微微颔首,不敢吭声。

别馆平日用来接待外邦来的时节,庭院之中并不大,房间仅有寥寥几间,未几,一士兵匆匆来报道:“太子殿下,那个厢房门打不开,像是有人从里面上了门栓一样!”

“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司徒定澜冷哼了一声,顺着那士兵所说之话朝着厢房走去,走到门时,他抬手轻轻推了两下,门内真如那士兵所说被人上了门栓,司徒定澜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一丝阴险的笑意。

笑意未消,火光之中刹那间寒芒一闪,一道寒光劈向厢房门,只听一声巨响,门应声倒地,身后众人无不惊诧不已,司徒定澜满面淡然,朝着屋中看去,屋内摆设如常,并未有不同之处,他走进一步,床榻下隐隐约约传出细琐的呼吸声,司徒定澜凤眼一横,手中之剑便如同脱缰野马一般迅猛飞速朝着床榻之下刺去,到床榻边儿时,又及时收手,凝滞在半空。

“还不出来?非要我这一剑刺进去,你才肯出来?”司徒定澜手中握剑指着床榻之下道。

话声落下许久,见床榻微微晃了两下,偃月身子不住的打着哆嗦,缓缓从床榻下爬了出来,两行眼泪顺着脸颊向下滴淌,口中喃喃告饶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司徒定澜看着眼前如同孩童般大小的人,心头不由得颤动了下,手中的剑也略微低下几分,他冷声问道:“你竟敢埋伏在太子妃身边做细作,究竟意欲何为?”

偃月一慌神,微微颔首,一对儿水灵的眸子滴溜溜的打着转,张阖着小嘴儿,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支吾道:“司徒定远……只是让我监视太子和太子妃!”说罢,偃月的头更是低下几分。

“你可知做细作的后果?”司徒定澜的话语柔和了许多,淡声问道。

偃月跪在司徒定澜的脚下,哽咽着说着,偃月自小是孤儿,在定远京城之中以乞讨为生,也挨了不少的欺负,一日中遇到了司徒定远,他便收留了偃月,一直暗中培养从未在世人面前露过面,而司徒定远察觉到沈君清怜悯之心,故意那日在京城街头设下那一幕引沈君清收留偃月,从而暗中靠近沈君清和司徒定澜二人,暗中观察,为他收集情报。

偃月抬起小手,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凝噎道:“太子妃对我很好,我一点情报都没有传给他,今日已被发现,我深知做细作罪孽深重,要杀要刮,均听从太子!”

司徒定澜不禁叹了声气,心底颇有几分犹豫不决,不知是杀还是不杀,他不忍杀一个孩子,只是这孩童竟是这场朝中动乱中的一枚棋子,若是自己不杀,她必将死于司徒定远之手,思虑了许久,司徒定澜举起手中的剑,心中暗道一句“来生投个好人家”,话罢,剑已朝着偃月瘦小的身躯上刺去,只是剑速同比与以往般慢了许多。

“太子妃驾到!”别馆中一声侍卫的通报声划破了别馆上空的死寂。

司徒定澜收住手中的剑,循声看去见沈君清在丁香的搀扶下步履缓缓的走入屋中,面色苍白,头发略显凌乱,似是刚从昏迷中醒来还未来得及梳洗打扮一般,司徒定澜看向沈君清,疑声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沈君清走到椅前坐下身,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张阖了下嘴,声音颇显吃力道:“别……别杀她!”

司徒定澜听到这话便知沈君清从昏睡中一醒便匆匆赶到了别馆,他不明她为了一个细作的性命竟不顾自己刚恢复的身体便赶来别馆,司徒定澜心中一气,只是脸上表情依旧如常般泛冷,如同一汪死水般平静无异的眸中不见丝毫波澜,冷声道:“你难道不知她是细作?”

沈君清勉强的点了下头,喃喃道:“其实……我早就知道!”

沈君清冰雪聪明怎会不知自己的身边一直藏着一个细作,自从她将偃月从那壮汉的手中救下领着她买衣服时便知,楼安国民都在手臂上纹有特定的图腾标识,女亦不例外,正如之前沈君清初见楚河一般,一眼便知他乃是楼安子民,只是偃月手臂之上并无此图腾,而仍旧冒充楼安子民,不免让沈君清有些怀疑,她便顺势将她带回太子府,后来几次她发现偃月深夜时想潜入太子府中的军事基地,更是确认她便是细作,沈君清一直念在偃月年龄尚小,尚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如今所做一切都是被奸人所指使,她便有心放她一次,将她送回了别馆。

“你早知道为何不告诉我?”司徒定澜反声问道,心中略微起有波澜。

沈君清淡淡笑了一下,笑容如同冰莲一般,虽美艳却使得人心疼,“你贵为定远太子,若是被你知道有人暗中潜伏在你身边,你会轻易放过她吗?”

司徒定澜嘴角轻轻勾起一丝弧度,略带有几分苦意,如若沈君清早些同自己说明,自己断然不会如今日这般兴师问罪,司徒定澜心中露出一丝苦味,沈君清同自己朝夕相处半载有余,却还是不了解自己,恍若二人之间一直形同存在一层薄纱般,看不清对方,感受不到温度,更走不进彼此的心里去。

“你想放了她?”司徒定澜反声问道,深邃的眸底不再泛起一丝波澜,表情如常略带些许冷色,他将手中的长剑收入腰间的剑鞘之内,负手而立,淡淡的望着门外的点点火把。

沈君清吃力的点了点头,不再回声,捂着胸口又咳嗽了两声。

司徒定澜一挥手,甩下一句“随你吧”,话语淡淡,未有半点怒色,亦未有半分冷意,淡如水般,只是此话听在沈君清的耳中却显得格外的刺耳,心中隐隐作痛,沈君清看着司徒定澜离去的背影,显得有几分落寞孤寂,眼中不觉间升腾起一丝雾气。

“长公主,注意身体,别再伤了身体!”丁香看出了沈君清表情上微细的变化,忙不迭的劝道,她虽不明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从两人刚刚的表情言语中也明白之间的情感。

沈君清微微点了下头,看向仍跪在原地啜泣着的偃月,话声颇冷道:“如今你已是自由之身,走吧!别再去为不干人等卖命,到时不单害了别人,反倒是害了自己!”

偃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不住的点着头,连声道:“谢太子妃不杀之恩,小月这就走!”说罢,偃月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踉跄着朝着别馆外走去。

丁香见偃月瘦弱的身躯渐渐消失在寒夜之中,不禁有几分心疼,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她轻轻拽了两下沈君清的衣袖,轻声恳求道:“长公主,小月那么小,现在让她一个流浪街头,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她瞥了眼沈君清的表情,未见变化,顿了顿继续道:“能不能让她留下别走,我可以照顾她,不劳长公主费心!”

沈君清也知丁香所说之话有理,如若此时让偃月一人流浪街头,等同于让她自生自灭,何其残忍,于沈君清来说难以相对,而且偃月年龄尚小,可以重新塑造,想罢,沈君清挥了挥手,问丁香道:“你能教导好她吗?”

丁香抹了抹眼角将留下的泪滴,连连点着头,应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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