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设宴请客(1 / 1)

白昼眨眼间已成黑夜,太子府中白雪已积了厚厚的一层,淡淡的月亮挂于夜空之中投撒出惨白的光线,定远国中家家户户已是熄灯入眠之时,唯独太子府中灯火通亮,沈君清一早便将自己关在房中依照《毒经》上所言的配药研制起毒药来,只是连着几个时辰,却不见丝毫的进展,她不禁心底升起几分焦躁的情绪,愤懑的坐在椅子上,盯着满桌案的药材,一时竟有些束手无策,不知该从何着手。

“我可以进来吗?”司徒定澜站在门外,手中端着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热汤面,冲着屋内问道。司徒定澜同沈君清一样也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一天,和冷锋,郑品明二人商讨该如何解决眼下棘手之事,临到深夜时他才猛然想起沈君清整日粒米未进,忙不迭的吩咐厨房做了碗热汤面,由他亲自送了过来。

沈君清一听门外站着的人是司徒定澜,连忙将桌案上的药材收拾了下,把《毒经》合上放在枕头下,整理了下衣服,缓缓道:“进来吧!”

“我刚和冷锋他们商讨完事情,想起你没吃饭,吩咐厨房做了一碗热汤面,看你房间灯还亮着,就给你送了过来!”司徒定澜边将热汤面放在桌案上,边说道,面庞之上的表情同往常相比柔和了许多,双眸之中的警惕冷淡的神色也淡去了些许,话语中充斥着关切之情。

沈君清顺势看去,见到桌上的那一碗热汤面,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暖意,又转身看了看司徒定澜,张合了下嘴,吐出两字“谢谢”。

“这……”司徒定澜到了嘴边儿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得在心里暗声道,这些难道不是一个夫君应该做的吗?更何况她这是为了自己才这样,只是这话似是到了他的喉间仿若一颗坚硬的石子般哽住,迟迟吐不出来,不得不岔开话,缓声问着,“药研制的如何?”

沈君清夹了一口热汤面,摇了摇头,柳眉颦蹙,面容不展,喃喃道:“不知怎的,像是药中少了一味药材,几个时辰下来未有丝毫成果!”

“缺了什么?”司徒定澜疑惑道,这太子府中虽说不上应有尽有,但只要沈君清开口索要之物,他便能吩咐人从外界一一寻来,怎会因为这其中一味药材耽搁了炼药?

沈君清在脑海中过了遍《毒经》中所提及的药材,恍然所悟,只是随即眉头又紧皱起来,满面愁容,迟声道:“天山雪莲!”

“天山雪莲?”司徒定澜不免惊诧了声。

这天山雪莲乃是名贵之物,产自于千里外的天山之中,非寻常百姓所能用的起的药材,怕是定远国中药房都难以寻到,而天山又非定远国的疆域范围之内,若是派人寻来也得半月之久,到时军饷克扣一事的线索必将被那几人掩盖,再查起时只怕难上加难。

思绪了片刻,司徒定澜突然仰头大笑了两声,未等沈君清发问,只见他一转身,步履匆匆的朝外走去,沈君清不解,满目狐疑的望着他的背影看了一眼,继续坐在桌案前吃着热腾腾的面。

未过许久,沈君清听到一阵脚步声,她应声看去,见司徒定澜怀中抱着一个四角鎏金木盒走了进来,脸上略带有些许的喜悦之色,沈君清疑惑的看着他,疑声问道:“你怀中所抱是何物?”

司徒定澜并未吭声,只是将怀中的四角鎏金木盒放在桌案之上,缓缓打开,沈君清朝着木盒内看去,只见一株冰山雪莲放于其中,她颇为惊讶,她深知这冰山雪莲为贵重药材,可遇不可求,万不成想这太子府中竟有此物,柳眉舒展了许多,手轻柔的捧起盒中的天山雪莲,迟声问着,“这天山雪莲你是从何处所得?”

司徒定澜负手背后,思绪了良久才想起这天山雪莲的来由,缓缓说着,“这天山雪莲本是西域之地进贡给定远皇上的,只是我自幼身体虚弱,多病多灾,父皇怜惜我,便将此物赐给了我。”

“那你为何不服用?”沈君清一向知道司徒定澜身上有中毒迹象,只是这迹象时隐时现,使人一时难以拿捏,也未曾问及是何时中了这般毒药,若是论及他体质虚弱,那却是虚构,她又怎会不知司徒定澜是何种体质,只是他一直服用中药调理身体,沈君清也就再未追究过此事的缘由。

“这种药材我吃了也不见得有何功效,便一直留在府中,直到你方才提起,我才想起府中原来还有此物!”司徒定澜眸中又恢复了以往般深邃幽黑,棱角分明的脸颊之上露出淡淡的寒意,仿若自始至终他一直从未变过,一如沈君清初次相遇般那样厉色寒凉,使得人不敢靠近半分。

沈君清不明他为何同前几日见到的那般隐露出些许的柔情的人天壤之别,她也不敢去想,她只是单纯的把之前的一切都归咎为自己的幻觉,不再去迷恋其中,她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归于一场公平的交易,而不是感情在其中作祟,她只求司徒定澜不会同几年后那般纵马踏过楼安的疆土,残杀楼安的百姓。

沈君清不再做声,将天山雪莲捣碎入药,少许片刻,沈君清将几味药材混合起来放入棉布之中用石杵碾磨成粉末,又将粉末放入药锅中熬了起来,一时间屋内弥漫起蒸腾的热气,待到药锅熬干,沈君清小心翼翼的将锅底的晶体刮下存入一小瓶中,递予司徒定澜,开口道:“这便是那味毒药!”

司徒定澜接过药瓶在眼前摆弄了许久,竟无知觉中失神起来,不知怎的,口中吐出一句,问道:“是否一日到不得已之时,你也会用这药害了我?”这话语声很轻,轻到在远一步便无从听觉。

而这句无神的话竟犹如一颗石子般落入沈君清平静的心海之中,激荡起层层波纹,一时间波澜四起,沈君清怔了许久,她心中不知该怎样做出抉择,如若是当初那般她必然会毫不留情,宁肯同他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可是这半载以来,她们两人之间经历了那么多,她每想狠下心来,过往的画面幻化成千百钢针般扎进心底最柔软的部位,疼痛异常。

沈君清摇着头,眼神中满是慌乱,面色愈发的苍白,口中喃喃道:“我……不知道!”

司徒定澜脸上露出几分苦笑,拿着手中的药瓶起身走出了沈君清的房间。

沈君清呆愣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司徒定澜离去的背影,心中纠结着,自己还是那时不顾自身安危,只身来到定远作质子的楼安长公主吗?还是那个为了楼安的安宁情愿同司徒定澜玉石俱焚的人吗?沈君清慌忙的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竟觉得有几分陌生,她不敢相信自己竟不忍杀死自己的仇人,她不敢去想她已不是那时的沈君清。

翌日午时,司徒定澜早早差人送去请柬到礼部尚书府上,李成年看到请柬,一时恼怒至极,将请柬拍在桌子上,心中怒道,这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啥好心,只是他只是占了个“贪”字而已,赵谋之和司徒定安的死跟他没有任何的关联,他不知为何司徒定澜纠察会首先查到自己,不禁有几分担心,只是司徒定澜贵为一朝太子,他差人送来的请柬,自己也不敢轻易辞去,只得硬着头皮,咬着牙到了太子府上。

一入太子府中,司徒定澜和沈君清二人早已在院中站立守候,已不失待客之道,见李成年之身一人走进府中,连连上前走近一步,幽深的眸中露出一抹笑意,只是这笑意在李成年的眼中看起来却是格外的渗人,额头鼻尖的细汗不住的向外冒着。

“不知太子设宴款待微臣所为何事?”李念成豆大的眼睛一眯,肥肉横生的脸堆砌成褶皱,谄媚的笑道,话开门见山,并无拖沓。

“李尚书为定远国鞠躬尽瘁,尽职尽责,自楼安归来还未见过,正值今日天气大好,在府中设宴宴请李尚书,还望今后尽心尽力为国效劳!”司徒定澜嘴角轻轻一勾,客套的回了一笑,喃喃道。

李成年自是能听出司徒定澜这话中一语双关之意,自知他已觉察出军饷被克扣一事同自己有关,眼下这宴席哪是犒劳之意,分明是兴师问罪,只不过是从朝堂府衙换成了饭桌之上。

“哪里!哪里!太子过奖了,微臣身为定远重臣,自是应当为定远抛头颅洒热血!”李成年拱手作揖,话语谦卑,笑吟吟道。

沈君清跟在司徒定澜身后见此人从进入太子府中便脸上带笑,笑意从未断过,话语表明其意,却不失阿谀奉承之嫌,这般之人也怪不得深得定远皇上喜爱,若是换做哪朝哪代都定会左右逢迎,步步高升,怪就怪这人贪念太重,上了贼船,开罪了司徒定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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