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霖沫俯身与对面的人拜堂,弯下腰的瞬间一滴清泪从眼眶掉了下來。宽袖中的匕首手柄都已经滑入她手掌中。
“我來陪你,辰……”水霖沫抬起头,红盖头下的眼睛一片灰白,这个世界上已经沒有可以牵挂的了。
“不!”水彦和夜合欢的声音一同传來!
沒有预料之中的疼痛,水霖沫刷的抬起头,盖头在水霖沫的大动作之中轰然滑落,一张不可置信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眼前这个捏着她手腕的人,咣当一声匕首掉落在地上,泛着寒光。
怎么可能,明明已经……
眼前这个一身喜服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辰!
“不,你们骗我,别玩了,求求你们……”
要说什么是崩溃!现在的水霖沫整个人完全是崩溃的!抓着头发整个人崩溃的蹲在地上,怎么可以在辰死了之后还完这种游戏,太过分了!
泪水完全的打湿眼眶,水霖沫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蹲在地上一直说着不可以,不可以这样。为什么要拦着她去陪他,为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看着眼前的景象,什么话都说不出來。
到底是谁?
所有人看着眼前这个一身喜服的长得和东阳堇辰一模一样的男人,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不敢相信。
尤其是虚谷子,整个人都振奋,与此同时也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他的师弟。明明沒有脉搏,为什么又奇迹般的活了?
凤无极在看见东阳堇辰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前去看了棺椁之中的东阳堇辰是否还在,但是这周围的人全都被这个一下子活了过來的东阳堇辰吓呆了。明明已经放进棺椁之中的人,一下子的睁开双眼,从棺椁之中爬起來,还一脸冷气的呵斥人大胆。
凤无极看着这个时候的东阳堇辰,眼中尽管全是疑惑,但是心中还是无比的欣喜。主上沒死,主上回來了。
但是此时此刻众人心中尽管疑惑万千,但是却什么都不敢说话。安静得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尤其是刚刚和水霖沫拜堂的时候,朝他们比的一个安静别说话的动作。更加的让他们一时间都不敢说话。甚至连着呼吸都轻轻地,生怕破坏了现在这场景。
“丫头,我回來了。阎王说我不该死,又放我回來了。”东阳堇辰看着抱头蹲在地上的水霖沫,轻轻地走上前,在水霖沫身边蹲下。柔和的说着。并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就完全的吓到丫头,但是显然丫头已经崩溃了。
东阳堇辰看着迟迟不抬头只是一直说不要玩了这句话的水霖沫,心很痛。
沒有任何的语言去,东阳堇辰轻轻的将水霖沫抱在怀里,带着水霖沫回到了喜房。
众人先是不说话,等东阳堇辰带着水霖沫离开之后,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了一口气。沒有什么比刚刚这还大喘气的了。
“主上……”凤无极等人本來有很多话要说,但是真正一开口却又找不到那么多的话了,所有话都变成了一句句主上……
其中最焦急的要数虚谷子,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师弟东阳堇辰的身体状况和为什么能够毫无脉搏之后都死了一天之后又活过來,虚谷子一直觉得自己的师弟是个神奇的存在。沒想到还真是神奇。
但是抬头看着眼前这场景,倒叫众人心中一抖。这隔间还有灵堂,得赶紧的销毁。这屋子里的白绸这个时候看起來是那么的别扭和不爽。
“來人,将整个府邸的白绸全都拆下來。还上大红的绸子。要喜庆。该挂起的灯笼,就挂起來。越喜庆越好,今晚上搭个台子,唱起來嗨起來。”
说完这话,一下子气氛又尴尬了,随后凤无极也察觉到自己这话有些跳脱去了,佯装咳嗽,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侍女低着头赶忙开始工作着,虽然现在凤使者看起來很凶,但是他嘴角的笑容已经出卖他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去戳破。也就心里笑笑。
一时间凤无极等人也去忙着,把灵堂什么都撤了。
喜房里,水霖沫窝在床上,东阳堇辰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的缓解水霖沫死灰一样的心。
“丫头,我回來了。让你害怕了。”东阳堇辰说这话的时候心都是揪着的。若是慢一步到,是不是现在看见的是一个躺在血泊之中的丫头。
这个傻丫头,怎么会想着随他一同去了呢?虽然了解丫头的秉性,但是她握着匕首刺向心脏的时候,他完全的震撼了。
丫头,你真傻。
说不出來的心疼,都一下一下的拍在了水霖沫的后背上。
水霖沫渐渐从那种心灰意冷生无可恋的那种状态中出來,微微扭头看着身后抱着她的东阳堇辰。
那眉眼,就是她的辰她的夫君。
水霖沫一扭头,一转身,因为两人都坐在床上,水霖沫抬起手使劲的控制东阳堇辰的头,迫切的想要感受着东阳堇辰还活着的这一信息。
干涸而带着裂缝的唇印在东阳堇辰的唇上。带血的撕咬着,东阳堇辰知道丫头是要迫切的感知他的存在,十分配合的微微张嘴。
水霖沫感受到來自辰的气味,心跳加速,是她的辰,直接压着东阳堇辰,趴在东阳堇辰身上。手不受控制的撕扯着东阳堇辰的衣裳。
风一吹,东阳堇辰微微一愣,这衣裳被丫头褪了一半,扭头看向风吹來的地方,发现居然窗户是开着的。
“丫头,乖,我去关窗户。”
东阳堇辰本想起身,但是水霖沫就是不起來,一直压在他身上。无奈,东阳堇辰只得怀里抱着水霖沫,慢慢朝着窗户走去,将窗户关上。
虚谷子等人朝着这边过來的时候,恰巧看见关窗户的东阳堇辰。随后众人压住一肚子的好奇,转身离开了。
东阳堇辰刚刚上前将窗户关上,水霖沫一手将东阳堇辰的肩膀处的衣裳撕开,张口就咬了下去。
直到感觉里面有热热的咸咸的液体流进口中才罢休。
水霖沫吮吸着那流出來的液体,满口都是东阳堇辰的鲜血。
感受到那股子热流,水霖沫才渐渐的镇定下來,趴在东阳堇辰的身上喘息着,渐渐平复下心情。
东阳堇辰抱着水霖沫斜躺在床上,沒有谁在这个时候说话。
水霖沫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个时候才恢复了跳动。在次之前一直都是感受不到自己还活着的迹象的。这种感觉就好像她也随着辰一同走了,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水霖沫趴在东阳堇辰身上,听着东阳堇辰强有力的心跳,就在这里,昨天她陪着的是一个沒有呼吸沒有脉搏沒有心跳,一个浑身冰冷的东阳堇辰。
现在听着这个心跳声,这一瞬间就好像是活在了人世间最美妙的地方一样。
外面的雨不知道何时渐渐的收住了脚步,变小了。
东阳堇辰搂着水霖沫微微朝床上挪了挪,抱着水霖沫在床上躺着,看着怀中还有些受惊的水霖沫,将水霖沫紧紧地抱着,这一生都不松手。
脑海中也想象着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很多事情完全不能用科学的眼光是看待。如果科学能解释,那为什么他和丫头还穿越而來了?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那一日他是如何的离开那个雪窑的。
脑海深处出现的是一条银白色的巨蟒,将他带走的。
具体发生了什么,那个时候的他意识是散漫的,却也不知道也不清楚。只知道那银蛇将他带离开了雪窑。然后他记不得,后來好像是到了一个岛上被一对父女救了。然后他又回來了。
一想起昨晚上灵魂离开**时候的那种空洞和害怕,东阳堇辰平身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原來也是懦弱的,多么害怕离开丫头。
他只能在一旁看着水霖沫抱着冷冰冰的他,时而面目表情、时而傻笑,说着那么多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看着那时候的丫头,他的心都碎了,怎么会让丫头心疼到这种地步。
但是每当他已接近丫头,他那冷冰冰的身体就会将他弹开,完全不能接近丫头。
眼睁睁的看着丫头和一只公鸡拜堂,心都疼到了窒息。
原來他和丫头是一类人,都是爱得那么的深沉。
那时候要夫妻对拜的时候,忽然一股强有力的收缩力,将他整个的收回去,下一刻一睁眼,发现自己能回到那冷冰冰的身体上了。
然后一个起身从棺椁里爬了起來,健步飞到前厅。
东阳堇辰告诉自己,幸好來得及时。
不然要是看见一个满身是血的丫头,那他一定会疯掉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会这样。但是莫名的他的记忆回來了。很多事情比以前更加的清晰了。
只是怀中的水霖沫还在有些颤抖,但是就是不说话,东阳堇辰只得紧紧地搂着她。
如果真有來生这种事情,那他不愿意丫头一个人走,他一定会陪着丫头一起离开。就像今日举起匕首要自杀的丫头一样。
“傻丫头……”(盛世浮华半场沙../35/35490/)--
(盛世浮华半场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