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霜从宣政殿出来,疾步回到自己的房中,今日在宣政殿发生的一切,实在是让她感觉到怕了,可是这就是她以后的生活,她也实在不知自己究竟还能撑多久。
正想着,有敲门声响起。冷凝霜深呼吸一下,前去开门。
见到来人是楚寒轩,冷凝霜愣了一下,随即又恭敬地行礼,“奴婢参见二皇子。”
楚寒轩原本满面笑容,可是听到她那么冷淡的口气,欢喜的心情一下子消失了。
“我以为你只是气几天而已,你是打算以后都这么跟我说话吗?”
“奴婢只想做好自己的本分,能够平安的回家。”
闻言,楚寒轩的忧伤霎时消散了,原来她只是不想落人话柄,并不是真心不想理他,我懂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多谢!”
“其实我来,是想叮嘱你几句,在父皇面前万事小心,千万不要强出头,凡事能忍则忍,知道吗?”
“我明白,我会小心的。”
两人默默无语,对视了好一会儿,楚寒轩便借词走了,冷凝霜看着他的背影怔楞了好一会儿,才又回到房中。
这日,楚晟昊下朝后,怒气冲冲地回到宣政殿,脸色铁青,楚寒麒等几位皇子随后进来,脸色也不是很好。冷凝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得更加谨慎的伺候。
楚寒麒见楚晟昊脸色不好,看了看楚寒羽。楚寒羽立即开口:
“父皇,儿臣觉得,此事很有古怪,应该彻查。”
楚寒洛闻言,立即反驳:“可是李家村的稻田全部枯死是事实,这与石碑上的预言是一样的。”
楚寒翀冷笑:“难道三皇兄也认同石碑所言,云贵妃是妖孽吗?”
楚寒洛一滞,云贵妃如今圣眷正隆,他若贸然应了这话,只怕会让楚晟昊将怒气发泄到他身上,这个老六,果真狠辣。
“父皇,儿臣只是说李家村的事情,并没有说云贵妃,请父皇明察。”
楚晟昊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楚寒洛讪讪地闭嘴,脸色又青了一层。
楚寒麒随即又开口道:“父皇,儿臣愿意彻查此事。”
楚晟昊沉默了一会儿,刚要说话,便见周德柱急匆匆的从殿外进来,
“启禀皇上,云贵妃出事了。”
“什么?”
楚晟昊大惊,立即向外走去,冷凝霜随后跟上。楚寒麒等人不知情况,也在跟了上去。
安宁宫
冷凝霜随楚晟昊到安宁宫的时候,只见皇后、淑贵妃、秦贵妃都在,只是八公主楚漪冉却跪在地上,哭得伤心。
楚晟昊最是心疼这个女儿,立即上前扶起她,“漪儿,别哭了,快起来。”
楚漪冉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抱住楚晟昊,哽咽地说:
“父皇,漪儿不是故意的,不是······”
楚晟昊本就心急,如今楚漪冉又说不清,还哭成这个样子,不由得大怒,
“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朕!”
楚寒轩从楚晟昊手中接过楚漪冉,不停的安抚她。皇后见状,上前几步,扶楚晟昊坐下,才开口解释道:
“据安宁宫宫女所说,八公主与十三皇子在院子中玩耍,无意中撞到了云贵妃,使得云贵妃见了红,如今医女正在为云贵妃诊治。”
“当时是谁在云贵妃身边伺候?”
“是云贵妃身边的宫女玉琳琅。”
小玉?冷凝霜一惊,她这几日在御前伺候,越发觉得不容易,便打消了调玉琳琅往御前的念头,可是怎么又会生出这种事端?
虽然云贵妃依旧在与楚晟昊闹别扭,可楚晟昊不过是陪她耍耍花枪罢了,哪里又会真的与她生分了。
如今事情闹成这样,若是云贵妃真的不幸小产了,就算是八公主的错,只怕皇上会为了保护自己的掌上明珠,而将所有事情算在玉琳琅头上,只怕她凶多吉少。
果不其然,卢裕盛立即将玉琳琅带到楚晟昊面前,楚晟昊立即喝道:
“朕问你,究竟为何云贵妃会受伤?”
玉琳琅本就怯懦,云贵妃受伤见红,她早就吓坏了,如今被楚晟昊大声喝问,更是三魂吓跑了七魄。
“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
楚晟昊见玉琳琅言辞不清,眼神躲闪,当下更为暴怒,
“来人,将她拖下去,杖责二十,然后拉去暴室服役。”
若是这二十仗下去,玉琳琅不死也残废了,冷凝霜一急,当下顾不得什么,急忙跪在楚晟昊面前求情,
“皇上,她只是一时害怕,没有说清而已,请皇上网开一面,皇上也想知道真相,不是吗?”
楚寒轩也借机开口,“父皇,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贸然处罚确实有失公允,还请父皇给她一个机会,让她把事情说清楚。”
楚寒轩和冷凝霜接连开口,也让楚晟昊神智清明了不少,冷冷的看着冷凝霜,“你去问,朕要清楚当时的情况。”
“是,奴婢遵旨。”
冷凝霜靠近玉琳琅,抓住她的手,安慰道:“小玉,不要怕,姐姐在这。”
“姐姐······”
“告诉姐姐,云贵妃为什么会受伤,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玉琳琅看了看冷凝霜,擦干眼泪,哽咽的说:
“当时,十三皇子和八公主在院子里玩,有几个宫女陪着他们,我就扶着娘娘站在一旁,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八公主摔倒了,撞到了娘娘,后来,娘娘就见红了。”
冷凝霜有些担忧,如今,一切是事情都将矛头指向了楚漪冉,楚晟昊会这么做呢?
楚晟昊也有同样的担忧,正在烦恼之际,医女从内室出来了,楚晟昊急忙询问:
“云贵妃怎么样?”
“启禀皇上,贵妃娘娘已经没有生命危险,正在休息,只是,孩子没有保住。”
“什么?”
楚漪冉听到云贵妃的孩子没有保住,受不住惊吓,晕了过去。
“漪冉,漪冉!”
楚漪冉晕倒,安宁宫大乱,楚晟昊急忙吩咐楚寒轩将她送回明珠阁,又吩咐医女前去诊断。
待楚寒轩送楚漪冉回去后,楚晟昊看了看众妃,又吩咐道:“你们都跪安吧!”
说着,便进了内室。皇后等人也都回去了,冷凝霜偷偷看了看,每个人脸色都很正常,难道这真的只是意外?
内室
郑云儿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楚晟昊一见,心疼的不得了,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庞。
郑云儿悠悠转醒,只觉得浑身又累又痛,看见楚晟昊就在身边,想起自己昏倒之前发生的事情,急忙问道:
“皇上,孩子呢?孩子如何?”
楚晟昊见她虚弱的模样,实在不忍告诉她实话,可是这种事情又怎么能瞒得住。
“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的。”
郑云儿其实也是有感觉的,只是,她还存着一丝的希望,可是事实却是······
楚晟昊轻轻地抱住她,安慰道:
“云儿,别太难过,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知道吗?”
“皇上,我们的孩子啊······”
“朕都知道,只是漪儿不是故意的。”
郑云儿轻轻挣开楚晟昊,直直的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楚晟昊虽然为难,但还是开口继续说道:
“漪儿还是孩子,她绝对不是故意的。云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朕真的很为难。”
郑云儿突然笑了,轻声说:
“我知道,只是,我自己明白,这事不怪漪儿。”说完,便转过身去。
楚晟昊见她的模样实在是不正常,有些不安,“云儿,你别这个样子,朕······”
郑云儿自嘲的笑了笑,终究自己是见不得他为难的。转身投入他的怀抱,柔声说:
“我没有怪漪儿,也没有在赌气。我只是以为你会信我,信我会相信漪儿,信我就算是嫉妒寒静祎,也不会为难她的孩子。”
“是朕错怪你了。”
“皇上······”
楚晟昊哄着郑云儿睡着了,想起刚才的事情,遂放轻脚步离开了内室。
楚晟昊没有发话,冷凝霜便陪着玉琳琅在外跪着。楚晟昊走到正殿中,见二人还在跪着,想了一会儿,吩咐卢裕盛,
“把那个宫女送到司刑房服役。”
冷凝霜一听,急忙求情:
“皇上,这件事跟小玉没有关系,请皇上开恩!”
“放肆!你敢违抗圣旨?”
“奴婢不敢,只是这件事情与小玉无关,也不关八公主的事情,奴婢猜测着背后另有主谋。”
楚晟昊一滞,“主谋?你确定?你有什么证据吗?”
“奴婢刚刚问过小玉,最近娘娘的身体并不好,期间也出现过见红的情况,而且今天公主跌倒的位置太蹊跷了,这其中还有很多疑点。”
楚晟昊暗自思量了一会儿,觉得这件事确实该好好的查一查,敲山震虎也是好的。
“好,朕给你一次机会。十天,十天之后,若是你没有找到你所谓的主谋,那就和这个宫女一起去司刑房。”
“是,多谢皇上恩典。”
说完,楚晟昊便又进了内室,冷凝霜也拉着玉琳琅起身。周德柱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有些担忧的看向冷凝霜,看样子,他得告诉大皇子。
玉琳琅同样担心冷凝霜,抓住冷凝霜的手,紧张的问:“姐姐,你真的知道真相吗?”
冷凝霜其实也是没有底的,只是玉琳琅已经紧张的不得了了,她不能再增加她的压力,
“不要担心,相信姐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