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倒在雨水中的王崇和刘曦楚,在此时也慢慢恢复了一些气力,王崇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过去将刘曦楚扶起,说道:“曦楚兄,结束了!”
刘曦楚一把推开了王崇的双手,踩在满是泥洼的水地中,淋着大雨,独自一人朝着瑶池的方向走去。
王崇在原地满面愕然,也不知刘曦楚是中了什么邪,若是说之前他可能是被蛊邪吸引到了所有注意力,那么现在……则是实为反常了。
王崇强行打起精神,长时间的反复消耗,令他有些疲惫,他艰难的迈着步子,也走到了瑶池之上。
沐浴了这场龙祖带来的大雨,这瑶池上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慢慢恢复了过来,王崇看到陈雅心和楚辰溪都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一瘸一拐地跑了过去。
“雅心,辰溪姐!”
“王崇!”
她们二人见到王崇,脸上皆是露出了一抹喜色,率先朝着王崇跑了过来。
自打昆山之战打响至今,她们俩就一直被当成人质被抓来抓去,但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迷时间,现在看来,她们昏迷对王崇来说还是一件好事,其中大部分惊心动魄的事情她们也不知,昆山大战的细节也基本全部略过,否则,让她们知道王崇在这途中还“死”过一次,不知道心里会有何变化。
“王崇……”
陈雅心迅速扑倒在了王崇怀中,紧紧地抱着他的身体,但王崇反而还抱她不稳,一时间脑袋从她肩膀处滑落,反而被陈雅心抱在了怀中。
一时间,一股熟悉的香味和绵软的触感体温压迫得王崇有些踹不过气,连忙说道:“雅心……我现在身上有伤,你小点力气……”
不得不说,雅心这身材还是一如既往的恐怖。
“王崇,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陈雅心见到王崇此时狼狈的模样,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泥水,又想到之前被刘珏还有元休所掳去时的场景,一时间心中布满委屈,当场就落下泪来了。
劫后余生,王崇最看不得这样解脱后的场面还有人哭,连忙说道:“雅心,没事没事了,你和辰溪姐还好吧?”
楚辰溪此时双手环胸站在一旁,她眼眸中对王崇的关切之意已经溢于言表,偏偏装作出无所谓的样子,嘴巴几乎快要撅到天上,在此时转过身,哼了一声,说道:“睡了一整天了,你说好不好?好得很呢。”
王崇自然知道她们长期处于一个昏迷状态,连忙哈哈一笑,拉住了辰溪姐的手臂,将她也抱至怀中,惊异地说道:“咦,辰溪姐,这么久不见,你变化怎么这么大?”
楚辰溪本想从他怀中挣脱,但看王崇身上满是伤痕,眼眸之中透着深深的倦意,但在此时依旧强颜欢笑,似乎想逗自己开心,没由来的心一软,偏着头说道:“我……我有什么变化?”
“当然是变得这么大了。”王崇特意将“大”字念得很重,哈哈笑道。
楚辰溪紧咬下唇,抬腿在王崇脚上用力的踩了过去,说道:“你少给我油腔滑调的!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了,还有心思和你姐我开玩笑,走!去旁边坐着去。”
“那意思是伤好了就可以随便开这种玩笑了?”王崇嘻嘻笑道。
“闭嘴!”
楚辰溪牵着王崇的手,带着他往瑶池上方走去,王崇却也不反抗,他就喜欢辰溪姐这种霸道中带着温柔的感觉。
王崇前面一只手被楚辰溪牵着,却在此时反头趁机在陈雅心耳边小声说道:“雅心,我走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好好想我?是不是背着我一个人偷偷研究‘金佛大棒槌’?等过了这段时日,你搞点梅子酒,我们好好喝一口。”
说着,王崇手下还不老实,在陈雅心窈窕丰盈的腰肢上游弋。
陈雅心不安的扭动着身姿,低头羞涩地说道:“哪有研究什么大棒槌……不过酒倒是多得是,你什么时候想喝都行。”
“可我想喝你这壶最让人醉的酒,也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吗?”王崇骚不可耐地说道。
“你鬼鬼祟祟的在说什么呢?”
楚辰溪在此时反过头,蹙着眉头瞪着王崇。
王崇当即神色一变,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说我现在心很痛,想喝点酒。”
“我看不出你有半点心痛的样子。”楚辰溪看着他说道。
王崇痛心疾首地说道:“你又不是我,你怎知道我不心痛?不信你拿手过来摸摸。”
说着,王崇便抓着楚辰溪的手腕,朝着自己身上的某个地方探去。
楚辰溪当即两颊一红,羞愤地缩回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说道:“你特么心长裤裆那里?”
……
王崇走到瑶池旁边后,发现一大群人围成了一圈,隐隐约约地,还能听见江慕李的哭泣声。
王崇心中陡然升起了一丝不安,连忙收敛起神色,问道:“前面出什么事了?江宫主这是在哭谁?”
陈雅心和楚辰溪一同摇了摇头,她们也不知。
王崇快步走了上去,发现这群人全数守在了李独冠左右。
项景文和林惊秋都已经坐直了身子,面色凝重,地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是一个极老的老人,全身上下都只剩了皮包骨,如贴在骨头上的一层皮,皱巴巴的像枯朽的老树,他眼眶都深陷了下去,像一个漆黑无比的空洞,牙齿全部掉光,头发花白,若不是他眼珠依旧散发着光彩,王崇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活人,叫干尸还差不多。
这场龙祖唤来的大雨,几乎让所有人都恢复了气力,重新焕发了精神,唯独这个老人是例外,这场春雨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李……李独冠?”王崇难以置信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那老人颤颤巍巍的转过头,看了王崇一眼,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王……崇。”
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像是冬天锅炉中烧断的干柴。
王崇神色严肃地走了过去,在他旁边蹲下,而江慕李将双手包住他的手,在旁边哭个不停
李独冠长叹了一口气,咳了咳嗽,语气艰难地说道:“这……这人啊……有时候……奉献自己……是最……最简单的……”
“难……难的,是……是成全别人,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不后悔。”
见到李独冠如今连一句话都很难说完整的样子,王崇深吸了一口气,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他知道李独冠指的是哪一件事。
王崇抬起头,无意间看到了一旁背对着他的刘曦楚,他偏过头,目光像刀子一样从他脸上扫过,与王崇对视一眼后,又将头偏了回去。
王崇骤然一怔。
“项景文……”
李独冠在此时又喊出了项景文的名字。
项景文靠近到他旁边,神色悲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在。”
“你知道……我最恨你哪一点吗?”李独冠怔怔地看着他说道。
“哪一点?”项景文问道。
“我最恨……你总是冠冕堂皇的……以一种英雄的态度……去奉献自己……像是自己有多么伟大一般……以为自己能拯救别人……在我看来……你只是运气……比我好了一点罢。”李独冠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说道。
与王崇一样,项景文也低下了头,既没有去反驳李独冠,也没有赞同他说的话。
“前辈,你好好休息,现在不要再说话了。”
刘曦楚在此时面色不忍的对他说道。
李独冠抬起头,看着他,微笑着说道:“刘曦楚……你现在有了我的记忆,有了我全部所学……以后……你便是我这一脉的传人了。项景文……你没想到吧……你的接班人……已经不会接你的班了……哈……哈哈……”
王崇神情一阵恍惚,在这一刹那,他终于明白刘曦楚为何会对他有如此态度了……
刘曦楚,拥有了李独冠的所有记忆。
所以……他知道自己与柳思敏之间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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