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山一步一步的走向城外,他漫无目的的找寻着,雨水早已湿透了他,这又何妨!他只要能找到红缨,哪怕用他的命去换,这样鲜活纯洁的生命怎可就这样消逝呢。
雨越下越大,眼睛里的不知是水还是泪,流进了嘴里,苦涩无比,这时,前面出现一团银白色,尚山走上前去一看,是小银狐!
“你知道,她在哪里?对不对?”尚山看到银狐的眼中尽是伤悲和愤怒,他感觉银狐是在等着他,带着他去找红缨。银狐向树林深处跑去,跑一段路,停下来,回头等着尚山,此时的尚山浑身被荆棘划伤,伤口被雨水冲刷着,痛不及心底的。走了很久,树林的最深处,出现了一个草垛搭的房子,一个穿着碧色衣裙的女人躺在里面,尚山飞奔过去,他冲进去,将女子扶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
这是红缨!可是,现在的红缨,奄奄一息,她面目全非,脸上不知被什么动物的爪子抓的皮开肉绽,嘴角全是干涸的暗红色的血,浑身都是抓伤,伤口深的地方露出惨白的骨头,四肢仅剩皮肉连着,骨头尽碎!尚山浑身颤抖着,他大哭着:“啊!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是我错了!折磨我吧!”
尚山痛哭着,把红缨紧紧的拥在怀里,嘴里不停的说着:“为什么,为什么”
红缨艰难的睁开眼睛,她仿佛听见尚山的声音,是错觉吧!他怎么会在这里呢?她感到很温暖,她抬头看了一眼,她才看见是尚山,她想喊,但是喊不出来,她的舌头被割掉了,她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啊啊啊”拼命的摇着头,流着泪,躲避着尚山,她不想他看见她现在的样子,她一定很丑陋,很可怕。
“红缨,红缨,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走,我带你走!咱们离开这里。外面的雨停了,不怕打雷了,咱们走,”尚山破涕为笑,红缨没有死,太好了。
“啊啊啊啊”但是红缨拼命的摇着头,她眼里尽是悲凉和痛苦,她不要他带她走,他自己走就好,她现在不是原来那个美丽的女子了,他一定会嫌弃自己的,她宁可自生自灭。
“红缨!你听我说,我爱的是你,是你的纯真,是你的博爱,是你的活泼,是你的一切!不是你的样貌,不是你的身体,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哪怕你化作尘土,我也就爱你永生永世,追随你为尘土!”尚山捧着红缨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对她一字一句的说着,他知道红缨在抵触什么,她怕他会嫌弃,会厌恶。
红缨安静下来,她看着尚山的眼睛,她能读出来这眼里的真挚和不顾一切的爱,这更坚定了红缨赶他走的心,她绝望的看了一眼银狐,银狐突然发狂似的向尚山扑过去,显然是撵他走,并没有要伤害他。
尚山被逼退到草屋子外,他焦急的边躲避银狐,边喊着:“红缨,我知道,我知道你在赶我走,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想不想走,我永生永世都想和你在一起,不管什么样子,什么地方,红缨,跟我走,好吗?”
草房子里的红缨早已经被泪水淹没,她无声的哭着,心被撕裂着,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即使跟他走了,也是再度生离死别,何不就此让他死心。
可是,命运的残忍,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即使你已经体无完肤,却还要鞭打着你,让你低头,让你臣服,让你妥协!
“在那里!快!尚山!你好大的胆子!吴县令的二夫人你也敢勾引!”尚山突然被背后的喊叫声吓了一跳,他转过身来,发现是吴府的打手和吴夫人,追了过来。
尚山向草房子的门口站了站,他尽量让吴夫人不再对付红缨,说道:“哼,我从未勾引过二夫人,二夫人也从未和我有过来往,是你们为了报仇,为了所谓的面子,才把二夫人残害至此的!禽兽不如!”
“尚山,你别在这里一副伪君子的样子,你这么多年来,出入各大王侯的府中,竟没有干过什么龌龊的事情吗?说出来谁会相信!”吴夫人一脸轻蔑的说道。
“我尚某,一生光明磊落,干干净净,从未做过什么脏事,说起来,吴夫人您却是背地里做了不少对吴县令不忠贞的事情罢!”尚山现在恨不得把吴夫人活活掐死。
“少给老娘废话,让开,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贱人在里面吗!本来今天我是要来处理掉她的,既然你也在,就一起欣赏着吧!若是你肯每日去府中为我问诊,我或许会让打手轻点,哈哈哈!”吴夫人的恶毒嘴脸,让尚山极度厌恶,她的笑声,令人作呕。
“恶毒的女人!你休想再伤害红缨!”尚山挡在门口,不让打手过去。
“看什么!把他拖到一边,放火给我烧了那女人!还有那只狐狸!”吴夫人的眼中全是杀之而快的神情,她要让红缨永不超生,不得解脱!
“不!不要!”尚山被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锁着,一动都动不了,他眼睁睁的看着火把扔向了草房子。
他看见红缨笑着望着他,眼里似乎在告诉他:“你不要伤心,我终于可以解脱了,只是,咱们还没有过一生,便要死别了,谢谢你给我的回忆和日日夜夜的思念,谢谢。”
红缨微笑着闭上了眼,眼角滑落的泪水,被大火蒸发了,红色的火焰渐渐包围了她的身体,银狐也闭着眼睛,趴在她的身上,尚山忽然看到银狐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铜钱,那不是自己占卜用的铜钱吗!
怎会,怎会在银狐的身上!不是不知丢在何处了吗!尚山彻底颓坐了下来,他张着嘴,眼中全是绝望,他明白了,原来真的是自己害死红缨的,吴夫人说的没错,要不是当日遗漏下的那个铜钱,也不会衍生出这一切!
“哼,我要看着她挫骨扬灰!当日,为了拔了她的舌头,可是废了不少力气,那鲜红的舌头,新鲜的刚割下来还会动呢!那成群的野猫,把娇嫩的皮肤划出美丽的线条,打手用铁锤砸骨头的声音,太美妙了!哈哈哈!”吴夫人变态的描述着,怎么折磨的红缨,尚山的怒火和恨已经达到了顶点!
哈,哈,哈,原来是我,原来一切皆因我而起!上天啊!你妄称为天!你何时看见了苦!你何时看见了怨!你何时看见了悲!我每日为贫苦的人看病,救人性命,我每日虔诚的为大地、山川、树木祈祷!我何曾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吗!一个纯洁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你不配为天!你不惩治不公,以致恶人当道!既然你无情,你无能!就不要怪我无义,既然你可以摆弄人命如草芥,那我便逆天而行!与你斗得永生永世!”尚山发狂的指着天喊道,他双眼充血,他现在被恨浸透了,他誓要与天斗!
“你们这些人,恶毒阴狠,没有半点怜悯之心,还能称为人吗!连蝼蚁都不如!我要让你们将永远坠入无尽折磨中!生生世世遭受囚室之苦!”尚山突然对吴夫人他们喊道。
吴夫人和打手们被尚山的表情吓的要走,突然感觉动不了,只见,尚山嘴中念道:“以血以骨,赋予圣灵!以血以骨,赋予圣灵!请白昼隐退,无边黑夜降临吧!月魂下,囚室现,魂尽收,血肉化入骨!”
就见,天地突变,黑夜迅速降下,月亮在半空中,惨白如骨,大的如白色纸钱般。吴夫人和打手们大喊着,挣扎着,可是好像有无形的手紧紧的掐着他们的脖子,吴夫人那美丽的脸庞,现在好似妖怪般,眼球连着筋掉了出来,身体扭曲着,舌头掉在了地上,也是活蹦乱跳的,他们的身体喷出鲜血如注,骨肉化作泥状落入焚烧红缨的烟灰中,所有人都消失了,消失在囚室中!白昼突现,一切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尚山抬头仰望着天,阴云在自己的头顶上盘旋着,似乎在向他示威,他流下了眼角最后一滴泪。
尚山面无表情的走向红缨的骨灰处,他捧起红缨的骨灰,放在脸上亲吻着,念道:“以血以骨,赋予圣灵!”忽然,尚山的怀里出现一个人形,这人形渐渐变成了一个黑衣女子,长发如瀑布,他横抱起她来,轻轻的,充满爱意的说道:“红缨,我们回家!”
上山出尘从地毯上坐起来,眼神迷离的看着两边的水晶竖棺,笑着,这笑中尽是寒意:“尚山的痴情,也是他的绝情,无情使人强大,多情使人懦弱。”明凉起身退了出去,上山出尘跳起了舞。
“出尘,你放弃吧!”忽然不知从何啊出现一个声音。
“你还是来了,你本不用来的,因为我不打算让你再出现了!”上山出尘面无表情的边舞边说,声音是冰冷的。
“你,知道我便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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