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溪镇上,菜根香小铺子的生意不愠不火,陷入了一种平稳状态。
米俏妞也乐于这种状态,实在是做腌菜本就有些辛苦,再加上自家目前人手不够,扩大规模也麻烦。
她暂且就没打算要做大,反正每个月店铺稳定纯收入至少有二两银子。足够全家花销,还有点小结余。
再加上供给福喜楼的那批腌菜,还有零星售卖的鸭蛋之类。米家现在每个月纯收入都在五两银子左右。
已经步入流溪镇的小康之家行列了。
米俏妞不忙的时候,就和青若雨研究起花草种植来。后院的花草被她们照顾的一片郁郁葱葱,比原来繁盛许多。
米俏妞都想着,等天气再暖和一点,就出去打听打听外头大一点的州府有没有花市,兰花价格如何?有哪些品种受欢迎,如何能弄来自家养殖?
这一日店铺内没什么人,米俏妞正无所事事的坐在柜台内昏昏欲睡呢?忽然跑出去逛街的李珠儿一脸兴奋的跑回来道:“俏妞俏妞,咱这小镇上来贵客啦?”
“什么贵客?难道是县太爷家的亲戚?”米俏妞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不是,是易公子家的亲戚。”李珠儿大呼小叫道:“我刚路过回春堂,看见一辆超级华丽的大马车停在了门口。下来几个丫头婆子,簇拥着一位满身绫罗,头上插满了金钗翠玉的小姐进去了,说是易公子的表妹呢。”
“易长青的表妹,那还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是贵客,很贵的贵。”
米俏妞对别人家的亲戚可不敢兴趣,不过听李珠儿的形容词,头上插满金钗翠玉,就算有钱,也不会插满吧,那多夸张啊!
还有,在这个世界,表兄表妹那可是惯常凑做一对的。易长青今年过年都没回去,现在一个表妹单独追来了……哎呦,指不定,两人之家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此,米俏妞就兴致勃勃的问道:“那小姐漂亮不?”
“戴着面纱呢,看不清楚,身段还是不错的。”
不过李珠儿最羡慕的是那小姐的手,感叹着道:“我看见她年纪和英子姐差不多,手皮白白嫩嫩的,简直像小婴儿一样的皮肤。
一只手上戴了两个宝石戒子,有红有绿的可漂亮。还有手腕上的镯子,金的银的玉的都有,走路的时候叮当作响,可好听了。”
米英子年后就嫁给了文世成,她出嫁那天正好是米家开业青若雨母亲去世的时候。米俏妞忙的只在晚上过去喝了一顿喜酒。
米英子只是个普通的山里姑娘,当然不能和京城来的贵族小姐比。
可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一只手上要戴两个戒指,还是难看的红配绿。手腕上要套金银玉三种镯子,那审美……
米俏妞听得简直不敢想象。
总觉得易长青这个表妹定是哪个暴发户的女儿。
结果很快就有消息传来:这位京城来的小姐,还是个侯爷的女儿,是堂堂正正的侯府小姐。
“不是吧?侯府小姐这种审美?”米俏妞简直不敢相信,同时猜测这位表妹定然不合易长青的心意。
米俏妞猜的不错,这位表妹岂止不合易长青的心意,简直令他头疼。
表妹突然追到流溪镇上,弄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表妹是侯府的娇小姐,虽然是庶出,可是吃穿用度一应待遇都和嫡出差不多的。
流溪镇又是个偏远小镇,和京城差了太多。
这位表小姐一踏进回春堂,就嫌弃的捂紧了鼻子,委屈的抱怨易长青:“表哥,你怎么能跑到这种腌臜的地方过年?你就那么嫌弃我吗?盼儿到底哪里不好了。”
表妹姓余,小名盼儿。
在小时候,易长青也是很喜欢这个小表妹的,一口一声盼儿妹妹叫的亲切。
可是渐渐长大后,知晓盼儿要嫁给自己,他渐渐就没小时候那么喜欢了。
盼儿是侯府庶出,为此她喜欢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珠翠满头,彰显自己的富贵。还动不动就责打下人,小姐架子十足,脾气蛮横骄纵。
易长青决定不娶盼儿时,是铁了心的。他以为表妹有着侯府小姐的骄傲,被他拒绝了一定不会再坚持。
万万没想到盼儿竟然追到流溪镇来了。
回春堂是药铺,气味确实复杂了点,可也没到腌臜的地步啊!
听着余盼儿的话,易长青的脸色当即就黑了下来,冷冷道:“是,我这里就是腌臜的很,表妹要是不习惯,乘早回去。”
“表哥——”余盼儿顿时泪眼盈盈:“我千里迢迢跑来见表哥,表哥就这么不心疼我,连一声让我坐下歇息都不肯说吗?”
来都来了,易长青还真不敢现在就把余盼儿撵回去,否则回家爹娘能打断他的腿。
就没好气道:“明明是你嫌弃这里腌臜的,我哪敢让你坐?还有,表妹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大老远的跑出来,可有禀明过姑父姑母?”
“当然是我爹同意的。”
余盼儿红着脸,不敢透露出自己其实是借着走亲戚的机会偷跑出来的事事。
“那好,药堂里没有多余可住宿的地方。我去给表妹找个客栈,表妹休息好,明天乘早回去吧!”
“表哥,你就这么嫌弃我,急着赶我走。”余盼儿一听眼圈就急红了,不顾一切的走到易长青面前,拉扯着她道:“我大老远的跑来,表哥还不明白我的心意么?我到底哪里不好?表哥又为何要拒绝我们的亲事?”
这句话,她一定要当面问易长青,从年前憋到现在,她都快被憋死了。
“表妹很好,只是,我一直把表妹当亲妹妹看待,实在没法娶表妹为妻。”易长青依旧这样解释。
“我不信!”余盼儿哭着嚷嚷起来:“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把我当亲妹妹了?你分明是骗人。说,是不是你看上了哪家的小妖精,移情别恋了。”
“你胡说什么?”易长青顿时气的脸色发红。
“我没有胡说。”余盼儿咄咄逼人道:“我娘说过,一个男人要是突然对你变了心,定然是他心里有了别的女人,表哥你的心肯定是被小妖精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