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无果的凤鸣轩只能作罢,想来在茶摊遇到的那男子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一手拿着折扇在手里轻敲,一边来回踱步。
洛西风看着自家主子来来回回的身影,只感觉脑袋有点发昏,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又拍拍脸颊来让自己清醒一些。
“走吧。”就在那两人想着怎么开口的时候,凤鸣轩停下了脚步突然说道,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这样子反而让画楼二人摸不着头脑,但对于自己主子的决定他们是不会有任何异议的,画楼与洛西风两人飞快的扫视了对方一眼,继而同时回答道:“是。”
决定放弃往下追寻那男子的踪迹后,三人的身影就逐渐地消失在这个昏暗的巷口,随着几人的离开,整个巷子越发诡异,原本只是轻微的簌簌声显得异常清晰,像有人在牵扯着你的心,有一种紧张的不安感。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外面的风阴冷的嚎叫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外面寂静的可怕,仿佛黑暗要吞噬一切。
凤鸣轩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三人离开没一段时间后,漫长寂静的巷子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似有却无。
月光透过缓慢移动的黑云时隐时现,不远处巷道的转角边依稀站着一个诡异的人影……靠近来看的话借着月光不难辨认这人的相貌,平凡无奇的路人脸,扔在人堆里也不会引起注意。
有一点奇怪的是这人不断的摩擦自己的脖子,嗓子里只是发出一种难听低沉的嘶吼。
如果凤鸣轩在此定会认出此人就是在茶摊散播消息的男子,明明他们跟踪到巷子里就没了这人的踪影,现在又无端端出现,想来倒是印证了凤鸣轩的猜想。
似乎没想到会惹到凤鸣轩反倒让自己的嗓子失了声,男子紧皱着眉头,原本唯唯诺诺的脸庞此刻却闪烁着最凶恶的憎恨的表情。
“你就是这样办事的?”一个声音从男子的身后传来。
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男子整个身体都僵起来,在这种黑暗中他的全身一阵阵冒着凉气,头皮发麻,仿佛前后左右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男子像个没事人一样站着然而发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暴露了其内心的恐惧。
“嗯……额啊……呃”男子张着嘴尝试着辩解,却只能发出一些短暂的声音。
“没用”
“噗”的一声轻响,利刃已经没入了他的体内。他喉咙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哽咽,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大,紧紧地,紧紧地盯着胸前那把被人攥在手中的匕首。
用力地拔出了匕首,男子的血喷涌而出,鲜红的,温湿的血就这么溅了他面前之人的一身——头上,脸上,身体上,都溅满了他温热的血液……而他,却慢慢地在倒了下去。
“当”的一声,匕首落地,月光映出一双满是老茧的手,上面还沾着血。
雷鸣电闪,描绘着身不由己的宿命,让整个夜晚迅速土崩瓦解。黑暗而遥远的角落,鲜血顺着雨水半流质地蜿蜒,被雨融化在空气里,轮廓被洗刷,只留薄薄的一层。
细节潮水般地从蓝色过渡到灰暗,世界沉进阴影,被夺去生命的雨点僵硬地从天空。肮脏的死亡故事一字排开,哀怨的声音纠缠着风,布满整个天空。
次日清晨,凤鸣轩站在客栈二楼往下观看,只见市场上,人欢马叫,到处一片繁荣热闹的景色。昨晚没有得到结果的三人选择在镇上停留了一晚。
“你说也真是奇怪,那人怎么就不见了呢……嗯啊,要我说我们应该再去看看。”
洛西风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不忘提起昨天的事。画楼默默的塞一个馒头给他,想着能堵住他的嘴,却没想到洛西风一脸痴笑的蹭到身边,说:“小楼楼对我真好,还给我馒头吃。”
直接把馒头身边那个笑的跟傻子一样的人嘴里,画楼忍不住扶额,眼里是满满的嫌弃。
“直接去邳郡。”站在窗边的凤鸣轩收回视线,转过身来。
“嗯?”
“是。”
前者是洛西风咬着馒头一脸茫然,后者自然是不过问只听命令的画楼。
实在是看不下去洛西风的蠢样,画楼大发慈悲一般回了他两个字——鱼家。
鱼家现在有可能遇到危险,凤鸣轩也不打算在此再耽搁下去了,毕竟鱼姜不在他可是她保护好鱼家的。
想到鱼姜,凤鸣轩的眼睛像一汪深深的湖水一点一点柔柔地荡漾开来。
“啊——死人了”
一声女子的尖叫声从不远处传来,打破了原有的平静,百姓们开始骚动。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凤鸣轩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直接冲出了客栈。
“哎,主子……主子你等等我们。”猝不及防的,就剩下画楼与洛西风两个眼瞪小眼,凤鸣轩也不顾身后的叫喊,径直向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距离刚刚听到尖叫声也只是一会儿,待凤鸣轩来到的时候四周已经围起了一个圈。
“哎哟喂,造孽了,好好一个年轻小伙子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事。”年长的人会因为一条生命的逝去而叹息,有为之可惜的也有不屑一顾的。
“真晦气,居然死人了。”
“看样子是被仇杀吧,一看就肯定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小孩子别看这些东西,脏。”一旁刚好领着孩子的母亲经过,看清现场情况的时候也赶紧捂住了自家小孩的眼睛。
头颅上黏附着黑色潮湿的长发,尸体上只有一片黯黑冰凉的血迹,经过昨晚雨水的的冲刷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痕迹留下,所有东西都很潮湿,树木和泥土的皮肤开始溃烂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凤鸣轩挤进人群上前一看,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死的那人正是昨晚他们跟丢的那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