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道德没皮没脸,说话也是不拐弯抹角。
对此,秦风只能翻了翻白眼。
“吴爷爷,你说什么呢?”
唐静诗脸色通红,低下了头。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如一朵水莲花不似凉风的娇羞!
看到唐静诗的表现,吴道德更是心中咯噔一声,劝道道:“小女娃,这小子是个灾星,你要三思而后行。”
“吴爷爷,你再这样说,我可要生气了。”唐静诗板起了面孔,认真道:“秦风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怎么能诋毁他?”
“哎……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吴道德摇了摇头,唉声叹气。
唐静诗扭头对秦风说道:“秦风,不如咱们借一步说话?”
“好的。”秦风点头。
他本来也有点受不了吴道德这老家伙。
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吴道德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小子,我免费赠送你一句。你命中犯煞,乾位少去。”
秦风身形一顿,撇嘴道:“神经病!”
说话间,他已经走出了门外。
病床上的吴道德摇了摇头,下意识地准备去拿酒葫芦,却发现宝贝不知道被唐静诗给收到哪里去了。
他只能惨嚎一声:“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老子要喝酒……”
出了病房,秦风跟唐静诗并肩走在了医院的小径上。
唐静诗看到秦风的长袍还有血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秦风,实在不好意思,让你帮忙,还弄脏了你的衣服。”
“没事,回去洗一洗就行了。”秦风摆手。
“对了,你家里也是中医世家吗?我看你使用的针和针法很是特别。”唐静诗旁敲侧击道。
“算是吧……”秦风随意道。
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只能敷衍过去。
唐静诗知道举凡医术高强的人,都有点孤傲,有种曲高和寡的意味。
只是,秦风看起来太年轻了……年轻到让唐静诗感觉太不真实。
不过,刚才秦风救人时候的精湛手法,和那神乎其神的针法,至今还在唐静诗的脑海里面萦绕,也让她热血沸腾。
这种热血的感觉,之前已经消失了多年。
因为中医式微,唐静诗在大学的时候被迫改学西医。
但是,无论何时何地,她都没有忘记自己中医世家出生的身份。
这就像是精神烙印,无论唐静诗在哪,在做什么……属于中医世家的血液,永远在她的身上流淌着。
“秦风,你是怎么看出来吴老先生的病灶并不是在后颈?”唐静诗好奇问道。
“很简单。我在车后座的时候,已经帮他检查了一遍。我发现他的主要伤势,其实并不是被车撞的,而是自身体内的淤血阻塞住了肺部。”
秦风一笑道,看向唐静诗,“还记得我之前提醒你,注意他的胸部吗?”
“嗯。”
唐静诗有些羞赧地点了点头。
她听是听见了,不过在刚才那个混乱的场面下,加之秦风只是个少年,所以她并没有放在心里。
况且,手术时候,她跟周天明这个经验丰富的主刀医生在一块,就更加把秦风的叮嘱给抛诸脑后。
所以,这导致了她差点酿成了大祸。
秦风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说道:“听你刚才能准确地报出穴位,你应该是懂中医的吧?”
“是的,我爷爷和我爸都是中医传承人。”唐静诗骄傲地说道。
“中医的智慧,不仅仅只在于薪火相传。老祖宗厉害的地方在于,那种茹毛饮血时代过来,懂得使用摒除法。神农尝百草,这才有后世华夏的五千年繁荣。”
在这一刻,秦风似乎根本不像是个学生,倒更像是一个知识渊博的老学究。
“在中医之中,有治未病的道理。而不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人体本就是一个最大的神藏,只有阴阳调和,气脉顺畅,才能百病不侵。我们要做的是,不能被表面所蒙蔽,找到内症所在,方能斩草除根。”
说完,秦风负手而立,淡淡地看着唐静诗。
唐静诗苦苦思索。
片刻之后,她似乎有了一丝明悟,很是激动道:“受教了!”
“孺子可教。”秦风点了点头。
还别说,在一个美女医生面前装逼,感觉还挺好的。
“不管怎么说,你可能在咱们医院创造了一个奇迹。让一个死人复活,可不是所有医生能够做到的。”唐静诗笑道。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奇迹。”秦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这还不算是医学奇迹?”唐静诗瞠目结舌。
“那我问你,你所认为的死亡,是什么样的?”秦风问道。
唐静诗低头想了想,这才认真回答道:“没有心跳,没有脉搏,没有呼吸,瞳孔放大……诸如此类的特征。”
秦风摇了摇头。
“难道我说的不对?”唐静诗好奇万分。
人类的死亡,在科学上都验证过了,这还有错的吗?
“你忽略了一点,人的灵魂。”
“人的灵魂?”唐静诗愣了一愣。
“没错,人的灵魂。只有人的三魂七魄都消散了,那时候人才可以说是真正的死亡。只是肉身死,那还算不得死亡。”秦风认真道。
其实,他之所以一门心思要找到《太乙针法》的下半部分,也正是因为这部分的典籍才是真正的精华所在。
掌生死,度神魂!
这是秦风所追求的医术上的最高奥义。
唐静诗思考了半天,却没有思考明白。
毕竟,让她一时半会接受这原本没有接触过的领域,对她来说有点超纲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心中对秦风的佩服程度越来越加深。
高人嘛,能常人所不能,才能称之为高人。
如果人人都会,那高人岂不是跟白菜梆子一样烂大街了?
将秦风送到了医院门口之后,唐静诗与他告别。
这个行事风风火火的女医生,下午还有两场手术要去做。
就在唐静诗扭头准备回医院的时候,秦风忍不住提醒道:“小心那个老家伙。”
“吴爷爷有什么问题吗?”唐静诗困惑道。
“这老家伙行事古怪,如果他又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就给我打电话。”
秦风想了想,继续补充道:“还有,那个酒葫芦你藏好了,别给他发现。馋死这个老家伙!”
“……”
唐静诗不由得苦笑。
这一老一少,是不是上辈子有仇?
等到唐静诗回去医院,秦风还没走出几步远,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擦着他的边呼啸而过,差点就撞到他。
“靠!”
秦风还没有来得及骂街,那辆法拉利停了下来。
车窗打开之后,露出了陈凌妃那张寒若冰霜却又倾国倾城的容颜。
“上车!”
陈凌妃发出一道冰冷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