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这次夫人在清风观不知犯了什么错事,竟被老夫人禁足,要知道,不管怎样,夫人秦氏那都是正妻啊,从未见过老夫人发如此大的火气。
在这档口,采买之权又落在了廖姨娘的手里,老夫人此举意在打压秦氏,可这打压是有期还是无限?他们关心的是这个。
想着,管事甩给嬷嬷们一个冷眼,“廖姨娘一个土包子,能看懂什么账本?”
此话的言外之意令人回味,那些嬷嬷们立刻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诡异的面面相觑,互相笑眯眯的握着手。
谁说不是呢,一个土包子,能看懂什么账本,糊弄糊弄就过去了,没必要那般的当真。
如此想着,大家伙就都散开了,回去准备着账本,若是她能看得懂再另说,若是看不懂,那便这么应付着,万一夫人秦氏再得了势呢?得为自己准备一条后路。
被老夫人夺权的秦氏,满肚子火气的离开了寒山居,一回到房间里就砸碎了一个茶盏,周边伺候的丫头们都吓得瑟瑟发抖,垂手收拾着地上的狼藉,赶忙落荒而逃,没人愿意留下来伺候着。
没办法,秦氏一发怒,总是喜欢拿他们这些下人开刀,身为奴婢,她们又不能反抗,就只能变着法子的躲着了。
“该死的廖姨娘,别以为这样就想取而代之,我是不会罢休的!”
看到母亲阴狠的面容,贺兰希心底隐隐浮现不好的预感,蹙眉望着母亲,“母亲,这次是祖母亲自吩咐的,您可不能做傻事。”
“姐,你总是这样优柔寡断,所以才总是让那对母女骑在我们的头上。”
随后而来的贺兰雪,冷冽眸光望向长姐,温柔婉约的靠在母亲肩头,“那对母女根本就是狼子野心,母亲,这次你可不能饶了她们,一定要给她们一点颜色瞧瞧,让她们知道,谁才是主母!”
想到贺妍那张令人厌恶的面容,贺兰雪的眼底就浮现深切的恨意。
秦子钰娶柳梦为正妻,就已经够让她窝火的了,昨天他竟然还暗地里偷看贺妍这个贱人,该死的贺妍,她都已经要嫁给秦子钰为妻了,她竟然还敢勾搭表哥,是可忍孰不可忍!
凝望着妹妹那双憎恨的眼眸,贺兰希深深的叹了口气。
“雪儿,你和秦子钰马上就要成亲了,你少在这个档口惹是生非,小心在触怒了祖母。”
祖母对这桩婚事本就有意见,雪儿若是再不加收敛,只怕以后的日子更难过了,可见,昨天她说的那番话,雪儿完全没有听进去。
提到祖母,贺兰雪的脸色有些难看,仍旧嘴硬道:“那又如何,我是祖母的外孙女,祖母不会舍得罚我的,你看,清风观的事情闹得那般大,我还不是没事的站在这里?”
那是因为你要成亲了!
贺兰希对妹妹的没脑子颇为头疼,她就不能有一刻的安分。
看到二女儿憎恨的面容,秦氏忽然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放心吧,事情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她们母女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母亲,你做了什么?”贺兰希紧张的询问。
万万不能再触怒祖母了,否则,母亲的主母之位就当真要拱手送人了。
“老夫人将采买之权交给了廖姨娘,她不是要看账本吗?那就让她看个够爱,但,账目若是合不上,那就怨不得旁人了。”秦氏冷笑着坐在软塌上,眼眸深处迸发出极致的恨意。
想就这样绊倒她,也不看看她当家的十几年来,安插了多少人脉,岂是那般容易就被绊倒的。
闻言,贺兰雪兴奋的跳起来,眸中闪烁着阴狠的神色。
“母亲说的没错,她们两个是从山沟里出来的,能识字就已是万幸了,哪里看得懂账本,到时候哦,出了纰漏,她们就要收拾铺盖走人了!”
想到以后就可以不用在看到贺妍那张厌恶的嘴脸,贺兰雪便扬起了兴奋的笑容。
太好了,如此一来,秦子钰的心就只是她一个人的了,再也不会被别人抢走了,柳梦算什么东西,比得上她和表哥的两小无猜吗?等成了亲,她就是表哥的妻子了,她就不信,表哥还能不乖乖攥在她的手心里。
贺老夫人当天吩咐完,第二天管事和嬷嬷们就抱着账本来了,全部都交到了廖姨娘的身前。
望着摞成小山一般高的账本,廖姨娘不由皱紧了眉头,“这,这怎么这么多的账本?”
原以为只会是几本而已,怎会是这般多?
领头的管事低眉顺眼的站了出来,“启禀姨娘,府里采买事项众多,厨房、还有日常的吃穿用度,每一项都有一本账,而且,贺府比不得小门小户,吃穿用度都有讲究,这账册日积月累下来,就这么多了。”
“可,也太多了。”廖姨娘指着眼前的账册,感觉头大了。
将廖姨娘为难的神色看在眼里,管事的鄙夷一闪而过,但表面上仍旧是恭顺。
“启禀姨娘,这已经不算多了,夫人管账本时,看的比这多多了,您这,顶多算是一小半。”
闻言,廖姨娘不由倒抽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诧异的望向他们。
“夫人平日里这般的忙碌,还有时间逛园子,真真是厉害的角色。”
本想是夸赞夫人的能干,可经这话一听,却是变了几分的味道,房内顿时陷入一片冷凝氛围之中。
许是知道说错话了,廖姨娘皱眉望向女儿。
贺妍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神色,放下手里的茶碗,唇畔扬起和蔼可亲的笑容,温眸闪烁着暗光,眸子一一扫过站在眼前的管事和嬷嬷们。
挑眉望着贺妍冷淡的面容,墨熠莞尔一笑,退后了一步,准备看好戏上演。
经过几日的相处,他发现一个规律,但凡贺妍怒火中烧的时候,总会怒极反笑,笑容越灿烂,说明怒火越发的高涨,此时,还是距离她远一点为妙,免得怒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瞧墨熠退后了一步,小若也悄悄后退着,幽幽叹了口气。
都过了这么些日子了,他们怎么还是不长脑,以为她家主子是个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