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随行?”墨熠直接将话挑明了。
亲手为他倒了一杯茶,贺妍眸光闪烁着冰冷,“秦氏早已看我和廖姨娘不顺眼,此次父亲出京办事有半月有余,她肯定会借着机会对我们不利,这次清风观就是一次下手的好时机。”
闻言,墨熠挑了挑眉梢,“若秦氏是个聪明人,就该明白,贺启雄离开后才是彰显掌家主母的时候,就算贺启雄离开了还有贺老夫人镇宅。”
墨熠的话教贺妍莞尔一笑,眼底闪烁着精光,“你说的不错,可就连你一个外人都看的明白,可秦氏却看不透。”
听了这话,墨熠不由的低笑出声,脑海当中浮现出秦氏刻薄的面容,手指轻轻抚弄着杯盏,微挑眉梢,眼底流露出嘲讽。
“枉贺启雄身居将军之位,不曾想娶的正室却是个气量狭小之人,这几算是开了眼界。”
庙堂之上贺启雄是忠心耿耿,没想到后宅里面却是如此的不安生,不过,细细想来,秦氏未出嫁前也是世族的大家闺秀,脾气难免骄纵了些,再者,贺启雄这几年未曾有过妾室,也因此养大了她的脾性。
如今廖亚茹已经进了将军府,贺妍又深得老夫人的欢心,若秦氏是个聪明的也不会至于此地,连丈夫的心都不在她的身上了。
贺妍将墨熠深沉的模样看在眼底,抬起杯盏轻啜一口茶汤,“看着吧,相国寺一行,必有好戏可看。”
“秦氏既容不下你们,何不直接杀了一死了之?”墨熠出了一个损招。
“杀了她们有什么好玩的,我要看着她们在痛苦的深渊里不停挣扎,体会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儿,死了就什么痛苦都感受不了。”
微微转过头望着他,贺妍莞尔露出嗜血的笑容,“生不如死才好玩,不是吗?”
贺妍露出的表情教墨熠十分玩味,把玩着手里的杯盏,很想知道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让贺妍变成如今的模样,人前是人畜无害,人后却是另一番景象,不过,不得不说,这样的贺妍引起了墨熠的兴趣。
望着望着,或许连墨熠都不清楚,那双深眸之中有了她俏丽的身影,素来冷硬的眸光多了几分的柔情,俊逸面容也浮现淡雅的笑意。
被墨熠柔情的眸光这般看着,贺妍不由觉得脸色发红,垂眸望着桌上的饭菜,不经意间流露出女儿家的娇羞。
“快吃吧,一会儿饭菜就该凉了。”
说罢,贺妍便转身进了内室,直到感受不到墨熠的眸光,这才伸手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一颗心好似要跳出来一般。
这种心神荡漾的感觉,贺妍万分熟悉,那是前世对秦子钰才有的爱恋,没想到她竟会对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动人。
想到黄安不为人知的身份,贺妍不由拧紧眉头,跳动不已的心也缓缓平静下来。
他到底会是谁?
次日凌晨,将军的人出门恭送贺启雄,临走之前的他特地嘱咐了秦氏要家宅和睦,秦氏不甘的咬紧唇瓣,知道丈夫意在威胁自己,不得为难廖姨娘母女二人。
暗地里看到秦氏咬牙切齿的样子,贺妍冷笑亦一声,她本就不认为秦氏有容人之量,殊不知,父亲不在府里是她下手的时机,也更是自己下手的机会。
三日的时间过的很快,一大清早秦子钰便在门外候着了。
因是去寺里上香,便穿的淡雅些,秦子钰在看到一身清雅白衣的贺妍时,顿时双眸一亮,因顾忌在人前,便收敛眼底的情意。
秦子钰自以为掩饰的很好,殊不知一切的小动作都被贺兰雪尽收眼底,暗自握紧了手掌,痛恨眸光射向贺妍。
贺妍,这次没有父亲护着你了,看我怎么好好收拾你!
“好了,大家走吧。”
见准备的差不多了,贺老夫人率先登上马车,后面是秦氏和府中小姐的马车,秦子钰的是在后面,因是要沐浴斋戒三日,此次去相国寺带的东西便多了些。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向相国寺,途中墨熠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低头看书的贺妍。
一届庶女没想到她竟喜欢看书,而且看的还是治世的书籍,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掀开帘子,看相国寺快到了,贺妍收起手里的书籍,温眸望向旁边伺候的小若,“之前准备的东西可备妥了?”
小若点了点头,从角落里拿出一只檀木盒子。
清点里面的东西,确定无一巨细,她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看盒子里都是准备蒙汗药以及迷香之类的东西,引起了墨熠的疑惑,“你准备这些东西有何用用处?”
取出一只瓷瓶,贺妍放在手里把玩着,“别小看这些东西,就是这小小的迷药,便可置人于死地,我手里的这瓶是醉梦,是勾栏院里给妓子和恩客助兴的东西,只需小小的一滴,颠鸾倒凤快活似神仙。”
闻言,墨熠幽深眼眸紧盯着她,挑眉打趣道:“你随时备着这东西,莫非是给秦子钰用的?”
除了秦子钰,墨熠想不到还会有谁。
“你猜对了。”
本是打趣的话,听到贺妍亲口承认,墨熠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阴鸷双眸射进她的双眸之中,夹杂着滔天的怒火。
“你想与秦子钰欢好?为了报仇,赔上了自己,你觉得值得吗?”
被墨熠阴厉神色吓到了,贺妍张了张嘴,呆愣片刻,随即回了神甩开他的手臂,“你将我看做是什么人了,为了他那种伪君子我怎会赔上自己的,这是给他喝的,但那女子却不是我。”
贺妍的辩解教墨熠眸光微微一闪,意识到自己莽撞了,不由得轻咳一声,脸上有着不自在,“抱歉,是我冲动了。”
眼角余光将他脸上的红晕看在眼底,贺妍轻声一笑,眼含娇媚,俏生生的望着他,“放心吧,秦子钰倒贴给我都不要,相对于秦子钰,我倒更中意你。”
话说到这份上了,墨熠双眸一亮,欣喜油然而生,但他仍旧努力克制自己,撇过了头,“我只是一届奴才罢了,小姐无需取笑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