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对峙的同时,晏瀛在御书房召见了太子晏蘅舟。
“儿臣叩见父皇。”
晏蘅舟无比心虚,从得知父皇真的去大牢见了皇后,并且把皇后送回坤德宫时,他就在担心。
担心那一盒别有用心的御膳,担心那配合着御膳使用会置人于死地的药膏。
“你看看这是什么。”
晏瀛直接让人把食盒和药膏呈到晏蘅舟面前,盖子都是打开的,里面的食物和药膏一动未动,晏蘅舟立刻就白了脸色......
“皇后打的好算盘,这个关节点,让娘娘劝皇上废后,这不是摆明了离间计?”
一回到娥皇宫里,阮月霏一边为阮清依换上行动方便的常服,一边分析着。
阮月霏向来是阮清依的智囊,聪明狡诈,而且长相普通,在美人众多的后宫只能堪称清秀,带在身边只会成为阮清依的助力而不会成为她的威胁,所以阮清依才愿意让这么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堂妹跟着进宫在身边伺候自己,在她的帮助下阮清依可谓是手段百出,让晏瀛越来越离不开她。
“本宫知道,”阮清依冷声一哼,“本宫是不会中计的。”
“对了,别忘了那个太监,本宫花了大价钱把他弄到掌刑司,竟然只打死个丫鬟......一个丫鬟算什么东西,本宫自己难道不能处理?”
“五公公吗?那娘娘的意思是?”阮月霏看着阮清依脸色机灵的问道。
“现在还不处理,留着过年吗?”阮清依冷哼一声,“若是夏燃夕追究,抓到他问出本宫来,本宫陪着那个蠢货一起送死?”
“是,奴婢明白。”阮月霏听命的点头。显然这种过河拆桥杀人灭口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熟练的很。
“还有这个解药,拿到宫外找民间的高人看看,宫里的我不放心。”阮清依拿出虞吾月给的所谓息肌丸的解药递给阮月霏,“还有高轩那个混蛋,口口声声投诚于我,竟然是夏燃夕的人,还给我下毒,我要把他千刀万剐!”
虞吾月回到坤德宫没多久,就听到太子被罚回东宫关禁闭的消息,她撇嘴一笑,知道这是晏瀛故意漏给她的消息,表示他的态度。
关禁闭,吃好喝好,没准还养的白白胖胖的出来,虞吾月没意思的问都懒得多问。
果真是心肝宝贝生的心肝宝贝,在晏瀛心里分量估计比夏燃夕这个结发妻子还重,要想扳倒这一系列的仇人,还真有些困难。
她在心里理清顺序。
诬陷夏家的,是阮清依,晏蘅舟,还有阮家派系的,晏瀛估计只是顺水推舟。
现在报仇,她也要挨个解决。
“小美女,想不想替皇后报仇?”
晚上睡前虞吾月最后换一次药就打算趁夜出去行动,后背上自己自然是碰不到的,只有让贴身丫鬟玉笛过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冷不丁就爆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果然不是娘娘。”玉笛冷静地看着虞吾月,手里还在尽职尽责的给她换药,动作轻柔连贯,显然一点也没受影响,心理素质很是强大。
“皇后娘娘呢?”
“死了。”虞吾月感受着夏燃夕贴身丫鬟的体贴换药,舒服的换了个姿势,“你不怀疑?”
“绿琴身子骨比娘娘还好都死了,皇后娘娘若是能撑下去反而奇怪了。”说着涂完最后一块伤口,玉笛收工,“可以了,干一会就可以穿衣服。”
“嗯,你家皇后变成鬼后跟我做了个交易,她的陪葬品归我,我帮她报仇。”上好药,晾一会,很快药膏干透了,虞吾月反手摸一把伤痛处,滑滑的像果冻胶,干好了就开始穿好衣裳。
玉笛收好药膏等物,冷静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不是人。”虞吾月穿好衣服,伸伸胳膊腿,嘶,还是很痛,看来目前不适合剧烈运动啊,得找点材料帮助一下才行。
感受到旁边玉笛的怪异沉静,她转头笑道:“嘿嘿,别怕嘛,我替你家皇后办完事就走。”
不是人,是鬼上身?还是皇后娘娘请来帮忙复仇的鬼?
玉笛花了好一会才从见鬼的诡异心情中平复下来,既然是复仇,她想想皇后娘娘的脾性,也确实是她的风格,便点头道:“你要我怎么配合你?”
虞吾月摆摆手,就直接朝宫外走:“好了,我要出去一趟,去给你家娘娘报仇去了,你留在坤德宫帮我打个掩护,别被人发现了。”
“你也是,娥皇宫里的女人手段阴狠,自己当心。”玉笛面色冷峻,声音不乏关怀。
冷面热心肠,真是个有趣的人。
虞吾月心里笑笑,没入黑暗中,手在空中挥舞比划,淡淡的灵气只有她才能看到,这是虚空制符。
一般术士需要朱砂黄纸,她好歹也是有望继承整个宗门的人,自然身手不同凡响,就算死过一遭,本事刻在灵魂里,一刻都不敢忘记。
她画的是隐身符,符箓扭扭曲曲外人即使看到也只觉得像是鬼画符看不懂。她一口气连贯的画下来,最后一笔勾完,整个符箓绽放出别样光彩,将她整个人笼罩进去,然后整个人就消失在外人的视线中。
然后,虞吾月朝着后宫中灯火最为耀眼的地方行进。
奢华的娥皇宫,夜里也是灯光通明,仿佛为了彰显它在皇帝陛下心目中最为特殊的地位,夏燃夕在自己的坤德宫每一晚从窗子里看到那边的璀璨耀眼,听到那边的欢声笑语,就知道,自己的丈夫晏瀛再次留宿在那里。
娥皇宫,晏瀛专程为阮清依修筑这座宫殿就已经明确表示了他的心意,娥皇女英,姐妹共侍一夫,地位平等都是妻,他无法给阮清依“妻子”的名分,便用了这样有特殊含义的宫殿来安抚。
而修筑宫殿的时候,正是夏燃夕为晏瀛引出蛊虫陷入昏迷整整一年的时候。
自古深情留不住,总是套路得人心。
夏燃夕付出生命去爱自己青梅竹马的丈夫,几十年的时光敌不过野心家短短一年的挖墙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