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暗格下有一面铜壁,铜壁另一边就是泉水,而这一边则是一暗格。
走入暗格深处,腐臭味愈发浓郁,走至底,竟见一口黑漆红花棺椁。
撬开棺椁一看,里面正是侯爷幼子的尸体,如今已面目狰狞,残迹斑斑。
几只老鼠啃穿了棺椁,爬进了棺椁中,它们贪婪的浸在尸油中,个个吃的肚皮圆润。
让人疑惑的是,侯爷幼子并非是染花柳病而死,他真正的死因是胸口一把七寸长的匕首。
七寸匕首模样别致,手柄处还有一鬼爪图腾,看起来十分诡异。
云煞见此匕首忽然心中一惊,这把七寸匕首,她认得!
这是她杀手师父的……
她家道中落,被人追杀,后被杀手师父所救,培养成了一个无情的杀手。
而她的师父人称鬼爪,冷血无情专杀官臣,他每每杀人后,都会在尸体上留下一把鬼爪匕首。
云煞心里“咯噔”一下,想去拿那把匕首,以免惹是生非。
但岑昭侯抢先拿走了匕首,他微微蹙眉,眸色深沉起来,似乎要调查到底。
“看样子,侯爷幼子死因蹊跷,侯爷故意隐瞒,定有难言之隐。”
“那与我们又有何关?”
她偷偷看着他,不想他调查太多,又恐他发现自己的身份。
谁知他却忽然转头,捕捉到她偷看他的眼神……
他讥笑道:“与你是无关,但与我有关,这把七寸匕首,我曾经也有一把。”
“你也有一把?”云煞狐疑:“你怎么会有?”
岑昭侯脸色铁青,望着棺中尸体喃喃:“同为可怜人,曾经我在我母亲胸口,也取下过这样一把匕首。”
云煞暗惊,杀手师父杀了岑昭侯的母亲?
二人不语,陷入了沉寂中。
云煞立即从棺中取了小一瓶尸油,趁着夜色正浓,二人风风火火的回了岑府。
尸油到手,药便成了!
云煞悉心为严赫敏煎了药,奇奇怪怪的毒物混合在一起,加上尸油后,变得非常浑浊浓稠,还散发一股恶臭味。
严赫敏为难:“这着实让人下不了嘴……”
云煞嫌她墨迹:“自古云良药苦口,你若这点苦都受不了,那日后的苦还长着呢。”
严赫敏被激将了,紧蹙眉头拿起碗仰头喝下!
药的味道让人作呕,严赫敏脸色大变,险些要吐,云煞飞快道:“吐了可就煎不出第二碗了!”
严赫敏只好将药喝下,喝了几大口终于见了碗底。
当夜药效就发挥了作用,严赫敏高烧起来,浑身炽热,口干舌燥,喝了整整半桶水。
每每喝水不过半刻钟,她便呕吐起来,吐出的脏物里掺杂着一些黑乎乎的条状,看起来十分恶心。
云煞称这为正常症状,熬过两夜,便可无事。
说罢,她早早睡去,夜里却听见一只布谷鸟在窗前鸣叫,她浑然惊醒,赤脚向那布谷鸟追去。
随着布谷鸟追了一段路,云煞被引到了人迹鲜少的西厢房偏院,只见一玄衣长衫男子立于院中。
布谷鸟落在玄衣长衫男子肩头,男子微微偏过头,仿佛已等候多时。
他眼神犀利冷峻:“我是遣你来杀岑昭侯的,你倒好,在这儿悬壶济世?”
云煞微愣:“师父,我是……”
“莫要解释。”男子阴冷道:“岑昭侯不能留,不然他会乱了我的大局。我只给你两个月时间,一定要杀了他。”
云煞不敢说话,因为她知道,他一贯是这个作风,说一不二,狠辣绝情。
之后二人又说了一些血腥的话,提及了几个姓名,都是朝廷将死之人,玄衣长衫男子要云煞施以妙计,让她接近,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杀死。
云煞遵命,已开始筹谋,而这时,安静的布谷鸟却忽然发出一声鸣叫,仿佛受到惊吓似的。
随着布谷鸟的视线望去,竟有一人躲在暗处窥探!
“什么人!”
暗中人一惊,连忙逃走,云煞蹙眉眼神一紧,她迅速追赶,露出了阴狠的锋芒。
将人拦住,云煞这才发现,这是严赫敏房中的丫鬟,丫鬟求饶,只说无心,前来找她只是受严赫敏之命,他们所谈之话并未听见。
云煞放柔了声:“我知道,这也怪不得你。”
丫鬟感激涕零:“谢过医仙,奴婢肯定不会把今夜的事儿说出去的,谢过医仙!”
“我当然相信你不会说出去的……”云煞扶她起身,满眼怜惜的看着她。
说罢,她眨了眨眼,瞬间变脸,将丫鬟的脖子迅速扭断!
丫鬟惊愕,死不瞑目,化作软泥瘫在地上。
“死人怎么会说话呢……”
再回过神,玄衣长衫男子已离开,云煞收拾好尸体,也火速离开了。
次日一早,岑府中还无动静,只有娇柔的严赫敏在挣扎着寻找丫鬟的身影。
严赫敏经过一夜折腾,脸上的黑痳消散了不少,她十分欢喜,就是人有些虚弱。
严赫敏有些微怒道:“茉莉这个死丫头,平日就爱偷懒,这回竟然躲起来不见了。”
云煞一听笑了:“也许,是她有了心上人,急着见心上人耽搁了呢。”
“她敢。”严赫敏娇嗔道:“她是我的贴身丫鬟,未得我同意就想嫁了?”
二人闲聊了几句,紧接着就有一丫鬟惊慌失措的跑来,她在严赫敏耳边低语几句,严赫敏一惊。
“你再细说一番!”
丫鬟气急败坏:“是茉莉死了,在后院发现了茉莉的尸体,她死相凄惨,动作诡异……众人都说她是中邪了,现已通知岑大人前往。”
严赫敏踉跄前往,倒是对这个丫鬟极为上心,一路上她眉头紧蹙,从未舒展。
众人赶到后院一看,茉莉歪着脑袋,满脸涂着锅灰,呈叩拜状跪在一颗松树下。
岑昭侯在旁细细打量,眸中仿佛闪着亮光。
他思虑片刻警惕道:“封锁岑府上下,任何人不得入内外出,阁楼上派哨兵昼夜值守,连一只麻雀都不能放过,凶手就在本府,还未逃出!”
云煞心中微微惊讶,他这是如何看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