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夺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准备拍几张图片。
老板一看,连忙制止,“哎?老弟,这不合规矩了啊!你要是不买,可不能拍照!”
吴夺笑了笑,“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价格我拿不了,这不是还有朋友么?可以问问朋友要不要。”
“这个······”老板抬抬手,“你先别拍,咱门先谈价,谈不拢再说照片的事儿。”
这件青铜戈,老板最低只能让到二十五万。
这个价钱吴夺很难接受,而且他并不喜欢这件青铜戈,要不是因为“巴王庙”的事儿,他连照片也不会拍。
“这价儿我真要不了,还是我拍照片问问朋友吧?”
“这东西毕竟是青铜器,我要担风险的啊老弟。”老板抬抬手从柜台一侧的小盒子里拿出一张名片,“要是你有朋友能要,再联系我吧。我有店,和地摊不一样,不是只有周末开,一般都会在。”
吴夺接过名片,“老板你这是信不过我。你看这样行不行,要是有买主想要,你给我打个电话。”
“这没问题。”老板呵呵一笑。对他来说肯定没问题啊,到时候一件东西两个买主,还有利于提价呢。
吴夺给摊主也留了电话,便就告辞而去。
这件青铜戈,只是个线索,有没有实物,算不得必需;对于调查,只是锦上添花。
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大鳍山的具体位置。
出现了这个事儿,吴夺也不逛了,直接给吴大志打了个电话。
随后,两人相约在市场的一处僻静处见了面。
吴夺一看,吴大志手里还拎着个袋子,原来他也出手了。
吴夺没着急问吴大志买了什么,先把这事儿说了一遍。
他也不能说自己从一件青铜戈上听到了大鳍山“巴王庙”,就说这件青铜戈是水坑,又出自利州,很可能和嘉陵江有关系。
而且,他以前了解到一个关于大鳍山“巴王庙”的传说,但是以前没当回事儿,现在把这两个事儿关联起来了,如果大鳍山就在下一步要探查的嘉陵江范围内······
吴大志听了这个,也就没追问吴夺之前是怎么了解到的大鳍山“巴王庙”传说,直奔主题:
“你的意思是,那件青铜戈有可能出自这个传说中的水下巴王庙?”
“对。”
“你是不是还想,如果大鳍山在我们要探查的范围内,秘藏梁州鼎的水下工程,也有可能直接利用这个水下巴王庙?”
“爷爷啊,我没想得那么寸那么巴适,我想的是能有关联的线索就很好了。”
“来了蜀都,还学上‘巴适’了。”吴大志笑了笑,“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如果这个大鳍山就在我们确定的范围之内,的确值得一探。”
吴夺接着又道,“那件青铜戈,因为我还没走,所以暂时没直接拿下,您看?”
“不喜欢干嘛自己花钱?正好问问庞局,能报销的话倒是可以拿。”吴大志说着,拿起手机就给庞统打了过去。
“吴老爷子,正好有事儿要找您呢!”庞统接起电话就道,“利州一直有人在,您确定的范围,航拍图和地图都做好了,您看是到了利州再开会讨论,还是提前给您发一份?”
“庞局你还客气上了。”吴大志笑道,“提前发,原本是没什么必要······但,现在可能有必要了。”
“啊?”庞统微微一顿,声音提高:“怎么?听这意思有新发现?你们还在蜀都吧?”
“是吴夺得到了一个线索。”吴大志接着又把这情况对庞统说了一下,顺带请庞统帮忙查查“大鳍山”,有结果之后一并发图。
“做好的地图我看了,没有大鳍山这样的地名,真有可能是古称或者什么特殊情况。”庞统应道,“我马上安排人查阅和查访,是不是在这个范围内或者相距很近。”
“对了庞局,那件青铜戈,需要买下吗?”吴大志最后问道。
“哈哈哈哈。”庞统大笑,“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
吴大志挂了电话之后,吴夺说道,“爷爷,咱们是不是在蜀都也得开个工作会了?”
“嗯。”吴大志点点头,“不过暂时不用着急,最好先等调查大鳍山的结果出来。”
“好,那就等等。现在也别先告诉他们了,打扰他们捡漏的兴致。”
“你这是已经捡漏了啊?”吴大志指了指吴夺手上的袋子。
“您不是也一样么?”吴夺也指了指吴大志手上的袋子,“您是爷爷我是孙子,先说说您的,看袋子里的锦盒,东西个头儿不小啊!”
吴夺说完时候,突然觉得这话有些别扭,好像某种很难堪很不爽的情况也可以用。
吴大志却直接打开了袋子,“我买的不是古玩,而是实用之物。”
结果,吴大志袋子的锦盒里,装的是一只粉彩缠枝莲纹双耳瓶。
体量确实不小,足有三十厘米高;口沿微微外撇,束颈,带双耳,溜肩鼓腹,平底圈足;胭脂地,粉彩缠枝西番莲。
“实用?”吴夺乍一看吴大志手上的这只双耳瓶,不由一怔;这肯定不实用啊,就是个观赏器。
“别急。”吴大志将足底冲向吴夺。
圈足内,是红彩三字六行篆书款:大清嘉庆年制。
“嘉庆官窑?”吴夺又道,“嘉庆官窑和实用好像也没关系啊?”
吴大志得意一笑,接着又旋转瓶身。
吴夺这才看到,瓶身另一面的腹部,缠枝莲纹中间,有一个“红双喜”。
“等你结婚的时候,就是实用器了!胭脂地,喜字,嘉庆,多合适!而且你俩都在蜀都,我作为长辈又遇上这只嘉庆喜字瓶!”吴大志接着说道,“而且啊,价钱都很吉利。”
“爷爷,这瓶子是开门的嘉庆官窑,好像很难捡漏啊?”
“岂止是嘉庆官窑?这是嘉庆早期官窑,御窑厂督陶官还没撤呢,有乾隆官窑的水准!”吴大志眉开眼笑,“这样的东西,古玩市场里可真不好碰了,我也是运气好。”
“您到底花了多少钱?”吴夺追问。
“九十九万,吉利不吉利?”
“爷爷,您花了这么多?”
“不值么?”
“值倒是值,就是不算是个漏儿。”
“漏儿有很多种,价钱低只是一种。碰上特别合意又不好找的东西,同时又没有高于市场价,我看也算一种。”吴大志小心将瓶子装回锦盒,“臭小子,等九鼎的事儿完成了,我就只剩这一个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