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裴念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了,她愣愣地看着窗外很久,才回过神来自己现在在时安的家里。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好好的睡过觉了,自从来了帝都,她就没这么安稳的睡过。
她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才起来。
脚似乎好了一些,已经没昨天那么肿了,裴念试探着下地踩了踩,感觉没之前那么痛了后,才慢慢走出房间。
她以为时安还在家里,可是走出去后才看见客厅桌上放着的纸条。
那是时安留下的。
上面简要说明他出去有点事,会很快会来,留言的时间是在二十分钟以前。
那时候她刚醒,好像的确有听见一声关门的声音,她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的,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
裴念扬唇笑了笑,将纸条压在了书下,然后转身去厨房。
微波炉里还放着时安做好的早餐,还是热的,她拿出来就可以吃。
但就在她吃早饭的时候,玄关突然传来门铃声。
裴念愣了愣。
这是时安回来了?
可是,时安身上不是有钥匙的吗?怎么还会按门铃呢?
那么,是霍晨曦吗?
但霍晨曦也没说今天要来啊,而且,她今天还有课呢。
门铃声还在继续响着,似乎并不打算停下来。
裴念犹豫了下,还是起身朝玄关走去。
走到玄关后,她才从电子屏幕上看到外面的人是谁。
是她很久没见过,这辈子却也忘不了的人。
许佳梵。
时安之前说过自己跟许佳梵之间的婚礼已经取消了,但她却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不过现在看来,许佳梵,似乎是并不打算放弃了啊。
裴念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还是伸手,开了门。
而外面一直在按着门铃的许佳梵见门开了,脸上原本焦急的神色迅速变了,变得欣喜。
她认为时安既然还愿意见自己,那就是还有办法挽回的。
这个想法刚在她的脑海中划过,她就看见了站在里面的裴念。
许佳梵脸上的表情一滞,像是见鬼了一样的震惊:“裴念?!”
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在这里见到裴念,她认为自己哪怕是看见霍晨曦也能好想一点。
可是裴念……怎么会在这儿?
而且她的身上还穿着睡衣,意思是,她现在,住在这里吗?
跟时安一起?
“好久不见。”裴念面无表情地淡淡说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许佳梵问,“你为什么会在时安的家里!”
她到现在了还把自己当成时安的女朋友,来质问裴念。
“我为什么在这里,不需要向你解释。”裴念的回答很冷淡,“倒是你,还有脸来找时安?”
许佳梵注意到裴念对时安的称呼都已经变了,这是不是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跟以前不一样了呢?
许佳梵的呼吸蓦地急促起来:“我是他的女朋友,我为什么不能来找他!”
“是不是女朋友,恐怕不由你说了算吧。”裴念勾起唇角,冷笑了一声,“还是说,都到现在了,你认为,时安还会相信你的话吗?”
时安早就说过,当初许佳梵所做的那一切事情,他都已经查清楚了。
或许时安还没有跟许佳梵摊牌,但是,也不代表他会原谅许佳梵。
如果都这样了时安还要原谅的话,那他就不是裴念所认识的那个人。
“他为什么不相信!”许佳梵握紧了双手,脸上憋得红了起来,“你少妄想用胡言乱语来迷惑时安的心了!”
“谁用胡言乱语谁心里清楚。”裴念淡淡说,“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关门了。”
她懒的再跟许佳梵有任何接触。
但就在她要关门的时候,许佳梵却突然一把撑住门,阻止了她的动作。
裴念看着她皱起了眉头:“你还想做什么?”
“你以为你能让我跟时安分手吗?”许佳梵的眼神慢慢变了,变得阴狠恶毒,“我告诉你,你别想!”
裴念的心中顿时觉得不好,这许佳梵难道是要发疯了吗?
情绪过于激动的人通常情况下也都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裴念现在脚上还有伤,如果许佳梵真的要对她做什么的话,她也没多少抵抗的能力。
想到这,裴念正想说什么稳住许佳梵时,突然一道熟悉的,低沉的嗓音在走道里响起:
“许佳梵。”
他的声音夹着冷傲以及阴沉:“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认为我还会跟你结婚?”
听到这声音,不仅许佳梵,连裴念的身形都微微颤了颤。
她越过面前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的许佳梵,看向不远处缓缓走来的时安。
此时他的脸上带着残冷,目光阴鸷犹如猎鹰一般凌厉摄人。
这是裴念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时安,即便她知道他的这抹冰冷是对着许佳梵的,她也还是从心底里感觉憷了一下。“时安……”许佳梵的脸色变得苍白,“我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你要跟我解除婚约,我都已经跟我朋友同事说了我们要结婚的事……你现在却突然一个电话告诉我婚礼取消,还什么原因都不告诉我,你让
我怎么办?”
自从上次在电话里听到时安取消婚礼的话后,许佳梵就一直在担心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
她打他的电话想要试探,可他却始终都没接。
她是实在忍不住了才来帝都找他的。
可她没想到自己来了这里,第一个见到的人却是裴念。
“你先进去。”时安冷着脸,并没有回答许佳梵的话,而是先对裴念这么说了一句。
裴念原想听一听他们之间要怎么解决这件事的,但是被时安赶了,她也不敢多留,只能将门带上,然后转身走了进去。
确定裴念听不到了以后,时安才将视线落在许佳梵的身上,冷淡而又无情:“我们,先从五年前的那件事说起吧。”
五年前……许佳梵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没有一点血色,她强迫自己扯出了一抹笑,十分勉强:“时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