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给母后请安!”司徒灏祯上前向傅太后拱手行礼,语速不急不缓。
“皇上来得正巧。”傅太后轻笑道,“哀家正有一事,要与皇上商议。”
司徒灏祯眸华一闪,淡淡问道:“可是为了玹玥指婚一事?”
傅太后稍稍睖睁,问道:“皇上已经知道了?”
司徒灏祯似笑非笑,“方才儿臣在殿外遇到摄政王妃,与她交谈了几句。”回答得极其不以为意。
傅太后轻轻点头,只道:“既然如此,不知皇上何时下旨?”
司徒灏祯眼眸微闪,眉眼带着几分探究,向傅太后问道:“太后以为,摄政王府与武家联姻如何?”
傅太后闻言,唇角扬起一丝笑意,说道:“自然是极好的!更何况,玹玥与武家小姐两情相悦,青梅竹马。武怀钦又直属摄政王麾下。若两家能结秦晋之好,必定成为我松雪国一大佳话!”
司徒灏祯眸底黯淡了一下,神色似有些沉思,说道:“既然母后亦觉得可行,那朕便下旨赐婚便是!”
不待傅太后眸中的诧异尽现,司徒灏祯又说道:“只是,八月十五乃时穆两国联姻之大事。玹玥身为摄政王世子,定是要代表本国出席的。若现在下旨赐婚,恐怕有些仓促。不如展缓,待中秋之后,再宣旨不迟。母后意下如何?”
眼下距离八月十五,尚有近两个月的时间,或许能想到办法扭转乾坤!
傅太后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抿唇笑道:“皇上深思熟虑。一切便照皇上的意思办罢!”
司徒灏祯眸华微微一闪,点头算是回应。
傅太后目光扫了窗外一眼,才重新对上司徒灏祯的目光,说道:“天色渐晚……皇上不如留在哀家这里用膳罢。”
“不必。”司徒灏祯极其干脆地道,“儿臣想去偏殿坐坐。”
傅太后略微一滞,唇边笑容犹在,点头道:“那好罢!”
司徒灏祯凝住在傅太后脸上的双眸,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只微微鞠身说道:“儿臣告退!”然后转身便绕出屏风,往西殿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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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精致的偏殿正房内。
锦彩已将最后一道菜式摆上炕桌。
由于偏殿较冷的缘故,闵云舒一日三餐便在炕桌上用饭。
不知是否因今日听宿兰依说教了一天的缘故,闵云舒累得有些饿了。正要起筷开动,忽然自屋外传来一声通传:“皇上驾到!”
闵云舒顿时眼睦一缩,惊讶的目光扫了同样感到诧异的锦彩和冰刃,不禁有些怔忡。
不多时,便见司徒灏祯与刘荣一前一后踱进屋来。
闵云舒连忙起身,迎上前去:“臣妾参见皇上!”
司徒灏祯俯身双手捧住闵云舒消瘦的肩膀,将她扶起,柔声调侃道:“看来宫中的规矩,你学得倒是挺快。”
言语听起来,甚是欢愉。
闵云舒仿似触电一般,被司徒灏祯轻碰之下略微一颤,却故作镇定,低眉不语。
司徒灏祯将眸底的一丝阴戾之气潜藏,目光扫了炕桌上的几道菜式,笑道:“正好!朕还未用膳,不如你陪朕吃一些。”
说罢,左掌轻抚上闵云舒后腰,轻推她在炕桌前入座。
闵云舒心中略有些忐忑,不禁抬眸望着是司徒灏祯。
不待他坐定,闵云舒已柔柔说道:“这几道菜……臣妾已经动过了,不如……”
“无妨!”司徒灏祯一阵抢白,声音似有些幽冷,目不稍瞬地隔着炕桌凝住着闵云舒。
他的目光似带着一种探寻,又似一种,不悦,竟看得闵云舒心中慌乱起来。想要本能地避开他的目光,却又害怕被他看穿心底的恐惧!
半晌,司徒灏祯才将目光扫向刘荣。
刘荣早已会意,于是转身出去拿了一套餐具进来,恭恭敬敬摆放司徒灏祯面前。
“不如,让臣妾给皇上布菜……”闵云舒说话间,便要站起身来。
“你坐!”司徒灏祯目光似一道冰冷的空气,直向闵云舒的脸庞,“既然朕让你陪朕用膳,自然不用你布菜。”
他的语气淡淡的,听起来没有丝毫的温度。
闵云舒心中稍稍一沉,不及应喏,已见司徒灏祯似是随便的朝旁边一指,向冰刃冷冷地吩咐道:“你来!”
冰刃眼睦一缩,只得唱喏一声,走上前来。
司徒灏祯兀自坐在炕上,自下而上打量着冰刃一番,凉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的话,奴婢冰刃。”冰刃垂眸回道。
“听说……”司徒灏祯缓缓吐出一句话,“……你会武功?”
冰刃手中的筷子不禁一紧,神色却显得淡定,垂眸道:“回皇上,只是皮毛而已。”
司徒灏祯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摄政王府的皮毛,已称得上是高手了罢?”波澜不惊的语气,听不出丝毫情绪。
冰刃心尖不禁一颤,身子亦随之僵了一下。
闵云舒忙说道:“皇上,冰刃其实并非摄政王府之人。不过是流落江湖的侠女,与臣妾于宫外相识罢了。”
“哦?”司徒灏祯懒懒一笑,“那可真是太遗憾了。玹玥武艺超群,若你能拜得玹玥为师,学会他的一招半式,想必留在傅婉仪身边会大有用处?”
他的目光始终斜睨在冰刃的脸上,探究她的每一个反应。
冰刃虽然明知皇上这是试探,但仍旧紧张得手心冒汗,不过是强装镇定罢了。
闵云舒眸华微闪,忙抿唇玩笑道:“臣妾又不需要领兵打仗,身边哪里需要什么高手?”说话间,已伸长筷子,夹了一棵青菜送向司徒灏祯面前的空碗内。
“那倒是!”司徒灏祯目光落在闵云舒的欢颜上,“朕不过是今日见到摄政王妃,因此才随口这么一说罢了。”
淡淡的语气,听起来仿佛不以为意。
闵云舒却身子稍稍一怔,如秋水般的美眸中闪动着一丝好奇,问道:“王妃今日进宫了吗?不知她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