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妍一听“时雨帝宫”四字,身子不禁一滞。只听善彦靖接着道:“本公子与文妍姑娘,总算相识一场。这件礼物,权当本公子的一点心意罢。”
“但是这礼物,实在太过贵重了!”卓文妍口中说着,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善彦靖唇边勾勒起一丝弧度,“文妍姑娘定是见惯好东西的。本公子若送些俗物,岂不是对你我相识的一种辱没?”谈笑间带着一丝痞味。
不及卓文妍开口,善彦靖接着道:“其实,本公子送文妍姑娘此物,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
“哦?”卓文妍美眸中闪过一抹疑惑。
只听善彦靖轻轻笑道:“文妍姑娘希望能在本公子心中留下好感,本公子自然也希望能在文妍姑娘心里占有一席之地。若文妍姑娘日后见到这枚白玉扳指,能够想起今晚与本公子的鸳鸯一梦,就算今生不复相见,本公子亦没有遗憾了!”
“既然如此,文妍便日夜戴着它。”卓文妍笑弯了眉,优雅地坐起身来。一头略有些湿润的墨发,瀑布般泄在如玉瓶般纤细的裸背上。
她纤纤手指轻轻捻起榻边一件白色轻纱,娴熟地披在肩上穿好,缓缓下榻。
善彦靖坐起身来,目光随着卓文妍轻纱中若隐若现的玉体移动,眸中含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只见卓文妍从抽屉中取出一把剪刀,剪下一缕青丝,用一条细细的红丝带绑好,坐回榻上。
“来而不往非礼也。文妍亦有一点小小的私心,还望善公子能成全!”说罢,卓文妍将手中的一缕头发,送至善彦靖面前,两靥含羞如娇花。
善彦靖微微一笑接过来,放在鼻下轻轻一嗅,仿佛还能闻到卓文妍的幽幽汗香似的。
“本公子越来越觉得,我们是同一类人!”善彦靖细窄的眸子含着浅浅的笑意,“其实,倘若我没有对出对联,你还会请我上来喝酒吗?”
卓文妍抿唇一笑,“既然文妍和善公子是同一类人,想必善公子心中早已有答案!”
善彦靖捏了捏卓文妍的下颌,笑道:“你是很聪明,只可惜,还聪明得不够!若是想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就不该亲自来我的包间,而是想办法让我自己上来!”
“看吧,不过才短短几个时辰,善公子已经开始厌弃文妍了。”卓文妍撅着小嘴,撒起娇来。
善彦靖痞笑一声,长臂一揽,一床锦被已将他二人双双盖住……
床第间,善彦靖低喘声声,力如破山。卓文妍娇吟不断,媚惑勾人……
这正是:有缘千里鸳鸯梦,无爱也欢风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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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朝国夏日的晨光是温暖的。
金色的阳光自窗外斜照而近,懒懒地洒在被子上,渐渐唤醒沉睡中的善彦靖。
他下意识地探手在被窝里乱摸了一通,抓到的却是空空如也。
善彦靖心中一怔,这才睁开眼睛一看,枕边哪里还有人?
他蓦地坐起身来,如电的目光扫视四周一圈。果然,卓文妍已经离开了,甚至连只字片语也没有留下!
善彦靖唇边不禁勾起一抹哂笑,这才翻身下榻。
刚刚穿戴整齐,便自窗外传来一些叫嚷声,惊天动地。
善彦靖身子一僵,踱至窗前,垂眸俯视,果然是穆朝国的侍卫赶来封锁管道了!
“胶衣出行日”本是每年的六月十五。
只因今年时雨国与穆朝国联姻,已将吉日定在八月十五。未免耽误婚期,翟涧不得不更改了今年“胶衣出行日”的时间。而这种内部消息,善彦靖自然早已知晓!
百姓们皆被驱往别街。而管道两边的居民亦被暂时关在屋内,不得外出。
一时间,整条大街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别说是闲杂人等,就连一个垃圾也瞧不见。
笔直的管道两边,清一色站着两溜手握长矛的士兵。中间的石质的街道映着阳光,如白色的小河静静地流淌。
半个时辰过去了,只见一群大队伍如长龙一般,不疾不徐,有序前行。
领头骑棕色骏马的是松雪国的使臣樊甄,后面尾随的是松雪国的随从,再后便是八名今年的松雪国胶衣。
紧接着的是时雨国的队伍。只见傅玹玥一袭浅蓝色长袍,身骑白马,徐徐前行。后面是时雨国的士兵和今年挑选的十八名胶衣。
然后是身骑黑马的张缪,和景盛国的黑衣武士以及十九名胶衣。当然,其中并不包括董翠儿和元宵!
再后才是行近国使臣宋岕,和他率领的行近国侍卫以及十名胶衣。
最后的是斯远国的使臣窦维,和斯远国的随从并十名胶衣。
眼看着一群人渐行渐远,一直消失在视线中。善彦靖这才勾了勾唇角,不禁哂笑了一声。
就在此时,突然听得一阵敲门声,自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善公子,奴婢是来伺候您梳洗的!”
“进来罢。”善彦靖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话音刚落,但听得房门“吱呀”一声,被人轻轻推开。
紧接着,踱进两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一个双手捧着木盆,一个双手托着托盘,上面放着一个茶盅和一个小小的痰盂。
善彦靖认识她们,是伺候卓文妍的丫鬟碧痕和青依。
思绪稍转,只见碧痕将拧干的热毛巾递到善彦靖面前,柔声唤道:“善公子,请慢用!”
善彦靖接过毛巾,向碧痕问道:“你们家小姐走了么?”
“小姐天色一亮,便离开‘飘香院’了!”碧痕低低说道。
“那……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话给我?”善彦靖迟疑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口。
碧痕略微一怔,才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小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吩咐奴婢和青依好生伺候善公子。”
善彦靖闻言,便不再开口,安静地梳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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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们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