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好像是跟司珍大人有关!”小陈子捏着兰花指在空中轻轻一点,白净的脸上有些许的焦虑。
“香姑?”闵云舒眼眸一闪。
“听说皇上把司珍大人,关进了天牢!”小陈子皱着眉,轻轻摇了摇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姑娘还是去一趟东宫,自然一清二白了!”
闵云舒拧着蛾眉,连连点头,忙与小陈子一路往东宫去了。
另一方面。
阿珂提着食盒,心中忐忑不已,疾步直奔御岚殿的方向。
突然,一列侍卫排成“1”字,迎面有序地走来。阿珂心中一沉,将头越发埋得更低了。
眼见便要顺利与侍卫擦肩而过,忽然身后传来领头侍卫浑厚的声音:“站住!”
阿珂一个激灵,拧着食盒的双手不禁握得更紧了,背脊顿时冒起一阵凉意。
此时,侍卫们都停住了脚步,目光齐齐地落在阿珂瘦小的身躯上。
领头的侍卫不疾不徐地上前,“你是哪个宫里的?抬起头来,让本将军看看!”懒散的声音,似含了一丝轻慢,盛气凌人。
他傲慢地抬着头,右手在空中随手一摊,已有一名侍卫上前,将阿珂的通缉海报呈到了手中。领头侍卫抬着下巴,双手摊开画像,自得地抖了抖,目光斜视着阿珂。
阿珂手心沁出了汗,已作好“困兽之斗”的准备。
“叫你抬起头来,你耳朵聋了?”领头的侍卫语气懒懒的,听上去有些不耐烦。
阿珂正要发难,突然身后一个柔媚的声音响起:“原来你在这里!”
众人都闻声望去,只见一个清秀的白衣公公款款走来。他神态自若,清亮的双眸带着一抹与他年纪不太相符的严肃。
阿珂只愣了一霎,便又埋下头来。
那领头的侍卫,却一眼认出对方,忙哈腰陪笑,“元宵公公,您怎么到这御花园来了?”
“还不是为了来找这个兔崽子!”元宵兰花指轻轻在阿珂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勾起的唇角似笑非笑,“殿下遣他给皇后娘娘送糕点,谁知去了半天也不见回来。杂家想着,这小子定是初来乍到,迷路了也未可知,因此才来寻他!敢问将军,可这小子闯什么祸了?”
“没有,没有!不过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领头侍卫满脸堆着笑,已将画像收起,“既然是洛静王殿下身边的公公,为何刚才不一早言明呢!”
领头侍卫的嘴脸,简直前后判若两人。
阿珂只是垂着头,睨了他一眼,却懒得搭理。
“这小子面浅,不过做事还算妥帖,甚得殿下欢心。因此,此次出使贵国,殿下才带他来见见世面。”元宵抿嘴一笑,“到底还是扶不起的阿斗,怕生!让各位见笑了!”
领头侍卫哈哈一笑,“新人是要慢慢教的!元宵公公您待人接物面面俱到,名师出高徒,定能调教妥当的!”
元宵唇角勾起一抹轻笑,自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领头侍卫的手里,“承你贵言!”
领头侍卫眉梢眼底皆是笑意,却加以推辞,“这怎么好意思。”
“拿着罢!各位今日逮捕刺客,实在辛苦,就当是杂家请各位吃酒!”元宵笑吟吟地道。
其他侍卫听了,虽不作声,面色俱是喜色。
领头的侍卫,于是揣下银子,拱手笑道:“那么多谢公公了!我等还有任务在身,先行告退!”说罢,打了个手势,领着众侍卫踏着整齐的步子离开了。
阿珂这才抬起眼睑,睨着元宵。
元宵暗暗舒了口气,一副“死里逃生”的神情,摇头笑嗔:“还愣住这里干什么?还不快随我回御岚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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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云舒随陈公公自北苑后门进入东宫,此时太子翟涧已经等候多时了。
一见到闵云舒,翟涧也不待她行礼,已欺身上前,喜出望外:“云舒,你总算来了!”说罢,一招手,命小陈子去殿外把风。
闵云舒眸光环扫一周,这才发现室内灯光昏暗,寂静无人。她目光落回翟涧白净清秀的脸上,问:“听陈公公说,香姑被打入了天牢?”
翟涧双唇紧闭,蹙着眉头,点了点头。
“父王已经下旨,赐以绞刑,三日午时执行!”翟涧的言语中,听起来甚是无奈。
闵云舒心中猛地一沉,整个人如浸在寒水之中,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太子殿下,你一定要救救香姑!”闵云舒一把拽住翟涧的手臂,如同溺水之人抱住浮木一般。
翟涧心尖一动,垂眸看着她,暗叹了一口气,“莫说我现在被罚禁足!就算能够自由出入天牢,也未必能见香姑一面!”如春雨般温和的语气听起来,甚是无奈。
“连太子殿下你也没有办法?”闵云舒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清脆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绝望地凝着他。
“我不能见香姑,但是你可以!”翟涧忙柔声安慰。
“我?”闵云舒双眼闪耀着钻石般的泪光,望着翟涧的小脸含着一丝的不确定。
“如今皇弟被刺客所杀,宫里的流言蜚语,已将矛头指向了我和母后。倘若此时我去天牢探望香姑,定会引起父皇猜疑。但是你不同。你与香姑有师徒之谊,去探监也是人之常情!”翟涧说着,将一个手掌大小的腰牌交到闵云舒手中。
“这是进出天牢的腰牌,有了它,你便能够自由出入天牢。这也许是与香姑最后一次话别的机会了!云舒,你就当帮帮我,好好的送香姑最后一程罢!”他早已习惯喜怒不形于色的俊脸,依然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只是那双通红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闵云舒接过腰牌,只觉沉甸甸的,仿佛有千斤般重,一直从手心压到她心上,令她喘不过气来。
她心知肚明,她接的不止是一个腰牌,而是错失了一次出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