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半染看着容伶娘娇羞的模样,心上一跳,却感受到某人炙热的视线,又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这模样在易间眼里便是对他的挑衅,冷哼了一声,易间又祭出峒爵笔。
玄墨发着乌光的峒爵笔似乎与易间化作一体,悠悠狼毫点出淡淡光芒。易间手握其间,空气之中似有玄妙之境,一道古老之气自笔锋泄出,在场的众人都感受到那道遥远的气息。
若是之前,易间只需治好齐侯爷便可。而如今,他不但要治好齐侯爷,更要给齐侯爷清秽、除浊!
即变异的给齐侯爷延寿。
自负的易大师,要用八段阵法师才能画出的清朗阵给齐侯爷彻底清除体内的隐患!
说白了,也是易间自个儿在炫耀他。他就是要这个黑肤的青年输的心服口服,届时他在好好的折磨他!
刘承寅虽然不懂这其中道法,他只知道这会易大师所绘制的阵法与之前的有大大的不同。
相比之下,这个阵法更为复杂,古朴,之前的阵法若说得上是一枝树杈,这个阵法便是一棵巨木。
其中玄机,不可他人参透。
刘承寅动了动嘴唇,忍了忍终是没有出声说出,不过他的眼神却是表达了他的意思:易大师这事做的太不厚道了!
宫半染专注地看着易间所绘制的阵法,她只感觉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九天决在体内蠢蠢欲动,似要破体而出!
这是她要进阶的征兆!
要说九天决,自从升到第二层以后,一直如石沉大海,再无波澜。任凭她怎么运用自如,始终没有一丝进展。
如今,九天决就如破裂的冰,一点一点撕开后隐隐涌动,等待一场洪水冲破禁制!
阵法越是深入,宫半染体内的气息也越紊乱。
宫半染一边享受着玄妙的力量挑拨九天决。一边又暗暗压制着九天决,让它进阶升级的动静变弱。
峒爵笔如同一只巨手,抓住阵气,挥洒自如。易间缓缓控制着峒爵笔,苍迈劲风似秋风扫落叶,又去一夫当关,如山水画的阵法在笔下徐徐展现。
微弱的乌光照映在易间脸上,他严肃得一丝不苟,正是一位老者专心致志在对待着他的宝贝。
易间眼中尽是清朗阵的魅影,一道道繁琐的符文在峒爵笔之下都变得飘渺起来。
随着易间手臂摆动,一个个古老的符文紧密的排在一列,首尾相连,共通组成一个复杂的图案。
宫半染徜徉在这股力量之间,九天决在体内极速运转,吞食着不断泄出的古老力量。
九天决如同饿了许多天的难民,一大口一大口的狼吞虎咽,好在这个阵法够复杂,之前又画出不少。才得莹莹乌光。
外人不知阵法的部分力量进了宫半染的肚子,只是在静静看着易大师挥舞手臂,不敢出声。
随着易间绘出越发精致的阵法,宫半染的九天决也达到了一个临界值。
噗地一声,宛如一个气泡爆炸般的,宫半染的九天决总算摆脱了第二层,进入第三层!
易间自信满满连勾起最后一笔,清朗阵如同放飞的轻盈蝴蝶,一点一点缓缓飘起,浮在空中,至上而下慢慢印入齐侯爷的身体。
齐侯爷连带着身体都散发着那股光芒,柔和的力量仿佛一双大手,在齐侯爷体内按摩,让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齐侯爷舒坦了不少。
可是舒坦归舒坦,齐侯爷的疲惫和瘫软仍然一点没变。只是舒平了皱起的眉头。
易间看着齐侯爷明显不对的气色,变了变脸,走近看了看齐侯爷的状态,易间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易间猛地摇头,峒爵笔也因为他激动的心情而颤抖。
这怎么可能?!他明明用了八段的清朗阵,那绝对是去除百病清体长寿的高级阵法!怎么会一点反应也没有的?!
不,反应怎么可能仅仅舒展了眉头!
“刘管家,你快看看,齐侯爷是不是在装病!”易间根本不相信自己会输,他怀疑,怀疑齐侯爷根本就是在装病!
再一次被点名到的刘承寅真正爆发了。若说之前因为敬他有希望治好齐侯爷,刘承寅是对他一再客气、隐忍。这会易间没能治好齐侯爷,反而还诬赖齐侯爷装病,就是脾气再好的人也忍不下去了。
刘承寅冷笑了一声,出声讽刺道:“易大师,自己能力不足,怎么能怪在我们侯爷身上?我敬你是龙凤国第一阵法师,却不代表我是你的门徒你的家仆,这是齐侯府,不是你的易府!”
“你、你!”易间没想到上一秒还对他客气有礼的刘承寅会这么驳了他的面子,脸涨的通红,却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
“我治不好齐侯爷,那他呢!他一定也治不好!”
“易大师,我可不是阵法师,自然不会与别的阵法师一样败在你之下。”宫半染斜睨着他,身体一偏越过易间直接到达齐侯爷先前。
一手直接搭上了齐侯爷的脉搏。
本来宫半染只需将解药拿出来,即可见效。可是这样又太不真实,无法让人将医术之玄参悟明白。她要的不仅仅是齐侯爷的感恩戴德,她要的是一个令人信服的、光明正大的身份。
所以,宫半染要亲自,现场煎药医治齐侯爷。
宫半染的治疗方法一开始就不同于任何人,自然引起极大的神秘感,就连还在院里门外的众人都削尖了脑袋往里看,希望将这一个奇特的治疗过程印在脑中。
“刘管家,我现在要找几味草药,之前走在府中也看到不少,你让几个人去摘来给我吧。”宫半染诊好脉,走到房内书桌上拿起纸笔快速描绘了几味草药的模样和数量,直接把那几张纸递给刘承寅。
“这些、这些都是一些常见的野草,府里花园我还清理了好几次……”刘承寅拿到图画看了几张,越看越迷惑,“独孤公子,你是要用这些杂草医好齐侯爷吗?”
“是,我的方法只需要这几种草药。”
“草药?”刘承寅不太认同宫半染的称呼,纵使他不明白药的意思,只是听到宫半染的语气,这几类杂草好像是医治齐侯爷不可缺少的东西,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呵,你这黄毛小儿,竟然让齐侯爷用这些杂草治病!你这是在糊弄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