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春华无端端生出点儿奇异地情愫,正侧头细看,却见阿润忽然跳了起来,挥起手中铁铲四处乱舞,浑身抖动如同抽筋。
贺兰春华吓了一跳,急忙下台阶:“发生何事?”
那边阿润跳的更高,转过身来跑到贺兰春华跟前,尖叫:“大人,那里好像有条蛇!”
“蛇?”贺兰春华一惊,“在哪儿?”
就在阿润觉得他是怕蛇的时候,贺兰春华摸着下巴说:“据说吃了蛇胆,可以明目清心……”
阿润不敢置信。
“哪里有蛇?”毛振翼从屋里跳出来,嚷嚷:“别弄死!我要养着……”
贺兰春华一指草丛,毛振翼即刻便跑了过去,十分起劲地开始打草。
“大毛,留神被蛇咬了!”阿润见贺兰春华全没有去阻止的意思,便道:“大人,你不怕蛇有毒咬到大毛吗?”
贺兰春华摇头:“别忘了大毛是长翅膀的,从来只有鹰啄蛇,放心吧。”
“他的名字虽然叫小翅膀,但他并不是真的长了翅膀。”阿润继续不敢置信。
“小翅膀可是很聪明的,”贺兰春华张望片刻,把阿润头顶的斗笠扶正了些,道:“嗯,幸好有此物挡着太阳光,不然的话晒得更黑了。”
阿润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听着前半句,微微暖心,听了后面的,却撅了嘴。
贺兰春华一案成名,街头巷尾都称新任知县大人“青天再世”,又因他判了三名凶顽死刑,于是百姓们暗中送其外号“贺兰三斩”。
把一干公文封好了,命人快马送到京城。次日,贺兰春华清晨起来,听到击鼓声响,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人命案件,不料却是个行路的商人,报有人拦路抢劫。
贺兰春华命班头问明拦路之人的形貌并地点,便即刻派人去缉捕。
到了下午,县衙外却又有人来找,竟是爱夏,本来不敢进门,在外头徘徊,被守门的衙差见了,便喝问她为何在此逡巡,爱夏害怕,鼓足勇气吞吞吐吐说了要来找姐姐。
衙差本来不耐烦,正要将她赶走,爱夏小声说道:“我姐姐是新来这里给知县老爷当管家的。”
衙差一听,即刻换了脸色:“啊,原来是阿润姑娘的妹妹,怎么不早说呢?”
爱夏见状,一颗心才放进肚子里。
衙差急忙进内告知。里头阿润正在督促两个仆人整理花坛,听到爱夏来到,急忙跑出来,姐妹相见,自然十分高兴。
阿润把爱夏让进自己房中,爱夏一看,顿时眼红:“姐姐,这里真的很大,你自个儿的房间比咱们整个房子都大了。”
“快别胡说,明明只有一半大,”阿润倒了温的茶水给爱夏,“喝一口,一路上来是不是口渴了?”
爱夏赶紧捧起来,喝了满满一杯:“姐姐,是娘怕你在这儿住不习惯,特意叫我来看看,顺便跟你说声,程夫人想要的衣裳娘已经想出该绣什么了,她绣了个样子托我带来。”
爱夏说着,便从怀里小心掏出一个布包。
阿润打开一看,道:“娘真是有心思,居然是石榴花。”石榴多子,更含子嗣昌盛平安之意。
爱夏笑道:“娘说若是程夫人不喜欢,你就托人捎个信回去,她再想别的。”
“我看她一定喜欢,改天拿去给她看,”阿润点头,把样子收起来,又道:“你晌午吃饭了吗?我给你弄点吃的。”
爱夏摸摸肚子:“姐,这可以吗?别惹人嫌。”
“你等在这儿别乱走。”阿润摸摸她的头,起身去厨下。
阿润跑到厨房,见那婆子依旧不在,叫了秋菊来问,答曰婆子家里有急事,刚才回去了。
阿润道:“怎么每次我找她的时候都不在?”自己去饭橱里找了找,连剩菜都没有。
“这怎么跟被遭贼了一样干净,”阿润苦恼,想自己现做,又怕时间太急促了,出了厨房,到前面叫了个小厮,吩咐:“你去前街买点吃的……”
阿润抬手往怀中掏钱,摸出三文钱来,又有点心疼,正在犹豫,就见看门的老赵急急跑来:“阿润姑娘您在这儿啊,门口上来人了,要拜见知县大人呢。”
阿润不以为意:“是吗,那去请示大人好了。”
“这……”老赵有点犹豫。
“你怎么了?”阿润瞧出异样。
老赵上前一步,小声说道:“阿润姑娘,其实这来人是咱们大丰有头脸的人物,是程府程老爷跟程少爷,不知道您听说没有,他们家跟宫内是有亲的,算是皇亲,这以前……新任知县到大丰,要做的头一件事儿就是去拜会,可是这回咱们的知县大人很是……与众不同,不去拜见不说,连人家亲自上门,他也不乐意见。”
阿润心想:“我以为是谁,原来是程家的人来啦。”
阿润虽没见过程老爷,但对程百舸的印象还是极好的,听了老赵啰里啰嗦说了一顿,阿润笑道:“原来是这样,想必你之前去跟大人通报,碰了一鼻子灰吗?那跟我说也是没有用,我又不能替大人做主。”
老赵笑道:“不瞒您,之前程老爷的确来过一次,已吃了一次闭门羹了,这次人家诚心又来,若是我贸然跟大人说,被大人斥退……我私心里想,这对大人未来的前途也是不好的,这俗话说得好‘朝中有人好办事’,有没有人再另说,先把人得罪了是不是不好?”
阿润听了这番话,把老赵从头到脚又看了一遍,赞道:“赵叔,你的脑瓜可真机灵,不过,你这么卖力,是不是程老爷给你什么好处啦?”
老赵笑起来:“程老爷是个慷慨的,给了我一些钱打酒喝。”
阿润越发吃惊:“给了你多少钱?”
老赵道:“阿润姑娘,这不是我要的,是程老爷素来如此,人家财大气粗,不在乎这十几文钱……”
“十几文?”阿润惊呼,她方才要买吃的,还不舍的那三文钱呢。
老赵看阿润目光中流露不信之意,忙承认:“真是瞒不过阿润姑娘,确切来说,是二十文……”
“什么……”阿润仰天长啸,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情,心酸地撅嘴,“赵叔,不如我们两个换换,我去看门儿得了……”
老赵这才会意,便道:“我刚才跟程老爷说了,要来找姑娘通融,若是姑娘求了知县大人同意,肯见程老爷了……程老爷必然不会亏待姑娘的……”
阿润眼珠转了转:“赵叔,不要这么说,我怎么能为了区区……几十文钱做那种事呢……不过,我也认识程夫人,她对我好着呢,就看在程夫人的面儿上,我去跟大人说说看,不过可不一定行。”
老赵忙点头:“虽说姑娘才来几日,我也看出来了,大人对姑娘格外厚待,您去吧。”
阿润挥挥手,狠心掏出五个铜板给小厮,自己便去找贺兰春华。
一般在这个时候,贺兰春华只会在书房里,阿润摸到书房,趴在门口看了一眼,果真看到贺兰春华捧着一册书,正在看着。
阿润低声叫道:“大人?”
贺兰春华回头,看她鬼鬼祟祟的样儿,便道:“何事?”
阿润问:“大人,你在忙吗?”
贺兰春华道:“不甚忙,如何,莫非是双儿跟小翅膀有事?”
“不是,”阿润这才放心大胆地进门,“只是外面来了两个客人,十分诚心地想要拜见大人。”
“客人?”贺兰春华狐疑。
阿润道:“是……都是两个好人,其中一个我是见过的,他对大人你是十分的推崇,还说大人你是什么贤臣之光……什么栋梁,什么什么的……”
“阿谀奉承之词,”贺兰春华不屑一顾,“不见。”
“你都不知是谁,就不见?”阿润着急,跑到他跟前。
贺兰春华察觉异样,垂眸看她:“嗯?你为何对此事如此热衷,难道……”
“我没有!”阿润忙说。
“我都没说完,你便心虚起来。”贺兰春华笑。
“我只是嘴快,哪里心虚了,再说我也没做什么。”阿润低声嘀咕,“得了二十文的又不是我。”
贺兰春华似没听清楚:“什么?”
“没什么……”阿润寻思着,继续求道:“大人,你真的不见吗?你来到大丰当父母官,很应该见见当地人,何况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有照面的时候。”
贺兰春华把手中书册放下:“你这般卖力,我倒是好奇了,来的人是谁?”
“是程家的程老爷跟程少爷,我跟程少爷见过面,知道他很仰慕大人,所以才来为他说情的。”
贺兰春华凝视阿润双眸,隔了会儿,才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便见见他们就是了。”
阿润大为高兴:“太好了。”自然高兴,耳畔仿佛响起了二十文铜钱叮当乱响的声音。
贺兰春华看着她眉开眼笑的模样,问道:“真的没给你什么好处?”
“没有!”阿润忙又合拢嘴,心里补充一句:“起码现在还没有。”
阿润怕爱夏等急,就叫了个小厮去外通知,自己回屋见爱夏去,不料走到中途,就看到屋檐下坐着两人,一个是爱夏,另一个却是毛振翼,两人低着头,不知在做什么。
阿润知道毛振翼人小鬼大,爱夏也是个急脾气,便忙叫道:“大毛,爱夏,你们干什么呢?”
两个孩子双双抬头,毛振翼举手示意阿润噤声:“别这么大声,你惊到我的蚂蚱了。”
阿润走到跟前,才发现在地上,有一根细长的草绑着一只极大的青头蚂蚱,草的那头在爱夏手上,那蚂蚱蹬着两条腿,蹦来蹦去,总是挣扎不了。
阿润见两人原来是在玩耍,而不是她想象中的扭打在一起,才松了口气:“哪里捉的蚂蚱?”
毛振翼道:“爱夏从草丛里捉的,好厉害,我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
爱夏吐吐舌头,贴在阿润耳畔小声说:“姐姐,你说他是不是很傻,连蚂蚱都没见过。”
“不要胡说,这些大家子的公子少爷都这样,”阿润笑着训斥爱夏,又道:“厨房里没有好吃的,我刚才叫人上街去给你买点火烧。”
爱夏懂事说:“反正我又不饿,不要紧的。”
毛振翼听了,随口就说:“你们是在找吃的?怎么不早说,我屋里有。”
阿润问道:“你哪里会有吃的?”
毛振翼道:“上午我跟宋和出去,遇到很多人,说什么感激六叔,都争着塞东西给我们。”
“居然有这种好事?”阿润大为惊愕,“早知道我也跟着一块儿出去了。”
毛振翼拨弄着那只蚂蚱,道:“但是宋和说那些东西不能收,不过我当时饿了,就拿了一包炸糕,回来后尝了尝太甜了,现在扔在桌上,应该不会坏吧?”
“炸糕?”阿润看向毛振翼,“大毛,有好吃的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你还差点把好东西浪费了。”
毛振翼回忆了一下,皱着眉道:“是真的太甜了,吃一口就腻了,还不如你娘给你做的炸花生呢,我爱吃那个,对了,这次你妹妹来没有带吗?”
“你还吃上瘾来了!”阿润不理他。
爱夏听到这里,便问:“姐姐,你把娘给你做的花生给他们吃了?”
“我哪里舍得?”阿润立刻否认,“是他们自己偷吃的。”
阿润说着就起身,一路小跑到了毛振翼房中,果真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油纸包的炸糕,大概有六七个,阿润捧了回来:“别玩了,快来吃。”
爱夏忙放开蚂蚱,毛振翼见状,急忙把草丝捏在手中,兴致勃勃地开始玩耍。
正好毛双儿睡醒了,懵懂地从房间里走出来,转到廊下,一看如此热闹,便叫着:“阿润姐姐,你们在干什么?”
阿润招手:“小毛快过来,这里有好玩儿的也有好吃的。”
毛双儿听她召唤,便极快跑过来。
阿润见她居然光脚没穿鞋子,不免又叮嘱了一顿,才介绍:“这是我妹妹,叫爱夏,这是小毛。”
三个小孩中,爱夏是年纪最大的,见毛双儿跟爱冬年纪差不多大小,就叫:“小毛妹妹。”
毛双儿莞尔一笑,更加可爱,毛振翼却忙着关注自己的蚂蚱。
阿润见三个和睦相处,便回到房中,这次又弄了一壶热茶,顺手提了毛双儿的鞋子,才又返回来,先把鞋子叫毛双儿穿上,又倒了茶出来,就着茶水,分吃炸糕。
爱夏最爱吃这种油炸之物,十分喜悦,吃得格外甜美。
毛双儿吃了小半只就停了,目光逐渐被毛振翼手上的蚂蚱吸引过去。
毛振翼则是一只都没吃,始终在跟蚂蚱斗智斗勇。
阿润吃了一只,心满意足,也觉得甜的太厉害,加上她中午吃的饱饱的,于是便也打住,叮嘱三个人好生玩耍,她自己起身,洗了手,便去看贺兰春华会见程家父子到底如何了。
先去泡了一壶热茶,阿润捧着来到书房,却见里头三人分宾主落座,正听一个粗壮的嗓门略带小心道:“大人能来大丰实在是万民之福……这件人命官司如此的……如此……”
阿润小心探头,正好看到一个看似富态的中年男子,正向着贺兰春华方向说话,大概是一时想不起词儿,便卡住了,这必然就是程老爷了。
阿润听程老爷的声音卡卡顿顿,哆哆嗦嗦,心想:“这程老爷难道是个结巴?”
程百舸的声音及时响起:“如此山重水复……”
程老爷如获救命稻草,忙道:“就是就是……如此山重水复,我一时忘了,多亏大人英明,才能揪出幕后真凶,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程老爷好不容易说完,抬手擦擦额角的汗。
贺兰春华微微一笑,风姿超然:“程老爷过誉了。”
程老爷也算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之人,何况商贾出身,更是极为能言善道,但初见贺兰春华,慑于他的绝世姿容,竟十分紧张,此刻见他一笑,程老爷越发说不出话,急忙看向儿子。
程百舸起身先作揖,才郑重严肃说道:“学生早就听说大人威名,也十分仰慕大人的为人,多次想要来拜见大人,今日一见大人,如久旱而得甘霖,学生实在是不胜荣幸。”说着,便深深地躬身行礼下去。
贺兰春华眼睛厉害,自看出他一派诚恳,当下微微起身,抬臂将程百舸一扶:“程公子何必多礼,身为父母官,本县所做种种,不过都是分内责任罢了,之前不肯见贵父子,只是怕我初来乍到,叫人以为我喜攀附权贵,请勿见怪。”
“哪里哪里。”程老爷在旁忙说。
程百舸道:“学生也很明白大人的顾虑,大人既有济世为怀的父母官态度,又有两袖清风洁身自好的品格,实在是晚辈的楷模!”
贺兰春华笑笑:“我早听阿润说程公子是个端正君子,将来若是有意仕途,必然也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阿润姑娘?”程百舸一怔,听了贺兰春华后面的话,却更是激动:“学生一定会以大人为楷模,希望不负大人今日所言。”
程老爷见儿子跟贺兰春华言语投契,才也放松下来,呵呵笑了两声,便问道:“阿润姑娘又是何人?”
程百舸道:“爹,阿润姑娘是县衙的管家,上次她去我们府里,我曾跟她说起过大人,这次得见大人,恐怕也多亏了她,我说的对么,大人?”
贺兰春华笑道:“程公子说的没错。”
阿润听到这里,捂着嘴乐。
里头程老爷问道:“我竟不知道……也没见过这位阿润姑娘,如此应当好好谢谢她才是。”
贺兰春华道:“要见阿润也是容易的,阿润,你还不进来?”
阿润吓了一跳:“他是怎么看见我的,我明明已经很小心了。”无可奈何,只好迈步露面。
程家父子闻言,齐齐转过头来。
程百舸一眼看到,喜形于色:“阿润姑娘!正好你来了!”
“程公子,是啊,”阿润扫一眼贺兰春华,笑道:“我来给你们送茶……”
阿润走到桌边,放下茶壶,贺兰春华道:“程老爷不是说要谢谢我们阿润么?”
程老爷正呆呆看着阿润,竟没听到贺兰春华的话。
程百舸回头:“爹?”
阿润心中打鼓,觉得哪里仿佛不对:“不用,这也是我应该做的……我也是为大人所想。”
那边程百舸连唤两声,程老爷才如梦初醒般:“啊?”
程百舸道:“爹,大人说我们该好好谢谢阿润才是,你不是说要请大人过府饮宴吗?不如我们一块儿也请着阿润姑娘如何?”
程老爷道:“对了,正是正是。”
阿润万万没想到:“什么?不……我不能去,我只是个管家,而且要照顾大毛小毛。”心中想:“只要给我二十文钱就行了,谁耐烦去什么饮宴。”
程百舸道:“当然是要带着两位小公子跟小小姐一块儿过去了,只要大人同意就好。”
阿润转头看贺兰春华:“大人自己还没同意要去呢。”
贺兰春华道:“去倒是无妨,只是我怕程家门槛太高,去不得。”
程老爷问:“大人,这是何意?”
贺兰春华道:“程老爷到县衙来,出手就是二十文,我去程府,自然也不能怠慢。”
程老爷一愣,旋即笑道:“原来如此,大人误会了,那个只是我的小小习惯,并无他意。”
阿润心跳跳:“他怎么又知道这事了?等等,为什么他这时侯提这件事,难道说……”
贺兰春华也笑道:“不过这习惯还是不要为好,不然传到有心人的耳中,以为连门房都如此,必然当我是敛财的贪官。”
“不敢了不敢了,”程老爷汗意又生,忙道,“大人放心,下不为例。”
阿润发呆,确信自己的二十文怕是化成了虚无。
程百舸看出阿润神情异样,便问:“阿润姑娘,你怎么了?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阿润捂着胸口:“是啊,我的心忽然有些痛。”
程百舸道:“心痛?这件事可大可小,还是快叫个大夫来看一看。”
阿润摇头:“不用了,这是突发的毛病,我出去……一会儿就好了。”
“真的没事吗?”程百舸不太放心,扶着阿润。
贺兰春华慢慢说道:“我看这个毛病其实是好医的,无非是花费二三十文罢了……是不是,阿润?”
阿润听了这句,不仅心痛,更加心堵,明白贺兰春华必然是故意的。阿润回头瞪向贺兰春华:“是的大人!现在二三十文也不用了,因为我忽然好了!”
阿润白欢喜了一场,怒气冲冲地离开书房,回到了廊下,见还剩了两个油炸糕,当下化悲愤为食量,气愤地塞进嘴里。
眼看时候差不多,爱夏便要回家去,正好头前那小厮去买了点糕点火烧回来,阿润便包起来,给爱夏带着回家去。
毛振翼跟爱夏玩的极好,临走就问:“你什么时候还来?”
爱夏吃油炸糕吃的心满意足,便说:“有空我就来。你还会有炸糕吗?”
阿润轻轻打了一下爱夏:“快走吧,记得别到处乱逛,让娘担心。”爱夏答应了,便顺路走了。
阿润看着妹妹的背影,心中升起那么一丝不舍。转身要回府,却正撞见程家父子也正出门来。
作者有话要说:唯沫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2-0523:00:04虎摸萌物~(づ ̄3 ̄)づ╭~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