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寒冰看旃檀玉求情,把豹纹猫旃檀无咎随手扔了出去,刚好挂在庭院里一棵树上。
“谁在旃檀家这么放肆啊?”旃檀无咎刚被吉寒冰扔出去,就又冒出一个声音,威严得很,但人没有见现身。
“老祖宗,是玉儿新拜的一位师父。”老猫旃檀功德吓得跌跪在地上,吩咐旃檀玉他们也跪下。
“你怎么不跪啊?在我旃檀世家,能够跪我是你的荣幸。”声音冰冷,里面的主似乎不悦了。
“很抱歉,我的跪你承受不起。”吉寒冰一步步向声音出处走去,他的身体周围,有层层暗力涌动,如潮来,又如潮去。
“你是谁?”惊讶与惊颤,声音完全变了。
“我可以进来吗?”而此时,吉寒冰已经走到他的门前,轻松自如,无视他暗中的任何攻击。
“请进!”无须推门,那道门自然大开,阴暗深邃的内室映入眼帘。
吉寒冰毫不犹豫地走进去,门砰地一声关上。黑暗中,有双犀利湛亮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吉寒冰。
“你想干什么?”吉寒冰感触到对方的杀意,手里那完美圆满了十二本源的聚灵鼎在滴溜溜旋转,一股属于于暗系的滔天气势蔓延,“我这个鼎是有名的暗器至尊,你一个小小的魔帝,敢用暗器暗算于我。”
聚灵鼎是暗尊齐长空舍身铸就的,有属于暗尊的天地至尊气势。就听见金属的落地声,一件暗器跌落地上,在吉寒冰的聚灵鼎面前,任何暗系法器都无法祭起。
“祖宗是哪位,请恕旃檀乾坤眼拙。”黑暗中,那只猫祖宗吓得魂不附体,他记得上一次他的暗器祭不起来,还是魔戒的持有者出现,而眼前吉寒冰的聚灵鼎,与魔戒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用知道太多,我要进入到暗黑之渊。”
“实在不行,那位魔戒的持有者曾经下谕,没有他的允许,从今以后,任何人不得进入暗黑之渊。”
“旃檀乾坤,你去通知通天塔,如果一天之内,不给我满意的答复,我不介意血洗通天塔,甚至魔都,抑或者整个魔界。”
“祖宗,你到底是谁?”旃檀乾坤被吉寒冰黑暗中血腥的眼神吓到了。
“旃檀乾坤,你的话多了。”门砰的一声打开,吉寒冰走了出去,又转头说道,“记住一天,我会在旃檀功德家等你。”
吉寒冰面无表情的从旃檀乾坤房里出来,旃檀乾坤脸色苍白的紧随其后,一言不发的直奔通天塔而去。
不久之后,魔都响起洪亮的钟声,旃檀玉的几位叔伯立即起身,与抱拳道:“失陪,钟声一响,大敌当前,我等要奔赴战场了。”
“但愿再见,我与尔等不会是生死之敌。”吉寒冰亦起身,他要去通天塔,不想在旃檀玉家沾染血腥。
旃檀玉也意识到不对,道,“师尊是否去通天塔?”
“旃檀玉!”吉寒冰嘴角动了一下,再一挥手,巨兽般的旃檀玉立刻变成一尊雕像。
“至上的暗咒!”旃檀功德再次吓得魂不附体,道,“玉儿怎么了?”
“我对他下了咒,不想让他看见我血腥的一面,你带着远离旃檀世家,我会去找你们的。”吉寒冰说完,就要去通天塔,无意间看到旃檀功德家的园子里有个很奇怪的池子,于是停下脚步想看个究竟。
“这个是我旃檀世家第一位老祖留下的,因为常发生一些古怪的事,故而其他家系都不肯要,传到我这里了,玉儿最喜欢在池子这里玩耍了。”旃檀功德上来给吉寒冰介绍,他对于旃檀世家没有什么好感,反而觉得这相识不久的吉寒冰,很值得结交。
吉寒冰凝视良久,这个池子呈现古怪的圆形,加上池边的假山,很像是一个戒指。
“我那第一位老祖,据说侍奉过暗尊大人,小时候听说过,这个园子是暗尊大人留下的,我说的那些古怪事就是,我们的族人经常在夜半看到一个女子身影,一走近,什么也没有,久而久之,谁也忌讳这里了。”
“难怪我遇到旃檀玉,总感觉怪怪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是这个池子的缘故。”吉寒冰需要到池子下面去看看,但又怕自己一旦不见了踪影,旃檀玉他们一家会受到牵连,于是吉寒冰走出园子,在旃檀玉家的上空,左右转了三圈,并且嘱咐旃檀功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走出家门。
旃檀玉家园子的那个池子,水清澈透明,但不见底。据说这个池子深通大海,水冰冷刺骨。有好事者曾经潜入,出来后都脸色苍白,对于池底所见闭口不谈。
吉寒冰相信他的判断,在潜入到水下数十丈时,他的聚灵鼎自主的祭了出来,滴溜溜旋转,搅起滔天巨浪,那巨浪冲出水面,直冲云端。好在吉寒冰为了保护旃檀玉一家,在他们家上空布下暗系的隐匿咒,这里的情形除了旃檀玉一家,外面根本看不见。
聚灵鼎上,暗系的本源符号魔戒,明昧闪烁光芒,照亮整个池底。
池底有一条狭窄的通道,连接着传说中的大海,游出水面,能够见到海天相连处,有一方小岛。
小岛周围浪击三千,风卷云动,寻常者休想进入。
吉寒冰踏浪御风,轻松落足于小岛之上。
整个小岛,一座浩瀚的宫殿,富丽堂皇,气势恢宏。如此一座宫殿,却空无一物,没有生灵生命,有的只是一曲千古绝唱,余音绕梁。
委婉凄凉,经千古不绝,谁又如此哀怨断肠?
吉寒冰依稀可见,独影阑珊之人儿,泪眼朦胧,容颜唯美,一滴情泪千万年犹不绝...
“何苦呢!”
吉寒冰步入宫殿,有一页经文飘然而至,划破吉寒冰俊美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
“走吧!”叹息声在宫殿响起,细柔绵长,绕栋绕梁,绑缚多情之心。
“白肃让我不要再纠缠你。”吉寒冰说得言不由衷,他今生或许不曾钟情于她,可是前世刻骨铭心的记忆,已然深深地烙在他灵魂深处。
“有许多事,放下也好!”
她终于出现,唯美到极致的暗尊齐长空,奇迹般恢复生命。
她明眸皓齿,衣襟飘带,不食人间烟火。
“你以暗术的传承为代价,瞒天过海,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值得吗?”吉寒冰波澜不惊,他曾经听暗尊自己说过,本源本尊是不会消亡的,他们若是生命消失,经过一段岁月,又会重新诞生生命,回到巅峰。
“当年我舍身铸鼎...”
“当年你,舍身铸鼎陨灭一次生命,是要从头再来,对于我来说没有感觉。”吉寒冰真的要离去,那页经文,是暗系的本源经,对于暗修士来说无异于至宝,暗尊肯给他,真的是愿意放下了吗?
“小冰,千年以后,白肃从主宰秘境出来,放他一次。”
“他从主宰秘境出来,已经是主宰级的存在,你该求他放过我。”
“小冰,这是我们最完美的结局,当年笛芙与凤太子是多么的情深义重,但是笛芙为了救他,自己诅咒自己,他们两个永生永世不能够在一起...”齐长空答非所问,心不在于此。
吉寒冰若有所动,回过头,他晃然间有种错觉,齐长空那双眸子下,隐藏着太多太多,这个女子至始至终都在无私的帮助自己,甚至甘愿付出生命代价。
“我走了。”
吉寒冰毅然踏上归路,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怕万一捅破那层窗户纸,他再也没有勇气离开。
“...”唯美如画,齐长空静凝在那里,欲言又止,眸间噙着泪水。
最美的爱是祝福,最伟大的爱叫放手,最真的爱是付出...
吉寒冰步履维艰,因为心沉与痛,他从来没有在乎过,只是活在前世记忆的女子,却在默默地为他做着一切...
他甚至相信,白肃从来都只是一个妒火中烧的旁观者,一个可怜且一厢情愿的第三者。
这场游戏,没有胜利者,结局都是伤。
“等着我!”吉寒冰最终没有忍住,在遁入海中之前,大声说出三个字。
“啊!”禁不住泪如雨下,齐长空再也无法坚强,当年笛芙的诅咒,在无尽岁月中,折磨弄人,“你终于还是明白了,因为诅咒,我什么都不能说的。”
吉寒冰回到旃檀玉家的园子,外面已经是烽火狼烟,魔都大军,已然将旃檀世家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没有出去吧?”吉寒冰问旃檀功德。
“哪敢啊!老祖已经将玉儿的两位叔叔捆绑了起来,他知道你施展了隐匿咒,威胁如果我们再不出去,就要杀掉他们。”旃檀功德一向胆小怕事,但有时也很沉稳。
“我会会他们。”吉寒冰口中念念有词,撤去隐匿咒,负手走出去。
门外天上地下,千军万马,魔都大军气势如虹。
“就是他!”旃檀乾坤指着吉寒冰,道,“他就是要闯暗黑之渊的人族,欺负咱们魔界无人。”
“是通天塔护卫使臣吧!我说过,不答应我的要求,我不介意血洗通天塔,甚至魔都,我说到做到。”吉寒冰一直逼到旃檀乾坤等人面前,口气大到吓人。
“好大口气的娃!”一个手拿权杖的老者,越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