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药园中,细雨温柔后,带来这地上的不平。
地面上,因些战斗,变得越发难看起来;战斗中,露了些人性的丑,似乎方才雨水,恰映出一切。
只有传说,有那完美。而现实中,残缺些的美,不经意也许可以见到。
便如,不远处,一洼小小浅水,影画着那雨后晴朗天空……
“喂,姓张的……你为什么抢走我灵药?混蛋,你还不给我站住!”
胡华眼睛微眯,看着嗔怒的慕容真,心中一醉,叹着:“美人,不论其喜怒哀愁,总还是那么美!”
张伟对身后女子喊话,浑似不觉,只是走着。数息后,他身影已是变淡,正慢慢消失在两人眼中。
慕容真见张伟如此,无从掩饰的不满之意,在其玉面上浮现,心中只想:“这混蛋,杀了他才好!”
胡华见慕容真面色变幻,亦为之动容。
他突然的,高声喊道:“我说呢……前面那位,张师兄是吧,暂请留步啊留步,师弟有事请教一二。”
“他是你师兄?你们是同门?这姓张的,是日月山的?你们日月山门下,就没一个好东西!”慕容真听到胡华这句,当即对他怒道。
胡华一笑,对她缓缓施了一礼,连连点头:“哈哈,慕容姑娘所言,自然全是对的。”
他轻轻一拉慕容真,向张伟去向闪去:“这位师兄慢走,既然慕容姑娘有话问你,你还是为她解惑的好呀!这可是小弟,望都无法望及的好事呀。”
张伟回身将目光一撇,微一沉吟,向两人轻施以礼:“哦,原来是胡师弟,师兄见过师弟了。这位是慕容姑娘吧,多年未见,方才一时间却是未认出您呀。尚祈见谅。”
“嗯,我观两位,对那兰香花似是不太在意……既如此,不若便由在下一并收取了罢。呵呵。”张伟话锋稍转,身形再次闪至那兰香花前,将之一一收起。
慕容真见此,娥眉一挑,口中讥讽:“姓张的,你真是没脸没皮……方才这妖兽,若不是我们来拖住它?你怎杀得了它!原来却只是个趁人之危,巧取灵药的强盗。”
“话不可乱讲呢,慕容姑娘。方才在下只见姑娘您,指挥若定,临危不惧,颇多巾帼之英姿!在下对此,自是钦佩。”他语气中对这慕容真,含了丝轻蔑意味。
“只是不巧的是,这妖兽的的确确为在下所杀呢。在下对这灵药有心,又见两位对此良药无意,方才取之。”
“嘿,姑娘所言这强取灵药,就算这是真的,不知您又待如何?若慕容姑娘不忿,尽可对在下动手,看张某是不是在趁人之危。”张伟脸色变得冰冷,当下懒得再去废话。
慕容真气得脸色煞白,轻咬下唇,一时再无他话。
胡华看着慕容真脸色,不由轻轻摇头:“呵呵,慕容姑娘是喜欢这兰香花嘛?可要在下取来吗?”
他转头对张伟,恳切开口求道:“呵呵,那个张师兄啊,这兰香花可否让与师弟?师兄若是为难,师弟可就要有所得罪啦。既然这是慕容姑娘之意……”
慕容真看看张伟,再看看胡华,更是恼怒:“我的事,要你管!你是谁?我是你什么人?你这男人真是恶心,我早已定亲,你这几日都赖在我身边,却还在装傻!”
胡华只听得大摇其头:“慕容姑娘对在下心意,还是不解呢。嗯,这不打紧呀。说到你那什么未婚夫婿?在下观姑娘近日所为,想来你所以同意定亲,多半是被其胁迫的。”
“慕容姑娘,切莫为此等小事烦心。我胡华平生,最见不得这胁迫美女之事。等我出去,便去寻那王华,叫他退婚便是,想来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胡华一笑,看慕容真眉头依旧紧皱,生怕这美人不懂其意。
又诚恳解释道:“他若是不答应,在下必会对他,软硬兼施,阴阳并作,无所不用其极,大不了在下便约上几名同门,打个埋伏直接将他宰了,包他落个灰都不剩;若是姑娘你,对他倾心?在下也就不取他性命。也只是软硬兼施,阴阳并作,无所不用其极,但要他对你悔婚便好。这一切,都不用慕容姑娘你,操半分心思的。”
这一番话语,胡华说得理直气壮,显然此语?发自其心底最深处,可让听者无不动容……
不过此时此地之两人,毕竟与一般听者不同,对此语却是未做什么反应。
只见张伟,早已收起了灵草,防备着胡华出手偷袭。
此时听其所言,他心中反复,面色却不变:“这胡华行径,非常人能解。这……此人言行,真有些特立独行……”
而慕容真,听得是目瞪口呆,自是没啥反应。她天生丽质,对其痴迷的男人?也是见过不少的。但像胡华这种?倒是她头次遇见。
慕容真呆了数息,看看胡华,终于开口:“你……你离开我,远些!我这辈子,绝不会答应你什么,你还是……快给我走开啊!”
“看来慕容姑娘你是讨厌我了,随你啦。不过此事吗?与在下关系不大。我只是要姑娘,将来做我妾侍便好。你一时想之不通,也不打紧。在下对美女,一向很有耐心的。”胡华温柔说道。
张伟在旁听着,终于认定这两人?与他根本不是一路的。他也不愿废话,心中想着:“我且去寻我自己的灵药,又与这两人纠缠个什么!”
他眉头一皱,对两人微一拱手,一语不发,身形一动向着远处行去。
慕容真心中有些慌了,这美女之前对胡华有些依赖,但方才听了他那番离经叛道之话语,那点儿信任顿时若冰烤火成水汽儿,微风一过便吹得一丝也无了。
不过,她多年依赖别人已成习惯,当下紧紧跟着张伟身后,心想:“这张伟再不待见我,只怕也是比这胡华靠谱些的……”
“姓张的……张伟!你别走,我好久未见柳姐姐了,不知她如今可好?”
张伟听她提到柳玉香,心中动处脚下一停,柳玉香却是受过这慕容真恩惠。
他只得回身抱拳:“这……玉香她一向安好,亦常感念往日姑娘相助之恩。张伟在此谢过姑娘关心。”
他微叹口气,缓缓说道:“慕容姑娘曾与玉香相交莫逆,张伟有些肺腑之言,也就在此直说了。这古药园内危机重重,让我等举步维艰。在下看姑娘修为虽是不低,但也不宜长久处此,不若姑娘就此退出药园,若得如此?或许算是那明智之举。”
张伟心道:“看玉香面上,劝你一句,你自己若不知好歹?再出什么事的话,那自是谁也怨不得了!”
知道这慕容真生性刁蛮,颇善缠人,此话一落,他当即运起法力,脚下连闪,不几息身影去得远了。
慕容真面色微滞,一时不好再去缠着张伟:“这姓张的,总是一副拒人千里的姿态,又说得我如此无能,我难道还要缠着你不成?哼,终有一日……你这混蛋等着,哼!”
张伟离开树林,再向药园中心而去。此时他所处之地,已是接近了那药园中心所在,是以各种上年份的珍惜灵药渐渐多了起来。
也因此,妖兽越发多了,死去之修士?当然更多了些……
一株药龄七八百年的灵药周边,立着一只筑基初期的妖兽,这妖兽身躯周围不绝散着点点火星儿。
此兽名为火灵云兽,这妖兽天生就不会什么法术,只会一门音攻之术,且其自身会散发出精纯火灵气,若其身处火灵力浓烈之处,便能以自身带动火焰攻敌克敌。
张伟凭借指环隐身,缓缓靠近这妖兽,心中思量:“这火灵云兽,本该生存于那地火深处,或是火灵力浓密之处,不想竟在这药园中,竟有这么一只……若未得这指环之前,我正面对上此兽,也只能退去。但如今……”
这兽,此时正缓缓吐着火丝,这火丝正落在那灵药上,张伟心中暗自称奇……他虽然不认识这灵药,但此药,绝非他平日里,那轻见轻得之物,既然遇上了,又怎能放过?
别的练气修士一遇这筑基妖兽,多会避开;而他凭借指环,却多了次偷袭之机!
这妖兽数丈外,一颗金色圆珠凭空突现,在这妖兽身后现出,这妖兽顿时有所察觉,身子一飘便要避开,不想这珠子来速快至极点,瞬间便至,在它身旁数尺处猛地一闪爆开!
这雷珠只是“啪”的一声轻响,随之一声火灵云兽的怪异惨呼传出……这声尖尖儿,似婴儿夜啼,又似风吹火燃忽忽之音!
张伟的裂冰盾,虽挡住了雷珠所发余波,但对这筑基妖兽的尖鸣儿,没什么隔绝之力,一时张伟脑中为之一晕,下刻他又随即清醒。
以张伟神识之强大,可以抵抗承受妖音也是平常之事。
此时他凝目望去,火灵云兽的妖躯已是炸去小半,其两条后腿已是全失,只凭前肢勉强挪动自身,张伟大喜下,青红双剑并出,涨大为丈许,向那火灵云兽斩去。
“噗噗”两下,那妖兽剩余躯体已变作三截,这残躯内外灵力一阵波动,爆出来一阵阵精纯火系灵力。
不几息后,张伟松一口气,这妖兽已是死的不能再死:“若非此处?不是什么火灵力充足之地,我也不会如此轻易得手……”
吞天身影一掠,将那灵药采回。
这古药园各处,那贵重灵草灵药生长地,多在上演些生死搏杀,诡计阴谋……
张伟盯住面前十数丈外的一株红色灵药,目中露出丝贪婪神情,他在此间已偷窥这妖兽两日之久。
这灵药旁有一条大蟒守护,这几日葬在这蟒腹中的修士何止一人。
此蟒修为不过练气后期,却不知是何异种,其身躯庞大坚硬胜铁,一般上品法器也很难对其造成伤害;张伟估量后,认定若只是一两颗雷珠,也很难对其造成什么致命伤害。
对此,他开始时不免为难,倒生了退却之心。不过现在,他却是庆幸,自己没有轻易放弃。
在张伟观察它两日后,看着眼前巨蟒,其脑中已是多了一个克敌的主意。
这蟒每逢日落时分,便会到十数丈外的一颗大树下,吞下数枚树下生着的青火菌,这青火菌味道颇美,偶尔见之于修者聚集的大酒楼处。
张伟对这青火菌不感兴趣,但他却可以将一些药粉洒在其上,也不须取这蟒性命,只将其迷晕过去,取了灵药走人就是……
此时已是落日时分,张伟看着巨蟒向那树下行去,心中紧张。
“我虽然是凭借指环隐匿身形,将药粉成功洒下去……唉,就怕这药粉?对这巨蟒不起作用啊……”
迷魂沙,顾名思义是一种让修士迷失魂魄之物。张伟也忘了此物是何时所得,只记得是一名修士以之交换了数枚红岚丹,只言此物混在饮食中,若有修士不小心服下,必被当场迷翻。
张伟当时所以交换,是对此物有些好奇,过后不久便将之忘了。不想今日,他正巧翻出来用上。
不过这迷魂沙,却有个不好之处,其颜色呈淡黑之色,撒的少些倒也不易被发现,若稍微撒得多些,被这巨蟒发现不对,就未必会上这当了!
不过看情形,其担心有些多余。
转眼间,这蟒吃了几株青火菌,身躯一转,向来路退去,只是其动作似乎慢了不少,张伟看得明白,神念一动,一道白光闪过,那颗红色灵药已被吞天采回!
那巨蟒顿时发出“嘶嘶”低鸣,欲要阻止张伟,但它一时筋肉皆酥,其速只比那乌龟稍快些,对追敌之事,实是力不从心了。
只见,张伟身影连闪,不几息后便去得远了……